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第 215 章 許大夫
郁金也聽說外頭的傳聞, 直覺不對。
這日,去碼頭那邊,想到什麽, 轉去回春堂看了看, 沒有看到許大夫, 坐堂的是許大夫的一名徒弟。
“你們許大夫呢?”郁金詢問, “好像好些天都沒見著他的人。”
去碼頭的路一般會經過回春堂, 路過好幾次, 確實都沒見著許大夫。
許大夫的徒弟道:“上個月有人將我們師父接走了,要請他去給貴人治病。”
郁金心頭一,“什麽貴人?”
“不知道, 對方沒說。”許大夫徒弟想了想,又道,“不過聽他們的口音,好像是北地那邊的人。”
郁金去碼頭那邊時, 眉頭一直擰著。
上個月, 那就是三月份時。
許大夫是三月份就被人接走的, 對方又是北地口音,不會是京城那邊的人吧?難不和姐夫有關?
郁金想起初見傅聞宵這位姐夫時,他一病態, 看著命不久矣。
誰能想到, 他居然還有痊愈的一天,不僅順利地參加科舉, 還能前往京城……
作為鎮國公世子, 只怕關注他的人不,自然會有人探究他在南地的生活,會知道他曾經生病、病愈的事。
許大夫是傅家在南地這邊唯一接過的醫者。
當初傅聞宵生病, 傅家請的大夫一直都是許大夫,許大夫也是縣城裏醫最好的大夫,若是那些人以為是許大夫治好他,那也是正常的。
郁金覺得外頭那些傳聞中治好姐夫的神醫,說的大半就是許大夫了。
越想擔心,雖然不知道是誰帶走許大夫,是不是真的請他去治病,但并不希許大夫出事。
如果只是找許大夫去治病便罷了,若只是因為姐夫的關系……
郁金當即去塾那邊,找到一個不起眼的管事嬤嬤。
對管事嬤嬤說:“許大夫被北地來的人帶走了,說是請他去給貴人治病,我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勞煩你將這消息告知我姐和姐夫,讓姐夫派人查一查,務必保證許大夫的安全。”
這管事嬤嬤是蘭姑離開後,接手蘭姑事的人。
郁金後來觀察過,發現管事嬤嬤將塾管得很好,井井有條不說,對那些姑娘們也頗為護。
有在,郁金確實放心許多。
現在郁金已經意識到,這管事嬤嬤應該是傅家的人。
果然,管事嬤嬤聽後一口應下,讓放心,這事會理好的。
將這事給傅家,郁金確實放心,只希許大夫平平安安的,別出什麽事才好。
像許大夫這種醫好、心地好的大夫十分難得,若是他出什麽事,也是百姓的損失。
因為這事,郁金也沒什麽心思去巡視商鋪,直接回家。
哪知道剛到家,就見大伯母陳氏和郁琴來了,臉上的神瞬間就淡下來。
郁老二夫妻和郁銀、郁珠都在家。
郁家人一般都是早上比較忙,柳氏和郁老二忙著碼頭的飯團生意,郁銀和郁珠也會去店裏看看,如今店裏的姑娘都很能幹,并不需要們一直守著店,一般忙到晌午就能回家歇息。
想必陳氏母倆也是弄清楚這點,才會特地挑在這時間過來。
“金娘,你回來啦。”陳氏討好地道。
郁琴臉有些紅,不過仍是和母親一樣,討好地一聲。
郁金懶得和們虛與委蛇,開門見山地問:“你們怎麽來了?不會是為了我姐夫吧?”
陳氏母倆的神都有些不自在。
見狀,郁金心知自己說對了,又問:“是阿爺阿你們來的,還是大伯?”
陳氏尷尬了下,很快就恢複正常,也不瞞:“你們阿爺和大伯的意思都差不多。”
所以,母倆是被郁家的那些男人過來的。
郁金不免好笑,也不算意外,說道:“大伯娘,既然是他們有所求,那就他們過來啊,讓你們來有什麽意思?琴娘都是出嫁,哪有出嫁總往娘家跑,幫娘家跑的?小心楊家那邊知道了要生氣。”
實在瞧不起郁家的那些男人,每次有什麽事,只會讓眷出面,他們完地躲在後頭,眷為他們謀劃的利益。
這話說得委實不客氣,陳氏漲紅臉,郁琴也有些難堪。
“金娘,你咋能這麽說話呢?”陳氏吶吶地說,又不好和生氣,只能忍下來,“金娘,這次我們來……”
“不管你們來做什麽,都不用說。”郁金又打斷,“我不想聽。”
陳氏:“……”
最後陳氏和郁琴灰溜溜地離開了。
送走兩人,郁金轉頭看向一直不吭聲的父母。
柳氏忙道:“我是剛回家,就看到們在門口,還沒和們說啥呢。”
郁老二也小聲地說:“我拙,啥都沒說。”
郁金盯著父母,說道:“爹,最近青石村那邊有你回去嗎?”
