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第 218 章 準備
自從傅聞宵回京後, 暗地裏盯著他的人不,更不用說如今他已經繼承鎮國公府,為大慶朝最年輕的國公, 關注他的人也就更多了。
當得知他居然去向聖人討要西北上貢的一匹馬王要送給他夫人時, 所有人都覺得他有病。
哪個男人會給自己夫人送一匹烈馬的?
聽說那馬王子極烈, 無人能將之馴服, 甚至還傷了好些人, 一般人都不敢輕易靠近它。
這樣的馬王, 連男子都不敢靠近,何況是子?
傅逍給自己夫人送這樣一匹烈馬,真不是腦子有問題嗎?
三皇子聽說這事後, 也是這麽覺得的,還曾拿這事來嘲諷過。
不過後來又有人說,說不定鎮國公夫人的喜好與衆不同,萬一和尋常子不同, 就是喜歡猛呢?
別忘記了, 鎮國公夫人可不是京城裏的那些循規蹈矩的貴族千金小姐, 是南地那邊的人士,聽說南地風氣野蠻,那裏的子也多帶點蠻橫的作風。
而且還是鄉野子, 以前是個殺豬的……
只要查過傅聞宵這幾年在南地生活的人, 都知道這事,畢竟山平縣的人都看著, 很多事都能輕而易舉地查到。
派去的人, 從傅聞宵娶妻到妻子去縣城殺豬到他考科舉……都查得明明白白。
當得知這消息時,不人都是震驚的。
他們實在想不到,鎮國公夫人看著那般纖瘦弱的樣子, 哪裏像是能拿得起殺豬刀的?
對了,聽說的力氣很大,應該是拿得起殺豬刀的。
但一個姑娘家,力氣再大也是有限吧?殺豬這種腥腌臜的事,怎麽會去幹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還有,傅逍居然娶了個殺豬?
最後這個才是讓他們最震驚的。
傅逍這樣的人,份尊貴,從小就沒過什麽委屈,最是挑剔的子,可他不僅娶了個鄉下子,還娶了個殺豬?他這是圖的啥啊?
不會因為那殺豬長得好看吧?
可是這世間長得好看的子很多,就算那殺豬再好看,也沒必要如此委屈自己啊。
很多男人都不能理解傅逍的選擇。
傅逍是得多那殺豬,才會帶一起回京城,甚至讓為正室夫人?
三皇子以前也以為傅逍是委屈自己。
以郁氏這樣的份,連給他們當通房都不夠資格,傅逍好歹是個國公,真不用這麽委屈自己的。
不過上個月鎮國公府的宴會,他見到傅逍和他夫人後,就知道傅逍并不是委屈自己,他對自己夫人是真心實意的。
三皇子最後只能將之歸于傅逍的品味特殊。
不然實在想不出,他到底為何如此委屈自己娶這樣的姑娘,不僅殺豬,還是個飯桶。
不止三皇子這麽想,很多人的想法都一樣。
礙于傅逍,他們不會在明面上嘲笑他娶了個殺豬,這倒不是他們下留德,而是怕自己提上一句,傳到聖人那裏,萬一聖人覺得傅逍了委屈,還不知道聖人會為傅逍做出什麽。
這種事有例可尋,他們可不想去挑戰傅逍在聖人心目中的地位。
是以關于鎮國公夫人是個殺豬的事,京城裏知道的人并不多,也沒必要拿它來說什麽。
就算他們嘲諷傅逍娶了個殺豬,對傅逍而言也是不痛不,打擊不了他,甚至會讓人覺得他人品好,沒有拋棄糟糠之妻。
這有什麽好提的?
這會兒,三皇子聽幕僚提起從傅逍的夫人那裏著手給他教訓時,他又想起這些事。
他沉思會兒,問道:“你們覺得,傅逍的夫人是真的喜歡猛嗎?要不然,傅逍怎麽會給他夫人送匹烈馬?”
“這……”
在場的幕僚面面相覷,都不敢肯定。
按照正常人的一慣想法,哪有姑娘家喜歡烈馬的?傅逍送烈馬,真不是諷刺嗎?
可也有萬一,萬一傅逍的妻子的喜好就是如此與衆不同呢?
三皇子目微閃,說道:“說起來,宮裏的珍禽園那邊養了不猛,都是各地上貢的,要是傅逍的妻子真的喜歡……”
他臉上出意味深長之。
周圍的幕僚也是有些機靈的,馬上就有人說:“這月底正好是皇後娘娘的壽誕,屆時命婦會進宮給皇後娘娘祝壽,倒是個機會。”
三皇子臉上出滿意之。
瞧,這機會不是來得快的嘛?
