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第 219 章 太可怕
轉眼就到宮宴這日。
一大早, 郁離就被丫鬟們簇擁著去洗漱更，然後被按坐在梳妝鏡前，丫鬟們忙著給梳妝打扮。
等穿戴整齊, 只覺得渾僵。
這是第一次打扮得如此隆重, 讓有種好像自己變一顆樹, 在上掛滿了各種裝飾的首飾寶石, 而且都是沒辦法取下來的那種。
青寰見僵地站在那裏, 聲說：“夫人, 您忍耐一下，等宮宴結束後就好。”
郁離終于緩了緩，然後手扶了扶頭上的冠珠, “還好，我適應一下。”
隨意朝前走了幾步，漸漸地適應上掛著那麽多東西，很快又自在起來。
丫鬟們見狀, 不掩而笑。
雖然夫人打扮得很隆重, 卻毫不顯拘謹, 看自在地到溜噠時，讓人心也跟著輕快起來。
就是夫人的禮儀……
青寰想到這幾天嬤嬤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行為，不由嘆氣。
夫人的禮儀只能說是馬馬虎虎, 學得非常不用心, 就像是敷衍地應付。然而明知道不合格，但就連最嚴格的海嬤嬤, 居然也沒特地糾正, 怎麽喜歡就怎麽來。
算了，反正夫人的份擺在那裏，只要過得去就行, 想必宮裏的貴人也不會特地去挑什麽刺。
郁離穿著打扮好時，傅聞宵過來接。
他同樣穿著鎮國公的朝服，襯得人高大英武，俊的面容極為出衆，一威儀氣度，蕭蕭肅肅，讓人由衷地贊一聲男子。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傅聞宵扶著上車。
在靠近時，馬就直接俯跪于地，馬車順勢往前一傾，像是在迎接他們。
郁離看到腳下的凳子，想到這幾天學的禮儀，運了口氣，斯斯文文地踏著下人準備的凳子，進馬車。
傅聞宵也跟著上車。
周圍的下人垂首肅立，眼角餘瞥見這一幕，不管看多次，都嘆為觀止。
看得多了，他們約莫也能理解夫人份的特殊。
正是這種特殊，府裏伺候的下人每次看到夫人做出什麽不合規矩的事，都會跟著睜只眼、閉只眼，夫人高興就好。
馬車駛出國公府，朝著皇宮而去。
郁離掀開車簾往外看，城的街道寬敞整潔，不過有行人，一般百姓很會在這種地方活，給人一種莊嚴肅穆之。
郁離看了會兒，便沒什麽興趣，轉頭問道：“宵哥兒，母親會出席今天的宮宴嗎？”
“不會。”傅聞宵道，“母親不好，需要休養。”
聞言，郁離看他一眼，元安長公主好不好，沒人比更清楚。
經過大半年的治療，其實公主婆婆的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不過除了一些心腹，外人并不知曉這事，仍是以為元安長公主命不久矣。
國公府距離皇宮很近，沒多久就到了。
馬車停下來，傅聞宵先下車，然後手扶下車。
郁離其實不用人扶，可以自己跳下馬車，眼角餘看到不遠的一輛馬車，一名穿著袍的男子扶著打扮隆重的婦人下車，便也學那婦人，將手放到傅聞宵來的手上，由他扶著自己下車。
宮門前停著不馬車，都是要進宮參加宮宴的朝臣的馬車。
今日的宮宴，是老皇帝親口下令要大辦，朝臣宗室都要參加，而且都是拖家帶口進宮，人數之多，堪比大年初一朝臣進宮賀歲。
這算是今年舉辦的最隆重的一次宮宴。
兩人剛下車，便有不人過來和他們打招呼。
有朝臣，也有宗室，一個個客客氣氣的，面上帶著笑，仿佛與傅聞宵這位鎮國公的關系極好。
傅聞宵也客氣回應，不過比起那些人的熱，他的反應比較冷淡。
彼此寒暄幾句，傅聞宵攜著郁離的手進宮。
剛進宮門，一個宮中侍殷勤地迎過來，笑道：“見過鎮國公、國公夫人，轎輦已經備好。”
傅聞宵淡淡地嗯一聲，扶著郁離上轎。
郁離上轎輦時，注意到好像只給他們準備轎輦，其他人都是步行的。
進宮前，就聽海嬤嬤們說了不宮裏需要注意的事，宮裏除了皇帝和高份位的嬪妃、皇子、皇子妃外，其他人在宮裏都只能走路，規矩極嚴。
可這裏居然給他們準備了轎輦，傅聞宵還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後頭那些人羨慕地看著遠去的鎮國公夫妻。
