第184章 第 184 章 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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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第 184 章 決定

等街上的靜停歇, 傅聞宵方才拿著打包好的兩只醬鴨離開。

沿途走來,不人都在低聲討論剛才的事,他們也不敢說得太大聲, 多還是懼怕那些權貴。

不過大多數人臉上都是抑不住的興, 還有的解恨之, 要說同, 還真沒有。

京城是皇城, 天子腳下, 權貴也多。

像這種囂張地在大街上縱馬的權貴子弟,還真沒哪個平民百姓會喜歡,這樣的行為實在危險, 很容易撞到街上的行人,就算他們被撞傷、撞死,撞殘疾,也只能自認倒黴。

平民百姓哪能和那些權貴鬥?

有點良心的, 說不定還會賠償些銀錢, 若是心狠的, 只怕死了都要被他們嫌晦氣,還會將人趕走。

這會兒,看到當街縱馬的人自食惡果, 他們只覺得這人活該, 如果斷的不是那皇孫,只怕就是路邊無辜的行人了。

只能說他是自作自, 老天爺是長眼的。

對于今天的事, 衆人覺得萬分解氣。

而且,像那些權貴,就算落下殘疾, 也有人伺候後半輩子,比他們這些每日為生活奔波的平民百姓要好多了。

傅聞宵走到賣糕點的店,便見郁離正在安周氏和兩個孩子。

周氏地牽著兩個孩子的手,三人的臉都有些不好,明顯到不小的驚嚇。

看到傅聞宵,周氏下意識地一聲:“宵哥兒……”

傅聞宵朝地笑了笑,對郁離道:“離娘,那邊排到你了。”

郁離反應過來,讓他先陪著他們,趕去店裏買糕點。

因為發生那種事,也沒心買什麽糕點,隨便買了幾樣,便和他們一起回家。

回去的路上,周氏和兩個孩子都有些沉默。

郁離一直注意他們,見周氏的緒仍是不太好,抿起來,忍不住看向傅聞宵。

他朝搖了搖頭,拍拍的手,讓寬心。

回到家,下人端來熱湯,讓他們暖暖子。

屋子裏燒著地龍,熏著安神的香,喝著熱氣騰騰的湯,周氏和兩個孩子的神慢慢地松懈下來,臉上的神跟著放松。

見郁離盯著自己,周氏朝笑了笑,說道:“離娘,我沒什麽事,就是先前看到……心裏不太舒服。”說著兩個孩子的腦袋,“燕回燕笙,嚇著啦?”

兩個孩子先是搖頭,然後遲疑地說:“是阿嚇著啦。”

傅燕笙挨到周氏懷裏,乎乎的手摟著氣地說:“阿不怕,有小嬸嬸在!”

傅燕回點頭,“對,小嬸嬸很厲害的!”

大概是四歲之前的那些經歷實在不好,他們的子被養得怯懦又敏,雖然這兩年因為郁離的到來、傅聞宵的痊愈,讓他們的子改變許多,但本質仍是沒什麽變化。

稍有些風吹草,還是會嚇著他們。

更不用說剛才發生的事,雖然周氏及時捂住他們的眼睛,但他們還是能聽到那可怕的慘聲,以及周圍那些人的討論,讓他們多有些驚嚇。

還有周氏的反應,也讓他們擔心。

周氏沒想到兩個孩子會反過來安自己,有些愧疚地將兄妹倆攬到懷裏。

“抱歉,是阿的不是。”努力出和平時一樣的笑容,“以後不會啦,其實阿也不怕的,你們也不要怕啊!有你們小叔叔和小嬸嬸在呢,沒什麽好怕的。”

兩個孩子看向郁離和傅聞宵,然後出笑容,表示不怕。

孩子們很好安,很快就恢複正常。

郁離卻覺得,婆婆好像心仍是不太好,有些抑。

稍晚一些,郁離和傅聞宵去找周氏。

周氏見他們一起過來,有些意外,笑道:“離娘,宵哥兒,你們咋突然過來啦?這天兒冷,你們沒事也回去歇息罷。”

“娘,我們來看看你。”郁離說。

周氏有些無奈,讓他們進屋,別在門口站著,省得被凍著。

十月底的京城很冷,到傍晚時又開始下雪,這樣的天氣可不好,每到冬天時就很難熬。

幸好現下他們住的房子能燒地龍,屋子裏暖意融融的。

周氏讓他們坐,給他們倒了杯水,說道:“現在已經晚啦,你們可不能喝茶,會睡不著。”

屋子裏有一個黃泥小爐,上面放著一個水壺,燒著熱水。

這樣的黃泥小爐非常方便,每到冬天時,會在耳房裏備著一個,可以取暖烤火,也可以溫水,就是要注意安全。

郁離對喝茶還是喝水都沒意見,屋子裏確實暖和,只是待久了,熱烘烘的,口幹舌躁,就是想多灌點水。

將水喝了,問道:“娘,你沒事吧?”

