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第 191 章 養飯桶
這次離開行宮, 郁離沒讓元安長公主派人去安排,決定沿途折返。
要是每次都這麽安排,只怕會引來外面的注意, 實在不好。
正好, 主殿被撬開的屋頂的還沒修補, 可能是不好人來修補, 也可能有其他的原因, 總之元安長公主沒開口, 是以它仍是留著,只用木頭和油布等堵起來。
現在這種天氣,雪還沒融化, 倒也不用擔心水等問題。
郁離抓著垂下的簾幔,飛而起,輕松地將堵著的木頭和油布拆下來。
重新落到地上,對來送他們的元安長公主說:“母親, 等我們離開後, 你再讓人堵起來, 別凍著。”
元安長公主:“……好的。”
和元安長公主道別後,郁離幾下便從屋頂的竄出去,翻到屋頂上。
接著從屋頂甩下一布繩, 探頭往裏道:“宵哥兒, 你抓住它,我拉你上來。”
瞬間, 屋子裏的所有人都看向傅聞宵, 眼裏流出些許微妙的緒。
們還沒見過他翻屋頂呢。
而且,每次聽到郁離“宵哥兒”時,們總忍不住有些想笑。
傅聞宵很淡定, 這種事發生得太多,他心裏生不起什麽波瀾,他朝母親道:“母親,我們先走了,過兩天再來看您。”
元安長公主嗯一聲,想叮囑他們小心,忽地想到什麽,目落到探頭的兒媳婦上,終于確認所說的“翻城牆出來”的意思。
只要看到輕松地從屋頂翻出去,便明白翻城牆對而言估計不算什麽吧?
傅聞宵抓著那布繩,下一刻,便被拉上去。
接著,屋頂那邊探下一只手,朝們揮了揮表示走了,然後迅速消失。
殿的人擡頭張,除了飄落的雪花和灌進來的北風,只剩下漆黑的天幕。
茹嬤嬤和玉竹覺得就像是在做夢似的。
有種不真實。
人過來將屋頂的堵住,玉竹和茹嬤嬤扶著元安長公主回殿歇息。
好半晌,茹嬤嬤實在憋不住,問道:“殿下,世子他們真的是翻城牆出來的?”
“逍兒既然這麽說,那就是真的。”元安長公主淡然地說。
玉竹道:“這樣的話……豈不是什麽地方都攔不住他們?”
世子夫人有這樣的本事,只怕連皇宮都能輕松地翻進去罷?
這天底下,還有能攔得住他們的地方?怪不得他們能在行宮來去自如,想來就來,本不怕什麽。
元安長公主看向們,反問道:“不好嗎?”
不好嗎?
玉竹頓住,然後點頭道:“好的,如此世子和夫人順順利利的,也不怕被人發現。”
茹嬤嬤也反應過來,忙不疊地點頭,其實沒多想,只要世子和世子夫人平安無事就好。
元安長公主坐在溫暖的炕上,慢條斯理地喝水,想到剛才那一幕,忍不住笑了下。
“殿下?”兩人不解地看。
含笑道:“逍兒找了個有本事的媳婦,日後倒不必擔心有人害他,如此本宮也能放心。”
聞言,兩人神微斂。
好半晌,元安長公主將喝完的水杯遞過去,茹嬤嬤恭敬地接過。
“嬤嬤。”聲說,“當年母後在時,曾經告訴本宮,這世間給子定下的條條框框實在太多,人若是想要和男人爭權,必須要比男人更狠。可惜本宮牽掛的人和事實在太多,舍不得宗緒,舍不得逍兒,一敗塗地,要是母後還在,定要罵我了……”
茹嬤嬤聞言,眼淚瞬間落下來。
是元安長公主的嬤嬤,從出生時就陪在邊,看著從一個小小的嬰兒長大,親、生子,按著皇太後安排的路走。
可結果,的丈夫傅宗緒死在北疆,兒子也差點被人害死,病懨懨地被在行宮裏,如喪家之犬,再無長公主的風。
元安長公主卻十分平靜,再多的痛苦,也在這幾年耗,時間確實會帶走一些傷痛。
茹嬤嬤哽咽道:“殿下沒有錯,您太過心善……”