“了。”郁老二如實說,“但我現在生意忙,哪裏有空回去?”說著,他了手,有些不好意思。
沒來縣城前,郁老二覺得做生意很危險,不如在村裏種田實在。
直到他因為摔斷,被兒接到城裏,和妻子一起去碼頭賣飯團,雖然只是小本生意,賺的不如人家開店多,但每一個銅板都是他們辛苦賺的,那種就讓他非常舒心,再加上見的人多、經歷的事多,觀念終于有所轉變。
得知大婿是狀元,甚至還是京城裏的貴人時,郁老二也有種不真實。
後來發現,不管大婿是什麽,好像他們的生活都沒什麽變化,他仍是每天和妻子一起去碼頭那邊賣飯團。
郁老二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并不想被人破壞。
當青石村那邊的人他回去時,他也以生意忙為由,沒有回去。
最多就是被老爺子、老太太罵幾句,反正他以前被罵的也不,都習慣了,至現在老爺子他們已經不敢再打他。
郁金聽後很滿意,的臉稍緩,對父母說道:“你們要記住,姐夫是姐夫,我們是我們,就算姐夫的份不一般,那也是姐夫的事,沒有向他索取什麽好的道理,以免讓大姐為難。”
“我話放在這裏,哪個敢讓大姐為難,就別怪我不講面。”
這話說得十分嚴厲,郁老二夫妻倆不抖了抖,趕保證絕對不會。
“我們不會讓離娘為難的!”
“是啊,只要離娘過得好好的,我們也放心了。”
郁銀和郁珠都沒作聲,就這麽默默地看著二姐將父母訓得跟孫子似的。
這種事在外人看來,簡直是大逆不道,倒反天罡。
然而在他們家,們從小就指不上父母,自然也沒想過靠他們什麽,只希他們安分守己地過自己的日子,別給們添什麽麻煩。
姐妹三人都知道,現下姐夫傅聞宵的份不一般,那些人沒點心思是不可能的,肯定會想來討要好。
們也作好準備。
果然,幾天後,郁老爺子夫妻和郁老大親自來了。
郁金姐妹得到消息,紛紛趕回家,就見郁老太太像吆喝孫子似的,威風凜凜地指揮郁老二夫妻倆給他們端茶倒水,還嫌棄點心不好吃,要吃知味齋的,罵他們小氣吝嗇,不懂得孝順父母。
郁金的臉瞬間就繃起來,走過去,一把就將桌子掀了。
“啊——”
郁老爺子夫妻和郁老大都嚇了一跳,驚恐地看著,特別是郁老爺子夫妻,這一幕讓他們想起那年郁離回門時,也是這麽掀桌的。
不等他們發難,郁金就厲聲說:“不想吃就滾!你們以為這是哪裏?這是我的家,我買的房子!可不是你們鄉下地方,居然還敢在我家裏指使我爹娘當下人?就算你們是長輩,也沒有這麽刁難人的道理,你們就算去府告我也不怕,父母不慈,難不想讓子孝順?”
郁老大氣得指著,“你你你——”
“行了,沒事就走吧。”郁金冷冷地說,“我們家不招待不請自來的客人!”
郁老爺子氣得大喝一聲:“你這死妮子,反了天不?”
郁金冷笑,一把將那張被掀翻的八仙桌擡起來,一只手就撐起,看著他們說:“阿爺,你說什麽?”
大有他說得不好,就砸過去的架勢。
這下子,郁老爺子也不敢吭聲。
三人驚恐地看著,這死丫頭居然也有這麽大的力氣,不會也像離娘那樣,連房柱都能砸斷吧?
“金、金娘,你將桌子放下。”郁老太太戰戰兢兢地說,“我們今兒是來看看你們過得好不好的,沒別的意思……”
郁老大著腦袋,躲在兩個老人後,吭都不敢吭一聲。
郁金鄙夷地看他一眼,慢慢地將桌子放下,心平氣和地道:“原來如此,既然你們已經看到,可以離開了。”
三人:“……”
來之前,三人還想著找郁老二夫妻出面,去向傅聞宵討些好,畢竟那是他們的婿。
比起那幾個娃,郁老二夫妻子,好拿,找他們準沒錯。
哪裏想到,郁金這死丫頭二話不說就掀桌,又罵又砸的,真是嚇死人。
最後三人同樣灰溜溜地離開。
郁金對他們道:“不管你們想找姐夫做什麽,都是不可能的,日後別來了!”