只要想到很快就能給傅逍一個教訓,讓其痛苦,他心裏就高興,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做點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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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夫在國公府待了幾日,就去康樂堂那邊坐堂。
康樂堂是一個醫館,這醫館在京城頗為出名,百姓們若是遇到什麽疑難雜癥,都會去康樂堂。
可以說,康樂堂非常適合許大夫,這也是傅聞宵特地給他選的地方。
因為這事,許大夫對自己被傅聞宵連累進京的事,不僅沒有毫怨言,反而十分激。
要不是三皇子將他帶到京城,他也沒辦法遇到這麽多同好,與他們坐在一起研究那些疑難雜癥。
許大夫自此便在康樂堂待了下來。
原本郁離是想讓他白天去醫館,晚上回府裏歇息,如此也能保護許大夫,讓人知道許大夫背後有靠山,免得有人找他麻煩。
不過許大夫拒絕了。
他嫌國公府在城這邊,離醫館太遠,每天來回奔波浪費時間,寧願直接住在醫館裏。
就像在山平縣時一樣,明明回家的路就只有一刻鐘,他都不樂意回,寧願窩在醫館,日夜與醫館為伴。
郁離沒勉強,沒事就空過去醫館那邊瞧瞧,或者派人盯著。
許大夫現在算是世人眼裏的“神醫”,能將中毒的傅聞宵救回來,盯著他的人肯定不,不管那些人有什麽目的,許大夫現在并不安全,得多盯著。
私底下,郁離也問傅聞宵:“他們都以為是許大夫救了你,老皇帝……你舅舅沒有懷疑嗎?現在許大夫來了京城,萬一你舅舅覺得他可以救母親……”
得益于這對母子倆商量事時,從來都不會避著,郁離就算對朝中很多事不了解,也難免被母子倆塞了不東西,從中了解到京中的某些局勢,還有一些謀詭計之類的。
也知道,老皇帝不會樂意見元安長公主恢複健康。
命不久矣的元安長公主才能讓老皇帝放心,方才能更重視傅聞宵,要是元安長公主的沒事,只怕老皇帝第一個想殺的就是傅聞宵。
就像當年,賢妃給傅聞宵下毒,很難解釋得清這其中有沒有老皇帝摻和,他也不需要做什麽,作為皇宮的主人,只需讓人給賢妃行點方便就足夠了。
當年傅聞宵就是在宮裏中毒。
誰也沒想到賢妃會給傅聞宵下毒,而且還讓功了。
老皇帝確實疼傅聞宵這外甥,但他同時也是帝王。
帝王心思難測,若是疼的外甥和他的統治起了沖突,他會毫不猶豫地舍去疼的外甥,縱使這外甥是他一手養大,最疼的孩子。
傅聞宵朝笑了笑,“沒有萬一,因為舅舅知道救我的人不是許大夫。”
聞言,郁離難得愣住,不解地看他。
好像有些明白,為何老皇帝會讓傅聞宵將許大夫帶走,原來如此。
“那你怎麽和他說?”郁離又問。
傅聞宵道:“我說我在南地遇到一位能人異士,對方救了我。”
“你舅舅相信了?”郁離驚訝地問,正常人應該不會相信的吧?這聽著就像是騙人的。
“為何不信?”傅聞宵若有所指地道,“別人可能不相信,舅舅絕對會相信。”
見仍是一臉莫名,他不笑了下,將拉到懷裏,下墊在的肩膀。
他的聲音很輕,“阿離忘記了嗎?還有國師在呢,國師就是舅舅遇到能人異士,還是舅舅親自冊封為國師的。”
其實當年老皇帝冊封國師時,除了國師確實在老皇帝面前展現出他的本事外,讓老皇帝深信國師就是能人異士,還因為這是老皇帝對當時執掌大權的皇太後的一個試探,用國師來對付皇太後一系的員,拉了不人下馬。
總之,老皇帝最後得以順利地冊封國師。
這麽多年下來,世人也習慣京城裏有一位國師。
郁離瞬間就坐直,“對了,還有國師。”
擰著眉頭,突然覺得自己還不夠勤,高級還沒練好,不知道要是對上國師時會怎麽樣。
其實來到京城後,就有關注國師,但因為國師居住在國師府裏,深居簡出,再加上國師又沒招惹,自然不好做什麽。
可若是哪天老皇帝要對元安長公主母子倆發難,國師肯定會幫老皇帝的。
屆時,也會和國師對上。
眼看起,傅聞宵拉住,“阿離,怎麽了?”
