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第 202 章 坐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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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第 202 章 坐屋頂

會試第一場考完後, 郁離去貢院那邊接人。

來得比較早,貢院的龍門還未開,那些特地過來接人的馬車都在貢院外頭等著。

怕馬車堵在貢院前不好走, 郁離讓馬車在外頭的街道等著, 撐著傘到貢院外等。

一樣決定的人不, 都是怕被來接人的車馬堵住路。

天氣冷, 參加考試的士子在貢院裏待了三天兩夜, 也不知道熬不熬得住, 一般這種時候,都需要人過來接才行。

“表嫂。”

聿也過來了,他擔心有人刁難傅聞宵, 不親眼見著人不放心。

是以會試的第一場考試結束,他也早早地過來。

郁離還見到汪夫人。

天空正下著小雪,汪夫人邊跟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年,還有一個書和兩個丫鬟, 也撐著傘站在貢院前等著。

年正是汪舉人夫妻的兒子汪容修。

汪容修在京城的書院讀書, 年前回家和父母團聚, 去汪家拜年時,郁離和傅聞宵都見過他。

“蘇姐姐!”郁離走過去打了聲招呼,問道, “你怎麽來了?”

這樣的天氣出門, 實在罪。

汪夫人道:“我不太放心,過來看看。”

和汪舉人是年夫妻, 深厚, 想到丈夫在貢院待了幾天,多也是不放心的,哪裏能在家裏等著, 便和兒子一起過來接人。

汪容修上前給郁離行禮,口裏道:“傅叔母。”

被一個十六七歲的叔母,郁離接良好。

輩份擺在那兒,汪舉人對傅聞宵一口一個賢弟地著,自然不會讓傅聞宵和郁離自降輩份,就算只比汪容修年長幾歲,那也是長輩。

汪容修不僅郁離傅叔母,還得聿一聲楚叔。

聿聽到這聲楚叔時,樂呵呵的。

當初在船上,他對汪舉人的印象不深,覺得汪舉人就是個書呆子,時常拉著他探討學問,他每次看到汪舉人就覺得頭疼。

因為傅聞宵之故,汪舉人也他一聲楚兄弟。

這輩份就這麽定下,楚聿在汪容修面前平白漲了一輩,還是高興的。

彼此說了會兒話,便見貢院的龍門開了。

先是一群臉青白、步履僵的士子出來,然後是被差擡出來的人,不管是豎著的、還是躺著的,況都很不好。

郁離很快就看到傅聞宵。

人群中,他總是最出衆的那個,宛若鶴立群,格外醒目。

郁離撐著傘過去,汪夫人等人也趕跟上,他們已經看到,傅聞宵正扶著汪舉人。

看到他們,汪舉人反應有些遲鈍,說道:“你們怎麽都來了?”

“來接你。”汪夫人嗔怪道,看他的臉蒼白中著青,便知被凍著了,趕道,“修哥兒,給你爹披上服。”

汪容修忙將一直拿著的大氅披到父親上。

這邊,郁離也將備著的一件暗玉紫紋狐皮大氅抖開,披到傅聞宵上。

傅聞宵接過手裏的傘,微微傾,在的幫助下穿上大氅。

聿關心地問:“傅表哥,你的怎麽樣?沒事吧?”他的目在傅聞宵上轉來轉去,查看他有什麽不適。

傅聞宵道:“還好。”

這時,一只溫暖的手拉住他的手,冰冷的手到那溫的暖意,他的手指微微一,在異能時,冰冷的手變得暖和些許。

他偏頭,看到借著寬大的袖子拉著他手的姑娘,心頭發,朝笑了笑。

天氣實在冷,又下著雪,大夥兒沒有心思在外頭逗留,紛紛離開。

和汪家人道別後,郁離和傅聞宵、楚聿一起登上馬車。

馬車裏備有熱水,郁離給傅聞宵倒了一杯。

雖然家裏伺候的人多,不過夫妻倆都不喜歡被人伺候,有些事仍是親力親為。就像這次來接人,除了一個負責駕車的車夫外,郁離沒有帶丫鬟或小廝,覺得沒必要。

聿則在旁問道:“傅表哥,你這幾天過得怎麽樣?有沒有人故意刁難你?給你分最劣等的炭火,或者分給你有問題的食,讓你食不下咽,晚上故意去你的號舍那邊弄出些靜,打擾你歇息……”

聿一口氣將參加考試的士子可能會遇到的刁難一一說出來,看他說得頭頭是道,顯然是特地作過功課的。

郁離聽得雙目微睜,居然能從這麽多地方刁難人?