的小公主,從小就是個乖巧可的孩子,與鎮國公傅宗緒青梅竹馬,及笄後結為夫妻,夫妻深,原以為會一直如此。
可惜自從皇太後病逝,一切都變了。
元安長公主不笑了下,拍拍茹嬤嬤的手,說道:“嬤嬤,其實本宮也有野心,要不然,也不會害得宗緒死,逍兒被害。”
茹嬤嬤低頭拭淚。
玉竹斂容不語。
元安長公主說:“行了,歇息罷,本宮也要盡快養好子,免得那些人都要忘記本宮。”
說著,看向窗口的某個方向,一雙墨黑的眸子有寒流轉。
那裏正是皇城的方向,也是皇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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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巷子附近,郁離突然停下來。
“阿離,怎麽了?”傅聞宵詢問道。
郁離站在黑暗之中,著前方的路,說道:“那邊的房子有人還沒睡,盯著柳文巷。”
他們現在居住的宅子所在的巷子柳文巷。
柳文巷清淨,居住在這裏的都是京中的舉人,能買得起這邊宅子的,財力不菲,家世亦是不俗。
柳文巷旁居住的也是一些讀書人,不過這邊的房子不如柳文巷的清貴。
這裏的房子雖然不好,若是用來監視人,還是方便的。
郁離雖然不知道對方盯著柳文巷作什麽,基于謹慎,拉著傅聞宵從後門走,反正都是翻牆,哪邊進去都可以。
哪知道來到後門這邊,同樣也有人盯梢。
這下子,郁離明白,看來對方要盯稍的應該是他們的房子。
既然前後都有人,郁離拉著傅聞宵,從別人家的屋頂走。
傅聞宵:“……”
幸虧最近他已經習慣和一起走行宮的屋頂,傅聞宵有富的經驗,非常淡定。
兩人從別人家的屋頂穿過,來到傅家的宅子,然後從屋頂跳下來。
巡邏的護衛看到兩人從天而降,驚了下,就著廊下的燈,看清楚是世子和夫人時,趕迎過來請安。
傅聞宵擺了擺手,讓他們不必驚周氏,兩人回房歇息。
廚房那邊送來熱水和熱湯,兩人喝了碗熱湯暖暖子,然後去洗漱,最後坐在炕上,吃下人準備的宵夜。
郁離吃得很香,一邊問道:“宵哥兒,要將那些盯梢的人弄走嗎?”
“弄走?”傅聞宵一時間不太明白的意思。
郁離朝他笑了笑。
他有些沉默,然後說道:“不必,由他們盯著罷,不來打擾我們就行。”
知道附近有人盯梢時,他毫不意外,看來京中那些人的反應還是遲了點,都過了這麽多天,方才派人過來,估計是他們進京的路上,因為郁離手太快,將來襲的人解決得徹底,以至于京城裏的人沒能及時收到消息。
郁離哦一聲,“行吧,只要他們不影響咱們的生活,隨便啦。”
那些人只是在巷子外盯著,沒有舞到面前,一切還是好說的。
翌日,兩人醒來時,時間已經不早。
他們去吃早飯,發現周氏已經等在那裏。
周氏打量他們,見他們好好的,總算安心了,問道:“你們昨晚幾時回來的?這天氣冷,別凍壞了。”
郁離說了個時間,又道:“沒凍著,我們都有搽防凍的梅花膏,香香的,很好聞。”
這梅花膏是元安長公主讓人給他們備的,說是宮裏的東西。
郁離自己活得糙,再加上的好,仗著有異能,從來不需要保養護,就是大冬天的,也不需要往臉上塗些東西防凍裂。
不過長輩關心,自然著,覺得這梅花膏聞得香,也好用的,至傅聞宵那張俊臉沒被凍傷,還是那般清雋好看。
說了會兒話,郁離又問:“娘,這幾天你們有出門嗎?”
“沒有。”周氏搖頭,“外頭那麽冷,出門作甚?”