三人都不敢吭聲,後像是有鬼在追。
等三人離開,郁金朝郁珠招手,對叮囑幾句。
郁珠點頭,跟著出了門,去找人盯著青石村,省得那些人想仗著姐夫的關系謀好,這可不行。
雖然很多人都知道郁家幾房不和睦,但難免有些人想討好傅國公府,直接找上郁家其他人,許以好。
郁金和郁銀將打翻的東西收拾了下,對手足無措的父母道:“日後若是他們再來,就別讓他們進門。”
“這……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的?可以帶去茶鋪那邊喝茶,有什麽事讓他們天化日之下說出來,看他們有沒有那個臉。”
“……”
郁老二夫妻倆看著兒平靜的模樣,不敢違抗。
夫妻倆的子就是這樣,別人越強勢,他們就越弱、越聽話。
這個家裏,子最強勢的要數郁金,而且的能力極強,郁金將他們管得服服的,就算他們覺得不妥,也沒敢反抗,弱弱地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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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得了那匹黑馬,郁離每天都去馬廄和它培養,不僅給它喂草料,還會給它清洗,順便帶它出去遛遛。
幾乎所有照顧黑馬的活兒,都由包辦。
沒辦法,這匹黑馬的子非常烈,其他人只要靠近一些,它就會蹶起蹄子,要是真被它踢中,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不僅如此,它還十分霸道,被帶回國公府後,整個馬廄都是它的地盤,周圍不許有其他的馬在,就算是母馬也不行。
對了,它是一匹公馬。
在馬廄這邊伺候的下人都不敢靠近它。
唯一能靠近的,也只有郁離。
每當郁離一來,不管黑馬有多暴烈,都會瞬間安靜下來,若是靠得近些,還能發現它的四肢在微微發,勉強地撐著不肯跪倒。
這讓那些下人暗暗稱奇,實在不懂,為何這黑馬只在夫人面前安靜,夫人看著纖纖瘦瘦的,也不是什麽兇惡的人,應該不至于嚇到馬才對。
有時候傅聞宵在時,也會和一起去馬廄那邊瞧瞧。
郁離忙著給黑馬洗涮,他便幫忙抱些草料去喂馬。
只是當他將草料放到黑馬面前,這黑馬居然不屑一顧,一蹄子就將他準備的草料踢散,發出某種咴咴的聲音,一張馬臉高傲地揚起。
傅聞宵:“……”
“幹什麽?”郁離拍了下黑馬,“這是宵哥兒抱過來的草料,不吃就著吧!”
可不管對象是誰,不珍惜食,連馬都不行。
黑馬咴咴地一聲,用蹄子將被它踢散的草料回來,低頭默默地吃起來。
傅聞宵看得好笑,果然惡馬要惡人來磨。
不對,他家離娘可不是惡人,是個再講理不過的好姑娘,這世間沒有比原則更強的姑娘了。
黑馬烈易怒,不喜人靠近。
傅聞宵也是仗著有郁離在,不僅靠近它,還手它,他也是個馬之人,對這黑馬見獵心喜,要是幾年前,說不定他還會試圖去降服這匹烈馬。
察覺到黑馬對他的排斥,他也不在意,對郁離說:“離娘,總不能一直讓你照顧它,要不多派幾個練過的侍衛過來?”
傅家的侍衛有好些都練過,這是郁離在青江省的省城時教他們的,這些都是傅聞宵現在的親衛。
雖然練的時間并不算長,但只要練上大半年,也算是有些就。
以這些侍衛的手,能避開黑馬的攻擊。
“不用啦。”郁離道,“我自己一個人能行,也不費什麽功夫。”
那些侍衛都有自己的事做,讓他們過來伺候一匹馬,難免大材小用。
郁離并不覺得親自伺候一匹馬有什麽,或許在外人眼裏,不統,有失份,然而這些在眼裏,是正常不過的事。
傅聞宵沒勉強,“也行,若是需要,你盡管找他們。”
郁離隨意地嗯一聲。
給馬洗涮好,郁離將它拉出去遛一遛。
當然是馬兒自己跑,就在旁邊看。
鎮國公府很大,也有一個馬場,不過這馬場自然是比不得郊外的馬場,黑馬跑得并不過癮。
等它跑過來,郁離拍拍它的脖子,“等你哪天能馱我時,我就帶你去郊外跑。”
黑馬渾的了,忍住躲避的沖,僵直地站在那裏。
傅聞宵失笑,看來黑馬想要馱,還要適應一段不短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