打量傅聞宵,心裏也有些擔心。

傅聞宵喝了杯熱水,聽到楚聿這話,總算明白他來接自己的原因。

再看郁離擔心的樣子,他拍了拍的手安,說道:“你說的那些刁難,我都沒遇到,炭火是禮部統一準備的,沒有優劣之分,而且要是真有人故意給我分劣等的炭火,我也可以當場提出質疑,我邊還有那麽多舉人,他們也不傻,若真遇到這種事,定然會幫我。”

科舉事關讀書人的前程,若是考試時有員故意刁難士子,其他人肯定不會置事外。

安知自己會不會也被如此刁難?或者日後自己的親朋好友會不會也被這樣刁難?最好就是要杜絕這種事發生。

聿聞言,總算安心了。

“那就好。”他小聲嘀咕,“我這不是聽我父王說,這次會試的主考是三皇子那邊的人,擔心三皇子讓他刁難你嘛。”

傅聞宵失笑,不過也謝他的關心。

到了柳文巷那邊,楚聿告辭離開。

明天傅聞宵還要繼續去貢院參加下一場考試,傅家人肯定沒心思招待他,這種時候他就不去打擾了。

回到家,傅聞宵先去洗漱,吃完飯上床歇息。

翌日三更天時,他便起來,簡單地洗漱,吃些東西墊墊肚子,然後又趕去貢院參加第二場考試。

傅聞宵在貢院考試,郁離則去公主府。

見到元安長公主,將自己昨日去貢院那邊接人時的所見所聞說了說,“躺著出來的士子不,看他們的臉,估計得大病一場。”

茹嬤嬤聽得心都提起來,忙不疊地問:“世子如何?他沒事吧?”

郁離:“宵哥兒沒事,他的還算好,就是臉被凍得有些蒼白。”

別人臉都是被凍得發青,他的臉是凍得蒼白。

傅聞宵是天生的冷白皮,曬不黑的那種,那張臉實在得天獨厚,就算被凍著,也只是看起來略顯蒼白,添幾分病態

茹嬤嬤頓時松口氣,又問有沒有準備大夫。

“還是得在府裏準備個大夫才行,萬一……呸呸呸,沒有萬一。”自打了下,又說道,“讓大夫給世子瞧瞧也是可以的。”

郁離眨了下眼睛,慢吞吞地應一聲,沒和老人家辯解什麽。

他們家是不需要大夫的,有什麽病可以治,除非是了重傷,那還是讓大夫先理傷吧。

元安長公主雖然沒去接兒子,但聽郁離說也知道那些參加考試的士子是什麽況。

嘆息一聲:“科舉素來如此,都不容易。”

“是啊。”

茹嬤嬤和玉竹等人附和,很是心疼世子,這樣的天氣要熬個九天,沒個好還真是熬不住,甚至嚴重些的還會死人。

郁離見們一個個又是慨又是擔心,忙道:“宵哥兒的還算不錯,他不會有事的。”

“這倒是。”茹嬤嬤又說,“世子以前就很好,風裏來雨裏去的,一點都不氣,聖人當初還曾誇他……”

想到什麽,默默地閉上,暗暗打了下自己的

真是人老了就嘮叨,不小心會嘮叨到一些不中聽的話。

元安長公主倒是不介意,含笑道:“宵兒的確實不錯,不必為他擔心。”

當母親的都這麽說,其他人自然也不再說什麽。

**

連續三場順利考完,傅聞宵在家好好地睡了一覺,直到翌日午時方醒。

顯然這三場考試也消耗他不力。

郁離習慣早起,早就起來,不過并沒出門,窩在暖炕上看話本,順便陪他。

見他醒來,跳下暖炕,丫鬟準備水給他洗漱。

廚房那邊已經準備好盛的膳食。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完一頓飯,周氏心疼地說:“宵哥兒,這幾天好好休息,瞧你都瘦了一圈。”

傅聞宵笑著點頭。

一般會試結束,都是在十天後放榜,士子們確實可以趁這時間好好歇息。

接著傅聞宵和郁離一起去公主府。

元安長公主看了看兒子,說道:“好像沒瘦。”

一群人都在看傅聞宵,覺得他這幾天實在辛苦,茹嬤嬤和玉竹等人原本一臉心疼的,聽到這話,臉上的心疼頓時有些掛不住。

“母親,娘說他瘦了很多。”郁離道。

“是嗎?”元安長公主又仔細地瞧了瞧兒子,如實道,“看不出來。”

傅聞宵從容地道:“我也覺得自己沒瘦。”

元安長公主雖然覺得他沒瘦,不過也憐惜他在貢院熬了九天,說道:“沒事你好好歇息,或者和離娘出去游玩也行。”想了下,又說,“你多陪陪離娘,這些天,離娘心裏一直記掛著你。”

