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第 210 章 搬家
傳臚大典和瓊林宴過後, 京城似乎又漸漸地平靜下來。
傅家人最近也忙起來，忙著搬家。
其實收拾都有下人，并不需要郁離他們做什麽, 當主子的反倒比較清閑, 只需等鎮國公府那邊收拾妥當, 便可以搬進去。
聽說這些年, 鎮國公府雖然被封起來, 不過每隔一段時間, 宮裏會派人過去維護修葺。
是以鎮國公府的房子并未破敗，也不需要怎麽修繕，只需收拾一下便能住。
“是舅舅派過去的人。”傅聞宵說道。
郁離不解, “你舅舅派過去的？”
“只要我沒有死，舅舅就不會任由鎮國公府破敗下去，畢竟……”他的聲音有些悠遠，“舅舅愧對父親。”
郁離皺眉, 覺得皇帝這種生果然難懂。
不過宮裏的那位老皇帝, 確實也是個很典型的皇帝生。
最近傅家沒什麽客人登門, 其一是傅聞宵的份今非昔比，其二是知道傅家要搬家，衆人地沒過來打擾, 就連楚聿也沒怎麽來。
因為楚聿現在終于有了差事, 沒辦法像以前那般閑散。
轉眼就到搬家這日。
一些行李已經由下人搬過去，不需要他們做什麽, 郁離等人只需要坐上馬車便能發出。
馬車駛城, 來到鎮國公府。
鎮國公府很氣派，門口兩尊石獅子氣勢磅礴，威武高大, 朱紅的大門打開，迎接主子歸來。
馬車停下，郁離等人剛下車，便見一名年約五旬的管事帶著府裏的下人等在那裏，一臉激地看著傅聞宵。
“世子……”
管事的頭發花白，雖然已經打扮得極為得，仍是能看出面上的風霜之，顯然這些年過得并不如意。
此時他雙眼發紅，帶著一群人上前行禮，恭迎主子們回歸。
“世子、世子夫人。”
傅聞宵看到管事，面容之，上前扶住管事，說道：“忠叔，好久不見。”
忠叔擡頭看他，了，眼中含淚，聲音略帶幾分哽咽，“世子能平安無事，屬下就放心了。”
傅聞宵心有些複雜，沒有說什麽，轉頭對郁離道：“離娘，這是忠叔，是府裏的總管，有什麽事可以找他。”
郁離上前，朝老人喚了一聲忠叔。
從傅聞宵的稱呼中，便能知道這管事的份不同尋常，應該是傅家的老人，極得傅家人敬重。
忠叔雖然很激，不過他到底克制住，很快就收拾好緒。
接著，郁離和傅聞宵被簇擁到正院那邊歇息。
鎮國公府很大，一路走來，亭臺樓閣、假山游廊、湖泊水榭、花木蔥郁……
郁離看得眼花繚，覺得鎮國公府的環境和公主府比，毫不遜，而且它比公主府的面積要大，甚至還有一座山，那裏有香山雅舍和藏在其中的一座藏書樓。
一路走來，傅聞宵簡單地和說了下國公府的各個地方，讓有個概念。
郁離只有一個覺：“這裏好大啊！”
在京城這種寸金寸土的地方，居然還有這麽大的宅子，可見鎮國公府的底蘊。而且這麽大的宅子，居然只有幾個主人，讓有種家住在皇家園林的覺。
傅聞宵失笑，說道：“傅家的嫡系世代居于此，傳承有百年之久。”
傅家是典型的世家大族，底蘊深厚，食住行頗為講究，是貴族的作派，從這宅子便能看出來。
他又說：“明天我帶你去逛逛。”
兩人來到一清幽的院子。
青寰等丫鬟已經過來，收拾好行李，兩人進來便能歇息。
屋子裏的裝璜雅致中蘊著一種低調的奢華，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清香，角落裏有燃著香的三足鎏金香爐，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風，雕紅漆魚戲蓮葉的博古架……
郁離在屋子裏轉來轉去，這是以後要住的地方，自然要多了解。
看完後，再次慨，這房間真大，是住過最大的房子，而且屋子裏有很多東西都不出名字，不知道用來做什麽。
傅聞宵陪著轉，只要目過去，便會溫聲細語地解釋一番，沒有毫的不耐煩。
經過他的解釋，郁離總算明白那些件的用途，大多都是作擺設用。
傅聞宵說，這裏是他以前居住的院子，也是給鎮國公世子住的地方。
至于正院那邊，是留給元安長公主日後過來住的。
元安長公主雖有公主府，但也是傅家婦，傅家這裏自然也有的院子。
下人端了茶水過來，還有幾匣子的點心。
郁離的注意力瞬間就轉移過去。