宮裏只有貴人能乘坐轎輦，不過鎮國公自然不同，聖人一向偏他，自然會為他破例，只要他進宮，都會讓人備轎輦。
更不用說今天這種特殊的日子，聖人自然不會吝嗇對他表現出寵。
轎輦在一大殿前停下。
這大殿是要今天舉辦宮宴的地方，大殿這邊已經來了不人，大家三三兩兩湊到一起說話。
兩人下轎時，引來不注目。
他們認出傅聞宵，倒也不奇怪，鎮國公在宮裏一向有特殊的待遇，比那些皇子更尊貴，坐個轎子不算什麽。
沒人會不識趣地指責不合規矩，那不是打老皇帝的臉嗎？
剛下轎，便有宮人過來請郁離去儀宮，皇後娘娘想見。
距離宮宴還有一段時間，宮裏的貴人都沒出現，皇後也還在儀宮那邊。
傅聞宵聽罷，沒有說什麽，轉將後頭的玉盞過來，“你陪夫人去儀宮。”
玉盞是公主府出來的，對宮裏的規矩和一些忌十分清楚，是元安長公主特地派過來的，只要郁離進宮，便由玉盞陪著。
傅聞宵又對郁離道：“皇後娘娘的子很好，你過去那邊後可以隨意些，不必拘束。”
郁離哦一聲，“你不和我一起去？”
他擡手給扶正發上的簪子，歉意道：“我要去聖人那裏，不能陪你。”他心裏有些憾，其實很想繼續陪著，但現在不行。
郁離只是隨口問一聲，他不能陪過去，那就算了。
倒是傅聞宵莫名地有些在意，想說什麽，大庭廣衆之下又不好開口，最後只道：“去罷，別委屈自己。”
他最不能忍的事，就是有人給委屈，這宮裏人多眼雜，總有些不長眼的東西。
郁離和他道別，帶著玉盞跟著那宮人離開。
宮人帶著們來到儀宮，皇後已經等在那裏。
皇後的年紀不大，約莫四十，模樣端莊秀麗。
是老皇帝的繼後，這麽多年一直無所出，在後宮中也不怎麽出風頭。
今日是的壽誕，皇後打扮得頗為隆重，高坐在那裏，邊還有幾個低份位的嬪妃陪著湊趣說笑。
見郁離過來，皇後笑道：“鎮國公夫人來啦，快賜坐。”
郁離給皇後行了一個禮，便坐下來，一點也不拘束。
在進來時，殿裏的人都暗暗觀察。
這些嬪妃大多和皇後一樣，都是宮裏無子又無寵的，們如今也沒什麽追求，只求一個安穩，是以心態放得很寬。
這些嬪妃和鎮國公夫人沒什麽利益沖突，對只是有些好奇，這會兒見著人，難免仔細觀察一番，發現的規矩禮儀不是很好，但因太過坦然，倒也不至于讓人難以忍，反而多了些許寬容。
就算的規矩不好，也沒人會指責什麽，畢竟後還有鎮國公傅逍，那位可是聖人的心頭，和他作對沒什麽好下場。
沒人會傻得和鎮國公過不去，對他的妻子指手畫腳。
宮裏的聰明人多，都知道該怎麽做。
皇後笑道：“鎮國公夫人果然是個難得的人兒，莫怪鎮國公會心。”
“可不是。”旁邊的嬪妃紛紛附和，“這孩子模樣可真好，我們瞧著心裏也是喜歡得。”
“鎮國公真是有福氣。”
“……”
郁離默默地聽著這些人誇，覺得宮裏的人真會說話，都快將誇一朵人見人的花。
皇後娘娘很溫和，問了一些簡單的問題，讓人給端點心。
郁離也沒客氣，默默地吃起來，覺得皇後宮裏的點心還不錯，不過比不上公主婆婆那裏的，還是那邊廚做的點心更好吃。
看著不客氣吃點心的鎮國公夫人，在場的嬪妃沉默了下。
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在這種地方，毫不顧忌地吃吃喝喝，畢竟宮裏的規矩多，萬一等會兒要去更如廁可不方便。
大多數人進宮都是茶水不沾的，以免失態。
不過吃得可真香，那些嬪妃原本都沒什麽胃口，這會兒突然也覺得有些饞，好像也了。
皇後見吃得香，又讓人端來一匣點心，多看了幾眼。
郁離照吃不誤。
衆人：“……”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皇後看了看，一時間也瞧不出這姑娘到底是啥。
昨兒聖人過來，特地叮囑，讓幫忙瞧瞧鎮國公夫人的如何，不必說也知道，聖人這是怕鎮國公夫人不好，委屈了鎮國公。
皇後覺得他多此一舉，這是鎮國公傅逍親自挑選的妻子，就算有諸多不好，只要傅逍自己喜歡就行。
當長輩的，要是做得太多，反而惹人嫌。
不過老皇帝做事一向憑心意，皇後自然不會和他對著幹，該怎麽著就怎麽著。
