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第 221 章 宮宴
老皇帝雖不知郁離是何意, 不過仍是讓宮人將那只杯子遞給。
郁離接過杯子，當著老皇帝的面，一把將它在手裏。
只見杯子在手中裂開, 變碎片, 然後再收攏手, 那些碎片變齏, 將手攤開, 手中只剩下一撮末。
瞬間, 殿一片安靜。
老皇帝死死地盯著的手，使勁地瞅著手上的末。
周圍的宮人也瞪大眼睛，著脖子瞧, 特別是先前給郁離遞杯子的宮人，要不是親手過那杯子有多堅，都以為剛才那杯子是面做的。
好半晌，老皇帝嘆道：“逍兒媳婦, 你這力氣可真大。”
雖然剛才看扛著那些猛時, 就知道的力氣很大, 但有多大其實也沒概念，這會兒見輕松地將一個杯子齏，好像有些明悟。
這世間有誰能這般輕描淡寫地將這種瓷實的杯子齏？只怕國師都做不到。
老皇帝盯著郁離, 又想起先前傅聞宵請罪時說的話。
回到養心殿, 傅聞宵就向他請罪，表示他的妻子上有些奇異的本事, 然後又將在南地那邊殺豬時遇到的事簡單說了下。
老皇帝聽後, 只覺得十分稀奇。
殺豬在世人眼裏是賤業，可這會兒，到郁離殺豬時, 反而增添一種神的彩，讓人驚奇不已。
是以老皇帝得知郁離以前居然是殺豬的後，很輕易就接了。
像這樣的能人異士，去殺豬肯定和那些凡夫俗子不同，定有其深意。
更何況，郁離剛才算是救了自己，要不是及時喝斥，那些真的結結實實地撞過來，老皇帝絕對會被撞飛，不知道出什麽事。
老皇帝又問：“那些猛如此懼你，你能驅使它們？”
“這不行。”郁離一臉憾地說，“我一靠近，它們就趴下，想讓它們做點什麽都不行，有時候我還沒靠近，它們就跑得老遠，想找都找不著。”想到什麽，又說，“宵哥兒不是送我一匹馬王嗎？那馬王現在都沒辦法載著我，給我當座騎。”
老皇帝也想起這事。
當時傅聞宵向他討要馬王，他還納悶，逍兒怎麽會給自己媳婦送匹烈馬？他還和李茂取笑，覺得年輕人也太沒趣。
這會兒倒有些明白原因，原來是真的要送他媳婦的。
等老皇帝得知，因為那些很怕郁離，導致出門時，除了乘坐馬車外，本無法騎馬。
所以傅聞宵就給弄匹馬王試試看，能不能得住。
結果馬王居然也一樣。
老皇帝聽得有趣，問郁離和那匹馬王相得怎麽樣。
“還好吧。”郁離說道，“現在都是我在照顧它，每天拉它出去遛一遛，就是想讓它習慣我，以後能給我當坐騎。可是它好像仍是不行，有時候它還會跪臥在地不肯走，我只能自己扛著它出去……”
許是郁離說得實在有趣，不僅老皇帝哈哈大笑，就連殿的宮人也忍笑忍得很辛苦。
傅聞宵坐在旁邊，笑得有些無奈。
只有郁離滿臉疑地看著老皇帝，這有什麽好笑的？真的很可笑嗎？
老皇帝笑過後，端過宮人遞來的茶喝了口，說道：“逍兒媳婦，你此番救駕有功，不知想要什麽賞賜。”
這話一出，殿瞬間變得極為安靜，周圍的宮人下意識放輕呼吸。
郁離自然能覺到殿的氣氛變化，不過沒在意，想了想說道：“我現在了，聖人若是要賞賜我，就賞賜廚做的宴給我吧。”
天大地大，沒有比吃飯更大的事。
老皇帝：“……”
“因為力氣比較大，所以我平時吃得有點多。”郁離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老皇帝不以為意，好笑地道：“你一個小姑娘，能吃多？”
他難得認真地打量對面的姑娘，的年紀不大，纖纖瘦瘦的，實在看不出有多能吃。
雖是如此，老皇帝仍是讓人給郁離準備一份宴，同時道：“這個不算賞賜。”
郁離哦一聲，隨意地道：“那聖人看著辦吧。”
“你沒有想要的嗎？”老皇帝納悶地問。
如果是其他人，聽他這麽說，早就欣喜若狂，當然他們也不敢提太過分的要求，但多還是會給自己謀些好。
可看，平平淡淡的，好像并不明白帝王的賞賜代表的是什麽。
看著也太老實了。
郁離搖頭，如實道：“我現在什麽都不缺，有吃有喝有住的，還有銀子花，實在不缺什麽。”
是這麽說，也是這麽認為。
作為國公夫人，已經不用為賺錢奔波勞累，反而錢多得沒花，正想著改日送點錢回南地，給妹妹去辦塾。