傅聞宵垂眸看一眼，拉過去，兩人坐在窗邊的位置。
他挽起袖子，給倒了杯清茶，然後將匣子打開，裏面是致的點心，有好幾種，每一種都讓人食大振。
郁離拿起一塊玫瑰，剛吃一口，就道：“這是母親府裏那邊的廚子做的。”
傅聞宵含笑點頭，“母親知道你喜歡那裏的廚子做的點心，將人派過來，以後給你做點心。”
“不好吧？”郁離道，“母親將人派過來，日後想吃怎麽辦？”
“沒關系，那裏的廚子多，都是當年外祖母給準備的。”
作為先帝唯一的嫡，又是皇太後的親生兒，元安長公主的陪嫁不菲，就算後來鎮國公府出事，也只是被去行宮養病，伺候的人并未減什麽，老皇帝不至于在這方面苛待。
聽他這麽說，郁離便放心了。
公主婆婆和傅聞宵一樣，母子倆都沒什麽口腹之，覺得他們錯失很多。
這世界的食那麽多，每吃到一樣，就很高興，覺得人生充滿希，每天都想著下一頓吃什麽……
這麽一想，郁離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天只想著吃吃喝喝的事。
沒出息的。
當然，這種想法不過是轉瞬就消失，該幹嘛就幹嘛，從來不會耗自己，讓神保持最好的狀態。
稍晚一些，郁離和傅聞宵、周氏及兩個孩子一起吃飯。
就像以前一樣。
不管是在青石村，還是在縣城，甚至在京城……這些習慣都沒有變。
吃飯時，郁離明顯發現周氏的緒不對，頻頻走神，有些不解。
傅聞宵自然也注意到，他沒有說什麽。
飯後，大夥兒坐在一起說了會兒話，然後回房歇息。
郁離從浴房裏洗漱出來，發現傅聞宵不在，也沒在意，讓青寰幫絞幹頭發，坐在那裏看話本。
這話本是前陣子莫玉嬋讓人送過來的，還沒看完。
頭發快要幹時，傅聞宵終于回來。
他走過來，從青寰手裏接過巾帕給頭發。
郁離扭頭看他，“你剛才去找娘了？”
他嗯一聲，并不意外知道，是個很敏銳的人，只是平時懶得搭理，便不會多關注一些不興趣的事，看著有些疏遠遲鈍。
晚飯時，周氏的異樣看在眼裏，自然是關心的。
“娘怎麽了？”郁離擔心地問。
傅聞宵笑了笑，說道：“過陣子，聖人就會下旨，屆時我將繼承鎮國公府的爵位。娘覺得，已經完母親的囑托，不能再像以前那般……”
周氏素來是個本份人，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回到京城，傅聞宵終于恢複份，對外就不再是他的“娘”，自然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不分主僕，有些規矩得重拾起來。
擔心若是被人知曉他認個娘為母，會對他的名聲有損。
郁離眉頭皺了起來。
這時，傅聞宵又說：“我讓娘別擔心，以前如何，日後便如何。”燈下，他的眉眼舒展，“咱們關起門過日子，外頭的人要如何想，與我們有何關系？就連母親都不在意這些。”
郁離終于高興，點頭道：“就是這個理。”
就算有公主婆婆，也依然認周氏這婆婆，一聲娘，永遠都不會變。
郁離道：“其實我以前還想過，如果離開傅家，我想將娘帶走……那時候我不知道你的份，不知道娘不是你親娘，還想著你是娘的兒子，要是帶娘走的話，肯定得帶上你，還有燕回、燕笙他們。”
傅聞宵：“……”
聽到這話，傅聞宵真是毫不意外。
果然，當初一直未將這樁婚事放在心裏，隨時可以離去。幸好舍不得周氏，沒有離開，甚至為了能留下來，和他為夫妻……
傅聞宵心裏不是滋味，丟開手裏的巾帕，將人拉到懷裏抱著。
他吻了吻的，問道：“那現在呢？”
“什麽？”
“現在你對我是如何想的？”他低頭，與額頭相抵，四目相對，想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郁離道：“當然是喜歡你啦，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
直率的話讓他心花怒放。
這種時候，他由衷地高興過于直率的子，有話直說，從不會遮遮掩掩，而且那種不含蓄的表白，總能讓他心頭發燙。
傅聞宵從來不知道，原來直白的話語會如此人。
他習慣了含蓄，可他卻極直白的話語。