時間差不多，皇後并沒有多留郁離，讓人送離開。
離開儀宮後，因為不趕時間，郁離走得有些慢，邊走邊打量皇宮的景。
宮殿巍峨，路過的宮人行匆匆，不茍言笑。
一切都彰顯著這座皇宮的威嚴肅穆。
一般人進宮都不怎麽敢隨意看，郁離卻沒這顧慮，看得很認真，悠閑的樣子，讓人幾乎以為是在逛自家的後花園。
突然，不遠響起一陣喧鬧聲，還有人們的驚呼聲。
郁離轉頭看過去，發現一只大老虎不知從哪裏竄出來，沿途的宮人驚連連，嚇得都了，癱坐在地上。
幸好那只大老虎暫時沒有傷人的意思，它到溜噠，跳來竄去，所過之一陣飛狗跳。
“天啊，怎麽會有老虎？”
“是珍禽園那邊的！”
“它怎麽跑出來了？”
“快、快跑啊……”
“……”
附近的宮人驚連連，嚇得面無。
不管如何，那都是猛，是會吃人的，看到那麽大一只老虎，誰不害怕？
在場的宮人幾乎都被嚇破膽，一時間也想不明白，為何珍禽園的猛會跑出來。
老虎竄得很快，眼看就要竄到郁離這邊，玉盞嚇得地抓著，要帶逃走。
就在距離們幾丈遠時，老虎猛地發出一道虎嘯聲，都炸開，轉就跑，跑得飛快。
玉盞等人還有些懵，不知道老虎怎麽突然跑了，就見郁離居然追過去。
“夫人！”玉盞趕道，提著擺跟上。
郁離的速度非常快，明明穿著一累贅的，居然并不影響什麽，就連頭上的發簪都沒怎麽晃。
要是平時，玉盞都忍不住要誇一聲夫人儀態真好，這會兒只想趕將夫人走。
郁離跟在逃竄的老虎後，很快就發現除了老虎外，居然還有豹子、獅子、熊等，都跑出來了。
從那些宮人的驚呼聲中，知道這些是宮裏的珍禽園裏養的，至于它們為何跑出來，便不得而知。
擔心猛傷人，自然不能坐視不管，決定過去看看。
郁離跟在那只老虎後，老虎嚇得吼連連，跑得更快，都跑出殘影。
不僅老虎，其他的猛也像是遇到天敵，遇到郁離時扭頭就跑，有些慌不擇路。
在衆人眼裏，這些跑出來的猛好像已經興得連連咆哮，兇大發，太可怕了。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一群人。
為首的是一襲明黃服的老皇帝，老皇帝邊還有皇子、朝臣等，郁離一眼就看到跟在老皇帝邊的傅聞宵。
當看到這群猛出現時，而且正朝他們奔來，在場所有人臉大變。
衆人尖起來：“護駕！”
一時間，場面變得極為混，尖聲此起彼伏，特別是看到一只豹子就要朝老皇帝撲過去，所有人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傅聞宵臉一變，出旁邊侍衛的佩刀，朝那只撲過來的豹子斬下去。
豹子敏捷地躲開。
這邊，那些猛也已經撲到這群人面前，這些人正好在路中央，攔了它們的路，它們可不會給人類讓路，直接撞過來。
“停下！”郁離喝斥一聲，也飛快地跑過來。
這次不再收斂速度，快得出奇，終于來到這群人面前。
那些猛渾一僵，然後就這麽趴下來，有幾只甚至已經撞到老皇帝等人，將他們悉數在下面了墊。
瞬間，現場一片窒息般的安靜。
宮人尖道：“聖人！”
“快救駕！”
“……”
只是那麽多猛，沒人敢去救駕，生怕會被它們咬一口。
雖然它們此時很安靜地臥倒在那裏，并沒有暴起傷人，然而驚懼之下，人們本反應不過來，只覺得這一幕讓他們心髒都要炸。
郁離跑過來，擼起袖子，將最前頭的一只獅子扛起，出被在下面的老皇帝。
老皇帝好像已經昏厥過去。
有些心虛，趕去搬其他的猛。這些猛被養得膘壯，重不輕，人被它們這麽一，只怕隔夜飯都要被出來。
現場的聲音漸漸地沒了。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甚至連那些猛為什麽這會兒都乖乖地趴在那裏、吭都沒吭一聲也忘記去探究。
這一幕已經超出他們的認知。
郁離扛起一只豹子時，出被豹子在下面的三皇子。
三皇子暈暈乎乎的，當他睜開眼睛，正好看到扛著豹子的郁離，四目相對，終于暈厥過去。
昏迷之前，他覺得這肯定是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