老皇帝自然能看出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老實的孩子，老實得都讓人有點心疼。
很快他又高興起來，誇道：“不錯不錯，逍兒娶了個好媳婦。”
傅聞宵有些赧然，“舅舅，離娘確實很好。”
這聲“舅舅”，也代表現他現在只是外甥，并非臣子。
老皇帝對他的親近很用，笑呵呵的，又和他們說了會兒話，等宮人準備好宴，便讓他們先去偏殿歇息，順便吃些東西，以免著孩子。
兩人下去後，老皇帝的心看著還是很不錯，問道：“李茂，你覺得逍兒的媳婦怎麽樣？”
李茂笑道：“鎮國公夫人自然是好的。”
“如何好法？”
“在聖人面前，不卑不，這樣的心十分難得，先前那樣的況，都願意而出，喝斥那些猛，勇氣可嘉……而且，奴才能看出來，鎮國公夫人子過于單純質樸，未經過打磨，或許鎮國公也是看上這點罷。”
在這之前，李茂對鎮國公夫人的印象只是個南地鄉野子，甚至還是個殺豬，也不知道鎮國公看上哪點，居然願意娶為妻，甚至對極為重。
鎮國公如此不挑的嗎？
讓人難以想像，清風朗月般的鎮國公娶個殺豬，實在太不般配。
不過現在，他可不這麽認為。
鎮國公夫人那樣的本事，做什麽都可以，殺豬也不算什麽，反倒讓人覺得質樸純真，格外難得。
老皇帝默默地聽著，不知想到什麽，輕嘆一聲：“看來逍兒娶了個很有本事的媳婦啊……”
李茂心中微微一跳，默默垂首。
帝王心難測，他雖然能揣出幾分，但大多數時候，仍是不敢輕易去揣測上意。
不久後，一名宮人過來，稟報道：“鎮國公夫人的胃口很好，吃得……很多，鎮國公在旁給布菜，夫妻極好。”
老皇帝聽後，問道：“吃了多？”
“現下已經吃下大半，看況還能繼續吃。”
老皇帝終于出愕然之，這麽能吃的？
看來說力氣大能吃，倒也不是騙人。
那一桌子的宴，正常人本吃不完，不說吃一半，只怕吃下三分之一都會撐得難。
擺手讓宮人下去，老皇帝道：“逍兒媳婦有這樣的本事，倒是讓人安心。李茂，你說朕讓逍兒媳婦進宮當差，如何？”
李茂只是一愣，猶豫道：“聖人，這樣不好罷？到底是國公夫人……”
哪有臣妻進宮當差的？當的是什麽差？
“也是。”老皇帝有些憾，如果不是逍兒媳婦就好了。
有這樣本事的能人異士，若是能進宮給他當護衛，他覺得十分安心。
很快老皇帝又笑起來，說道：“今日救駕有功，朕倒是要好好地賞賜。”
李茂聞言，心中微，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他一眼，看來鎮國公夫人是真的了聖人的眼。
鎮國公夫人那樣的子，實在很難讓人討厭，更不用說又有本事。
聖人多疑，若是旁人千方百計討好他，他定然不喜，像鎮國公夫人這般坦又無所求的，反而讓他頗為喜歡。
說話間，聽說福慧公主過來了。
福慧公主風風火火地跑進來，撲到老皇帝面前，焦急地問：“父皇，你沒事吧？”
老皇帝道：“是福慧啊？你怎麽來了？”
“聽說珍禽園的猛跑出來，差點傷到父皇，兒臣聽到時都要嚇死了。”福慧公主雙目含淚，將老皇帝上下打量，確認他沒什麽事，總算安心。
老皇帝現下已經緩過來，甚至因為見到那些在郁離面前是如何溫馴無害，反倒害怕不起來。
他笑呵呵地道：“朕沒什麽事，是逍兒媳婦救了朕。”
福慧公主聞言就笑起來，“兒臣就知道，離娘很厲害。”
“你也知道？”老皇帝詫異。
“這是當然，元宵節那日，兒臣不是落水了嗎？當時就是救了兒臣。”福慧公主說道，“要不是是鎮國公夫人，兒臣都想讓給兒臣當護衛。”
這話倒是說到老皇帝的心坎裏。
不愧是父倆，想法都差不多。
老皇帝微微瞇起眼，說道：“可惜了……”
“可不是。”福慧公主附和，然後又說，“父皇，這次離娘救了你，你可不能小氣啊，定要好好賞賜。”
老皇帝笑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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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這邊，郁離已經吃完一桌子的食。