“我得努力練。”郁離一臉認真地和他說,“萬一日後你們和國師對上,我也不知道有幾分把握對打贏國師。”
傅聞宵:“……”
傅聞宵啞然,發現是真的這麽認為的。
在心裏,國師既然也是能人異士,那肯定有其厲害之,對此非常鄭重,并將之當對手。
一時間,他的心酸得不行。
將人拉回懷裏抱著,他輕的發,說道:“就算哪天你和國師對上,國師也不會是你的對手。”
甚至國師可能一招都接不住,就要被打死。
想到那一幕,他突然忍不住笑了下。
“真的?”郁離疑地看他,“你怎麽知道?難道你和國師過手?”
傅聞宵道:“沒有,不過我知道,國師只會煉仙丹,并不會拳腳功夫,打不過你的。”
郁離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瞪大了眼睛:“國師不是能人異士嗎?”
“能人異士也分很多種。”傅聞宵振振有詞,“就像你只擅長戰鬥,不擅長煉仙丹一樣。”
郁離無語地看他,覺得他拿自己作例子不太對。不過,好像也是世人眼裏的能人異士,他這麽說也沒錯。
又問:“國師煉的仙丹很厲害嗎?”
“當然厲害!”傅聞宵一臉肯定,“可以吃死人的東西,你說厲不厲害?”
郁離:“……”
難得郁離第一次出這種被噎住的神,讓他笑得不行。
他將臉偏了偏,忍住湧到嚨的笑意,了的臉,故意問道:“阿離,怎麽了?”
郁離回過神,湊到他耳邊小聲地問:“聽說老皇帝一直在吃仙丹,那他……”
傅聞宵沒說話,他收起臉上的笑容,神平靜地看著。
此時,就在他懷裏,與他面對面,更能清楚地察覺到他流出來的某種平靜到極致的信息。
這是第一次,郁離如此清晰地意識這人其實不是想像中的那種好人。
“阿離……”
傅聞宵松開,想說什麽又頓住,甚至有些狼狽地移開視線,不敢看。
他并不是以為的那種好人,是不是對他失了呢?
這時,郁離問道:“對了,母親被人下毒,知道是誰下的嗎?”
傅聞宵怔了下,目重新落到臉上,發現的神平和,仿佛只是隨便問問,下意識地回答:“不知道,當年父親和我接連出事,母親到極大的打擊,況太過混,可能就是那時候,母親也遭到暗算……”
“是誰?”郁離問,“是你舅舅指使的嗎?”
傅聞宵再次沉默。
不過看他的反應,郁離已經明白了,倒也不意外。
朝他湊近,一臉認真地說:“我喜歡你,也喜歡母親,希你們好好的。”
傅聞宵驚喜地看,那雙墨玉般的眼眸迸出明亮的澤,仿佛碎落漫天的星辰,忍不住收手臂環住的腰,“阿離……”
郁離繼續道:“你雖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壞人,不過是為了生存。”
在心裏,人命是極為寶貴的,應該被尊重。
這個尊重的前提是,那些值得被拯救的人,若是主為惡,那還是算了。
傅聞宵的為人還是清楚的,而且這種東西很難收回,既然都喜歡了,也不能因為他不是自己心裏認定的好人,就能輕易收回吧?
算了,也不必計較那麽多。
傅聞宵抿笑起來。
就像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讓他變得輕松起來,心也變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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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下旬是皇後的誕辰,亦稱為千秋節。
每年這時候,宮裏都會為皇後慶生,命婦們宮為皇後祝壽。
然而今年也不知道老皇帝怎麽想的,他突然在朝堂上宣布,說要為皇後舉辦一場宮宴,讓朝臣命婦進宮慶祝一番。
京城各府都為這事忙碌地準備起來。
郁離沒什麽覺,不過這是為鎮國公夫人後,第一次進宮參加宮宴,青寰等人都十分張,宮宴的幾天前就張地準備起來。
海嬤嬤和陳嬤嬤也給郁離抓了下宮中的禮儀。
郁離對禮儀一竅不通,不說宮裏的禮儀,就連平時的禮儀也不怎麽樣。
元安長公主并不是那種喜歡給人立規矩的,因為郁離的份特殊,對的禮儀是睜只眼、閉只眼,兒媳婦高興就好。
更不用說郁離現在的份,是國公夫人,在這京城裏,只有別人給行禮的份,沒有給人行禮,府裏的人自然也不會去抓的禮儀。
正是這樣的心態,衆人都選擇放任自流,隨高興就好。
突然間一場宮宴到來,總算讓們想起,們夫人的禮儀規矩方面好像不太行。
那肯定得抓一下,至表面上要看得過去。
郁離便開始學習起宮裏的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