郁離點頭,沒出門就行。
因外面下著雪,郁離和傅聞宵不打算出去,窩在屋子裏看書或者練,順便教教孩子,日子過得十分踏實。
直到雪停,和傅聞宵一起出去逛街。
雪連續下了幾天,街巷中有不積雪,這一大早,家家戶戶都忙著掃雪。
雖是天寒地凍,京城仍是很熱鬧,百姓們要為生活奔波忙碌,路邊到可見做吃食的攤子,冒著騰騰熱氣。
郁離很喜歡逛這種地方,充滿煙火氣,聞著空氣中的食香味兒,突然有些饞,去買了幾個燒餅,一路走一路啃。
偶爾還會將燒餅遞過去,讓傅聞宵咬一口。
很喜歡和他分自己覺得好吃的東西。
傅聞宵偏首吃了一口,說道:“有點幹。”
“這脆。”郁離說道,知道他的食住行都很講究,口味更是偏清淡,像燒餅這種東西,自然不合他的胃口。
而且他是世家公子,不會像這樣邊走邊吃東西,覺得不合規矩。
傅聞宵笑了笑,沒和爭辯什麽。
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只要給,他便接,并不在意街上那些人的目。
吃完燒餅,有些幹,看到路邊有賣羊湯的攤子,又拉著他過去。
賣羊湯的攤子很小,只有幾張桌椅,桌椅都掉了漆,上面還有些黑的不知名東西,看著有些髒,顯然不知道被多人坐過。
傅聞宵將兩張帕子放上去墊著,和一起坐下。
幾碗熱氣騰騰的羊湯端上來。
羊湯裏不僅有湯,還有一些掰碎的餅子混著,看著一大碗,香味撲鼻。
郁離吃得很香,一口氣吃了三大碗。
賣羊湯的老板瞪圓了眼,驚嘆道:“這位娘子的胃口可真好。”
他家這一碗羊湯的份量可不小,尋常男子吃一碗就能飽,居然直接吃了三大碗。
再看邊的那位郎君,斯斯文文的,半碗都沒吃完。
郁離道:“老板做的羊湯很地道,我沒忍住多吃些。”
這話說得實在,再看一臉真誠,老板聽得很高興,收錢時都收兩枚銅板。
吃完羊湯,兩人繼續在街上溜噠,看到有什麽好吃的,郁離都要去嘗嘗。
很快,手裏就拿了不吃食。
傅聞宵見要吃東西不方便,將手裏的幾份吃食拿過來,又用帕子給拭去角沾到的醬。
兩人的容貌出衆,引來不注意。
看到他們舉止親昵,便知應該是一對小夫妻,在這市井之地,倒也沒有人說不合規矩什麽的,大家都很寬容。
這些忙著為生活奔波的百姓們也沒那心思去管人家合不合規矩。
這便苦了後頭那些盯梢的人。
他們一路跟來,從一開始的驚訝到最後漸漸麻木。
郁離察覺到後有人跟蹤,不過因為他們沒舞到面前,直接當作不知道。
今兒出門,就是想看看有多人盯梢他們。
這一路走來,發現居然還多的。
和傅聞宵嘀咕,“盯著你的人好多啊,他們想幹嘛?”
傅聞宵笑了下,“應該不做什麽,而想看看我做什麽。”
“那你要做什麽?”仰臉看他。
傅聞宵給扶正發間的珠花,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郁離見狀,也不去問了,拉著他繼續去吃吃喝喝。
兩人從一早就開始逛,逛到下午才回去。
逛了這麽久,他們面上都沒什麽疲憊之,郁離更是興致的,給周氏和兩個孩子買了不東西。
京城實在太繁華,這裏什麽都有,還有一些洋玩意,郁離覺得做工糙的,但也不失新奇,而且非常的貴。
嘀咕道:“看來海外的手工還不錯。”
傅聞宵心思微,問道:“離娘,你當初說的高産糧食……確定是在海外嗎?”
“不太確定。”郁離坦然地說,“不過我覺得探索海外世界是必要的,你瞧這些洋玩意,證明他們的手工應該不差,人多出去走走準沒錯。”想到什麽,又說,“聽說海外有不礦,若能找到金礦和銀礦也值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傅聞宵目微,也對海外那片世界生出了些好奇。
他問道:“阿離,你以後想出海?”
“當然!”郁離點頭,“將來若是有機會,我也是想出海看看。”
這個世界沒有污染,青山綠水,幹淨又好,當然想去看看,很多地方都想去。
傅聞宵垂眸看,眼裏的芒太亮,生機,很容易讓人為之著迷。
突然,他笑道:“那我以後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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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一些,不人拿到下面遞過來的消息。
當他們看到上面寫的容,一把丟到地上,震怒道:“這寫的是什麽玩意?說的是傅逍嗎?傅逍那般講究的人,哪裏會在路邊的攤子吃東西,有辱斯文!”
“傅逍也不會吃別人過的食,他那人有潔癖,誰敢將自己過的食給他,小心他殺人!”
“還有,瞧瞧你們寫的是什麽,傅逍居然從早逛到晚,一直都在吃,燒餅、羊湯、百味羹、荷葉糕、火燒、羊皮膾、蝦魚湯齏……這是飯桶嗎?傅逍怎麽可能吃得了這麽多?”
看的人破口大罵,懷疑下面的人盯梢錯人了。
這上面寫的,哪點和曾經的鎮國公世子傅逍有相似之?
遞消息過來的管事小心地說:“其實這些不是傅世子吃的,是他邊的姑娘……”
“姑娘?什麽姑娘?”
“不是說傅世子在南地那邊親了嗎?這姑娘就是他的妻子……”
“傅逍居然娶了個飯桶?!”
管事:“……”
“這可不像傅逍的品味,吃這麽多,他就不怕養不起嗎?”說話的人一臉刻薄,“傅逍現在只是個窮書生,哪有那麽多銀錢去養個飯桶?”
管事:“……”
就算是飯桶,人家也沒要你養,這麽說就過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