傅聞宵給倒了一杯茶潤潤嚨，問道：“離娘，吃飽了嗎？”
“嗯，差不多了。”
傅聞宵讓人端來水，給淨手洗漱，然後又給整了整服，帶著出去。
這裏是皇宮，周圍到都是人，兩人并沒什麽流。
來到正殿那邊，發現福慧公主也在。
福慧公主看到郁離，熱地拉著嘆道：“離娘，這次多虧你救了父皇，要不然……”
郁離垂眸，“這是我應該做的。”
這話聽在衆人耳裏，是救聖人是應該的。
只有傅聞宵清楚，只要有人遇難，都會去救，不拘是什麽份。
不過這些就不必說了，他的目落到滿臉笑意的老皇帝上，約莫能知道老皇帝現在的心思。
時間差不多，宮宴那邊也開始了。
老皇帝起時，福慧公主忙過去扶他，他朝傅聞宵道：“逍兒，你和你媳婦也隨朕一起去罷。”
傅聞宵應一聲。
一行人來到舉辦宮宴的宮殿，遇到等在那裏的皇後等人。
宮宴的時間已經過了，不過因為老皇帝沒來，這宮宴自然也無限推遲，沒人敢有意見。
這會兒見老皇帝，衆人都松口氣，忙迎過來關心地詢問老皇帝的，表現得十足的關心。
老皇帝耷拉著一張老臉，目掠過這群人，說道：“朕沒事，都進去罷。”
“是！”
殿的人很多，衆人紛紛起行禮，恭迎帝後。
老皇帝和皇後坐下，讓殿衆人平。
接著老皇帝開口，“鎮國公，鎮國公夫人，你們都來這邊坐罷。”
殿的人擡頭，便見老皇帝將鎮國公夫妻倆到跟前，讓他們坐在老皇帝下首位置，那裏離老皇帝的位置非常近。
以往這位置都是那些親王、皇子們坐的，或者老皇帝信重的大臣的位置。
不過現下，皇子們只有七皇子、九皇子在，三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和八皇子都沒出現。
老皇帝哼了一聲，問道：“老三他們還沒來？”
候在旁邊的宮人道：“三殿下、五殿下、六殿下和八殿下的不適，實在無法過來。”
“太醫怎麽說？”
“太醫說，五殿下的斷了，其餘幾位殿下還好，不過因為磕到腦袋，目前都患有暈眩之癥。”
殿的人安靜地聽著皇帝和宮人的一問一答，回想剛才聽到的事，只覺得實在不可思議。
有人擡頭，看向皇帝下首位置坐著的鎮國公夫人。
看著這麽纖弱的姑娘，真的能馴服猛，甚至將它們徒手扛起來？這得多大的力氣啊？
先前聽說珍禽園的猛跑出來，差點傷到聖人時，所有人都驚出一冷汗。
等他們聽說老皇帝被救的過程時，難以置信，覺得對方是在說笑，不過這次的目擊者極多，說笑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真的。
那位從南地來的鄉野子的鎮國公夫人，居然有這樣的本事？
他們好像有些明白，為何傅逍會娶這麽一個子，甚至還給送一匹馬王。
鎮國公夫人可謂是人不可貌相。
總之，聽說這事的人都被震驚到失語。
爾後開始謀論起來，也不知道是誰放出珍禽園的猛，目的為何。
他們可不認為珍禽園的猛是有人不小心放出來的，還這麽湊巧剛好撞到聖人和那群皇子。
珍禽園裏的猛都是下面各地上貢的，一只只頗為兇猛，老皇帝年輕時倒頗喜這些猛，沒事會去珍禽園那裏瞧瞧。
老皇帝雖然喜歡猛，但他只是喜歡被豢養起來的，可不喜歡和它們近距離接。
這次老皇帝也算是了一番罪，不過這會兒看著似乎神還算好。
不管殿的衆人有什麽心思，宴會開始了。
樂師奏樂，舞姬們翩翩起舞，衆人舉杯向上首的帝後敬酒。
郁離看了一會兒歌舞，便埋頭吃起來。
老皇帝正和幾位親王喝酒聊天，當看到仍在吃的郁離，面驚訝之。
居然還在吃？這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旁邊的皇後道：“先前鎮國公夫人到臣妾那裏時，也吃了幾匣子點心，沒想到的胃口那麽好，不會是今兒出門時沒吃東西，著了吧？”
也著實吃驚，沒想到郁離居然這麽能吃。
老皇帝卻想著，剛才在養心殿那邊，逍兒媳婦都已經吃了一桌的宴。
這肚子是無底嗎？
不對，這麽能吃，應該是和的力氣有關，看來不吃就沒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