周氏知道這孩子擔心自己,笑了笑,說道:“離娘放心,我沒什麽事。”

郁離看著,又問:“娘,你是不是很討厭今天斷的家夥?”

問得這麽直白,周氏失笑,知道這是子,倒也不意外。

點了點頭,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直接說道:“確實不喜歡,他是三皇子府裏的皇孫,那些皇子……其實我都不太喜歡。”

想到當初傅家出事時,可能有那些皇子們摻和,甚至落井下石,就越發厭惡。

撇開這些不談,周氏善,看到那些皇孫囂張地在街上縱馬,不將普通人的命當回事,實在難以忍

可惜沒什麽本事,就算厭惡也做不了什麽。

郁離聞言,表示明白了。

也從周圍那些人的討論中得知,被馬踩斷的是皇孫,三皇子的第三個兒子,母親居然還是康家的子。

康家被定罪後,砍頭抄家流放都有,不過罪不及出嫁,像宮裏的幾位康家所出的宮妃,以及三皇子府裏的康側妃,都還是好好的。

想到什麽,周氏又說:“這次傷到的是皇孫,旁的倒沒什麽,就怕宮裏的聖人震怒,也不知會牽連到多無辜。還有三皇子,要是他計較的話……”

說到這裏,心口微微一堵。

三皇子可不是好相與的。

“娘,不必擔心。”傅聞宵開口道,“聖人的孫子多,他不會管一個非嫡非長的孫子是怎麽斷的,估計也沒心思去管。”

“至于三皇子,你也不用擔心,他最近忙著呢,哪有心親自為斷的兒子討什麽公道,現在他的麻煩可不小。”

周氏愣了下,想到什麽,點頭道:“你說得對,聖人應該還在忙著煉仙丹吧,哪裏有空去管那些皇孫。”

至于三皇子是不是有什麽麻煩事,是不知道的,但宵哥兒說得那麽肯定,應該是的。

如此,便放心了。

放心後,周氏又疑,“也不知道那馬是怎麽回事,咋突然就倒下來了?”低聲音,“不會是哪位皇子幹的吧?”

郁離手拿了塊點心吃,一臉正直的模樣。

傅聞宵端起水喝,含笑道:“不無這種可能。”

確認周氏的緒恢複後,兩人沒有坐太久,便告辭離開。

回到房裏,屋子裏同樣很暖和,郁離又去倒水喝。

傅聞宵走到邊,見連續喝了幾杯水,說道:“阿離,要不明天還是別燒地龍。”

“這可不行。”郁離道,“我們房這邊的地龍和娘他們的房間是一起燒的,連在一起,天氣這麽冷,總不能冷著娘和燕回燕笙他們。”

確實如此,傅聞宵又提議道:“要不要我和你搬去沒有地龍的房間睡?”

“不用。”覺得搬來搬去的太麻煩,“就住這裏吧,大不了晚上我抱著你睡。”

他眉眼含笑,“那好吧,我給你抱。”

郁離看他一眼,覺得他現在笑得好看的,看來心很好。

見壺裏的水沒了,傅聞宵來丫鬟,給壺裏添些水,免得半夜起來沒水喝。

等丫鬟添好水退下,他突然握住的手。

郁離不解地看他,用眼神詢問他怎麽了。

“阿離。”傅聞宵握著的手,說道,“沒什麽,該歇息了。”

郁離點頭,“也行。”

**

他們安頓好後,傅聞宵便給汪舉人夫妻和楚聿送了帖子,請他們過來一聚。

當日分別時,彼此是留下地址的,想給他們送帖子也容易。

接到帖子的三人都過來了,還帶禮登門。

聿準備的禮尤其厚,用他的說法,多虧回京的路上,有郁離幾番出手相助,他才能順利地進京,家裏的父母都極為謝。

“其實我爹娘還想親自過來謝你們的。”楚聿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過我說傅兄準備參加明年的會試,要安心讀書,他們不好過來打擾,說等明年會試結束後,再宴請你們。”

他在心裏琢磨著,明年的會試,以傅兄的文采,定能高中,屆時倒也不必擔心與他們往來,會影響傅兄的名聲。

雖然在京城待的時間不多,楚聿也知道在會試前,要是傳出哪個外地舉子與京中權貴走得近的消息,定會影響那舉子的名聲,甚至還會影響對方在會試的名次。

總之,這種時候,最好避嫌,以免節外生枝。

汪舉人聞言附和道:“正是如此,距離會試也沒多天,傅賢弟確實要在家安心讀書。”

他猜測楚聿的份應該不低,說不定是宗室。

不管是什麽,作為讀書人,這種時候最忌與權貴打道,不如當作不知道。

在場的人對此心知肚明,對楚聿的說法都沒什麽意見,和樂融融地流著。

外頭的天氣冷,大夥兒坐在屋子裏,喝著熱茶點心說話。

說著,不由說到前陣子,某位皇孫在街上被馬踩斷的事。

因這事是大庭廣衆之下發生的,傷的還是一位皇孫,且傷的過程實在巧合,導致這事傳得很快,不過短短幾天,就在京城裏傳開。

汪舉人自然也聽說這事,慨道:“其實也是那皇孫自作自,誰讓他當街縱馬的?要不是他座下的馬突然倒下去,說不定已經將無辜的路人撞倒,甚至被馬踩斷的變那些無辜之人。”

他素來都看不慣這種事,心裏極為厭惡那些權貴的某些行事。

正是他這種嫉惡如仇的格,汪家人都覺得他不適合當

這次他決定進京趕考,汪家的兩名兄長還擔心不已,寫了好幾封信給汪舉人,勸他收斂一些,特別是在京城這地方,一定要有分寸。

汪舉人收到信時,覺得十分無語,自己都三十好幾的人,哪裏沒分寸?