“離娘……”他垂眸，面龐染上淡淡的紅，“我給你作畫吧。”
郁離眨了下眼睛，“現在？太晚了吧？”
傅聞宵：“……那明天？”
“明天你不是要帶我逛府裏嗎？”
“……”
傅聞宵輕咳一聲，有時候含蓄遇到直白，好像也有些招架不住。
不過他仍是很高興，將抱了起來，放到床上。
郁離瞅著他，知道他想做什麽，看他紅著臉，既然他這麽高興，那就隨他吧。
**
翌日大早，郁離去院子裏練。
院子裏的花木多，空氣清新，還能聽到鳥鳴聲，仿佛置在大自然之中。
這樣的環境，清幽寧靜，有自然之，實在舒服。
傅聞宵也跟著一起練，練的是中級。
等他練完，轉頭看活蹦跳的，心裏的滋味一言難盡，默默地想，異能真是個好東西，能讓人神抖擻，疲憊俱消。
吃早飯的時候，郁離特地觀察了下，發現周氏已經恢複正常。
看來昨晚傅聞宵功開解，讓坦然地接這些。
雖然搬到鎮國公府，其實生活和以前沒什麽變化。
他們依然喊周氏為“娘”，傅燕回兄妹倆仍是他們的侄子侄，下人對他們也是敬重有加。
飯後，忠叔有事過來找傅聞宵。
郁離和周氏、傅燕回兄妹倆一起逛宅子，順便消消食。
周氏道：“離娘，抱歉讓你擔心了。”
雖然這孩子沒說什麽，但頻頻看過來的眼神，便知是擔心自己的，這讓周氏有些愧疚。
“沒什麽。”郁離一臉認真地說，“只要娘高興就好，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娘。”
周氏心中容，十分窩心。
“離娘，謝謝。”笑著說，正是郁離的態度，讓作了決定。
不管如何，不能讓這孩子難過，這也是傅聞宵昨日和說的那麽多話中，最讓在意的，知道這孩子很在意自己。
等傅聞宵回來，周氏帶兩個孩子離開，讓夫妻倆去逛宅子。
一邊逛，傅聞宵一邊為講解周圍的環境。
當他們轉到香山雅舍那邊，郁離站在山頂的高，發現這裏居然能看到大半個城，還驚訝的。
正是春三月，天氣很好，春風煦然。
坐在一棵大樹上，郁離嘆道：“這裏風景好的。”
傅聞宵與并肩而坐，垂眸看瑩白的臉，的眉眼烏黑秀麗，那雙眼睛如黑珍珠般，潤著澤，極是麗。
他道：“其實我以前很喜歡坐在這裏看城。”
“原來你還喜歡爬樹啊？”郁離驚訝地說，“怪不得你剛才上樹時利索的。”
他低聲笑了下，“有時候心不好，會在這裏坐一坐，看看風景，看看城的景，心就會慢慢地恢複。”
“心不好？為什麽不好？”郁離好奇地問。
傅聞宵沉默了下，說道：“遇到的事很多，不過都還好，就是有時候舅舅和母親之間的關系變得張時，我需要盡量去平衡……”
郁離聞言，有些明白。
雖然沒刻意去打探，仍是能從周圍一些人的態度及話中知道，當年元安長公主與老皇帝之間的關系有多張。
特別是元安長公主是一個手握實權的公主，後還有鎮國公府支持，鎮國公又掌握著一支軍隊，當皇帝的都沒辦法安心……
郁離拍拍他，“沒事，以後會好的，母親的也會好的。”
對元安長公主以前有不臣之心這事，接良好，就算日後元安長公主要當皇，也不覺得有什麽。從來不覺得子不如男人，在末世時，見識到男真正的平等。
唯一的區別，只是強者與弱者罷了。
傅聞宵面上出笑容，輕輕地嗯一聲。
如果是以前，他不知道未來如何，自己又會是什麽樣的結果，或許像很多人想的那樣，不得善終，死于非命。
然而現在，他知道，他會一直陪著，兩人會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正說著話，郁離突然說：“有人過來了。”
兩人都沒有，等著人過來。
不久後，兩道腳步聲響起，楚聿的聲音傳來：“傅表哥和表嫂跑這裏來做什麽？這裏居然還有一座山？忠叔，他們在哪裏？怎麽都不見他們。”
是楚聿來了。
忠叔笑呵呵地說：“瑞世子，我們世子和夫人是朝這邊來的，應該就在這附近，你別急。”
“我沒急，就是第一次過來……沒想到鎮國公府這麽大。”
在他們走到樹下時，郁離出聲道：“楚表弟。”
楚聿和忠叔紛紛擡頭，當看到樹上的兩人時，神都有些古怪。
他們怎麽跑到樹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