傅聞宵面赧然之,點頭道:“母親,我知道。”

兩人在公主府待到天暗下來方才離開。

回到家,周氏拿來不帖子,都是邀請傅聞宵去參加各種聚會的。

會試考完,京城又熱鬧起來,各種聚會數不勝數,還有狀元樓那邊也特地舉辦一場文會,屆時會邀請一些貴人過去觀看。

狀元樓同樣給傅聞宵送了份帖子。

作為南郡省的解元,傅聞宵在京城的讀書人中的名氣極大,很多聚會給他下帖子,邀請他去參加。

傅聞宵和郁離出門閑逛了兩天,開始去參加那些聚會,給自己造勢揚名。

他出門後不久,楚聿過來找郁離。

“表嫂,聽說表哥今天要去狀元樓參加聚會,咱們也去看看。”楚聿說道,“屆時可能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和八皇子也會去。”

郁離疑,“他們去做什麽?”

“當然是拉攏讀書人。”楚聿對這事門兒清,“就怕他們打量著傅表哥現在只是個舉人,特地在文會上針對他。”

每個會試年,天下學子彙集京城時,皇子們都會特地去參加這些讀書人舉辦的文會,可以表現出親民、親和的一面,目的自然也是為了拉攏這些讀書人。

郁離很淡定:“沒事,宵哥兒的文采好,要是比文,他們刁難不了他。”

“萬一他們耍的呢?”

“怎麽法?”

聿抓臉撓腮,其實也想不出他們怎麽耍的,最後道:“哎呀,咱們一起去看看吧。”

郁離見他很想去,決定陪他一去看看。

大概是在江南長大,楚聿在京城裏沒什麽朋友,家裏的兄弟都不得他病死好繼承他的世子之位,不提也罷。

所以沒事他就登傅家的門,認定傅聞宵這表哥。

周氏聽說他們要去狀元樓,笑道:“去吧,聽說每次會試結束,狀元樓會舉辦一場文會,這種時候是最熱鬧的,很多人都會去湊熱鬧,只怕你們沒地方坐。”

聿不太相信。

等他們到了狀元樓,方才明白周氏所言,這狀元樓居然都坐滿了。

聿扼腕,“早知道我就讓人提前來定個包廂。”

狀元樓的包廂雖然不好定,不過他是瑞王世子,狀元樓多也會給他一些面子。

不說定個包廂,狀元樓外都圍著人,他們進都進不去。

郁離看了看,說道:“既然進不去,那就坐屋頂上看吧。”

聿:???啥意思?

等他被郁離提溜到狀元樓對面的屋頂,坐在屋脊上,楚聿總算明白的意思。

狀元樓的所有門窗大開,坐在對面房子的屋頂,正好能看到裏頭的況。

這邊的視野好的。

唯一不好的,就是風太大了。

一陣冷風吹來,渾涼嗖嗖的,覺得自己好像都要被風掀下去。

風太大,狀元樓那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聽不清楚裏頭的人說什麽,特別是喝彩聲響起時,每每讓人抓心撓肺的。

聿一邊戰戰兢兢的抓著屋脊以免自己被風掀下來,一邊捂寒,哪裏還有心思關注狀元樓。

他轉頭,發現郁離一臉興致,仿佛真的能聽到狀元樓裏面的靜。

聿好奇地問:“表嫂,你能聽到?”

郁離點頭,“可以啊,能聽到一些,現在他們正在作詩。”

接著郁離將狀元樓裏那些文人作的詩一一轉述給他聽。

每當有人作完一首詩,便會有人在旁邊大聲朗讀一遍,讓衆人品賞,這樣也方便外頭的人能聽到。

狀元樓的文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郁離看到坐在一群讀書人中的傅聞宵,他的舉止矜貴優雅,俊雍容,坐在那裏,很難讓人移開目

他寫的詩、寫的策問,甚至他的字,都引起一陣陣好聲。

聿喜滋滋的,“傅表哥果然厲害。”

他也看到傅聞宵,偶爾風不那麽大時,多能聽到狀元樓裏的聲音,聽到那些人贊賞傅聞宵的詩文,總讓人開心。

就算是門外漢,都覺得他作的詩極為優

兩人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狀元樓二樓的一窗邊出現一個人,那人不經意擡頭,看到對面屋頂的兩人,頓時目瞪口呆。

郁離也看到那人,微微挑眉,居然還是認識的。

是越郡王。

聿也看到越郡王,然後淡定地移開目

沒人規定他們不能坐屋頂上。

他小聲地說:“怎麽越郡王也在?他不會故意來找傅表哥麻煩的吧?聽說這人從小就和傅表哥不對付,當年傅家出事,估計他也出了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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