聿道:“聽說三皇子府裏請了十幾個太醫過去,可惜太醫都說,他們府裏的皇孫殿下的斷得徹底,沒有治愈的可能,以後他只能用一條來走路。”說到這裏,他還幸災樂禍地說,“三皇子覺得他兒子是被人陷害的,讓人去徹查這事,不過現在也沒什麽消息……”

看楚聿笑得那麽開心,衆人心裏明悟,看來他應該和三皇子不和。

或者說,和斷了的皇孫不和。

以他現在的年紀,和那些年長的皇孫差不多,同齡人嘛,總會有所接,只怕曾經發生過什麽齟齬,倒也能理解。

衆人將這事當作一項談資,聊了會兒,很快就撇到一旁,說起其他的。

直到時間不早,他們終于告辭離開。

離開前,汪舉人說:“傅賢弟,後天有個賞梅會,你要不要去參加?來的都是明年要參加會試的舉人。”

現下這時間,正好各地的舉人都差不多進京,大夥便聯絡起來。

如此自然也是為明年的會試提前揚名。

傅聞宵歉意道:“真不湊巧,後天府裏有客人,實在走不開。”

汪舉人一臉憾,倒也不勉強。

反正距離會試還有好幾個月,揚名有得是機會,他相信只要傅賢弟願意,想要揚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送走客人,郁離好奇地看他,問道:“咱們家有客人?誰啊?”

“沒客人。”傅聞宵淡定地說,“我只是不想去。”

所以找借口搪塞汪舉人罷了。

郁離哦一聲,突然看了看他的臉,說道:“宵哥兒,京城裏認識你的人應該多的吧?”

他點頭,“是啊,所以我現在不想出門,免得在路上隨隨便便又遇到故人。”

“你不想見他們?”好奇地問。

“自然。”傅聞宵嘆道,“畢竟我在那些人心裏,已經是個死人。”

這話說得實在心酸,郁離不免有些同,拉住他的手安道:“沒關系,你現在不是傅逍,是傅聞宵,只是長得和傅逍像罷了。”

傅聞宵被一本正經的語氣逗樂,將臉靠在肩膀上,笑得不行。

正說笑間,便見周氏過來。

周氏的神有些忐忑,焦急地問:“宵哥兒,咱們來京城有幾天,你的母親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自從來到京城,就一直掛心這事。

傅聞宵臉上的笑容落下,說道:“確實有些消息。”

“是什麽?”周氏張地問。

他輕聲道:“母親還活著,只是不太好,當年那事,讓到不小的打擊,再加上……不過母親的況還好,在行宮那邊并不缺吃喝。”

周氏聽著聽著,眼眶突然就紅了,眼淚落下來。

哽咽地道:“宵哥兒,你別騙我了,殿下現在的況肯定不好。”

很了解傅聞宵的子,心知他這麽說,其實只是安自己。

不缺吃喝,不代表就能住得舒心,以公主那樣的子,說是去那裏養病,其實是變相地囚在行宮裏,這比殺了還讓

郁離看到居然哭了,微微驚了下,說道:“娘,你別哭啦。”

周氏用帕子拭去眼淚,勉強道:“抱歉,我只是有些難!離娘,其實宵哥兒的母親是我的主子,當年我賣為奴後,其實日子過得很不好,時常被打罵,實在不了,我自己跑出去,沒想到正好遇到南下游玩的元安長公主,殿下見我可憐,將我帶回公主府……”

可以說,如果沒有元安長公主,就沒有現在的周素娘。

公主對真的很好,讓人教讀書識字,讓繡娘教刺繡,只要想學的,公主府的人都讓學,公主也非常

等到公主的孩子出生,正好生養,便去給傅聞宵當娘報答公主。

這些事,其實傅聞宵和提過。

郁離倒也不意外,甚至忍不住想,能讓婆婆這般惦記著的主子,可見傅聞宵的親娘真的很好吧。

等周氏說完,郁離突然說:“娘,既然你擔心宵哥兒的母親,那我和他一起去看看罷。”

“啊?”

這下子,不僅周氏愣住,連傅聞宵都吃驚地看

郁離并不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麽不對,轉頭問傅聞宵:“宵哥兒,你知道行宮在哪裏嗎?”

“知道是知道……”

郁離很快就做了決定:“那行,晚上咱們就過去。”

周氏:“……”

傅聞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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