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第 224 章 端午
郁離來到莫玉嬋的閨房, 發現這裏有不年輕姑娘。
這些姑娘大多都是未出閣的小娘子,特地過來陪莫玉嬋的。
莫玉嬋已經穿上嫁,臉蛋也上了妝, 明豔人, 含帶怯地坐在那裏, 充滿新嫁娘的喜悅。
房裏一片鬧哄哄的, 那些陪坐在一旁的小娘子們都在打趣莫玉嬋這新嫁娘。
帶路的丫鬟走進來, 恭聲道:“五姑娘, 鎮國公夫人到了。”
莫玉嬋在莫家的姑娘中排行五,在莫府裏,丫鬟稱為五姑娘。
聽到這話, 屋子裏的人先是一愣,下意識地看過來。
鎮國公夫人,那不是……
莫玉嬋一臉驚喜地起迎過去,高興地說:“離娘, 你來啦!幾時過來的?”
拉住郁離, 將拉進屋裏。
隨著郁離的進來, 屋子裏的姑娘漸漸地安靜下來,們小心地覷著郁離,一個個像小媳婦似的, 全無剛才打趣說笑時的歡快。
莫玉嬋當作沒看到, 為們介紹:“這是鎮國公夫人郁離,你們應該認識的。”
在場的姑娘忙上前行禮請安, 神態間有些忐忑。
們自然認識鎮國公夫人, 就算沒見過,也聽說過的名字。
若說這些天,京城裏被人提及最多的, 還是宮宴那天發生的事,就算是那些足不出戶的後宅子對此也略有耳聞。
這些姑娘也聽過鎮國公夫人的威名,起初覺得那些人是不是誇大其詞,哪有人能讓猛嚇得癱在地,還能徒手扛起那些野?
這得多大的力氣啊?男子都做不到,更何況是一個弱子。
不過那天目擊者實在太多,說得信誓旦旦,容不得他們不相信。
在場的姑娘都從家人朋友那裏聽說鎮國公夫人是如何厲害,敢與猛打道,不免心生畏怯,乍然見到時,自然無法坦然以待。
郁離道:“諸位不必多禮。”
發現這些小姑娘好像怕自己的,默然片刻,想著是不是應該離開?
看這些姑娘先前和莫玉嬋說笑打趣,應該和的關系很好,今日是莫玉嬋的大喜日子,不能讓為難。
莫玉嬋拉著郁離坐下,讓人端來茶水點心,笑道:“離娘,這道翠玉豆糕是我家廚子最拿手的,味道很好,是外頭做不出來的味道,你嘗嘗。”
知道離娘好這口腹之,早就人特地準備好。
說起來,這也是郁離第一次登莫府的門,莫玉嬋有些愧疚,今日是自己出閣的日子,不能好好招待。
只要提起吃的,郁離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吸引過去。
切一塊塊的翠玉豆糕擺放在瓷白的盤子裏,翡翠的澤,格外漂亮。
拿起一塊翠玉豆糕吃了口,口綿,豆香十足,并不甜膩,很是爽口,點頭道:“確實好吃。”
莫玉嬋面笑意,高興地道:“好吃就多吃點。”
笑著給郁離倒茶水,笑盈盈地和說話,郁離也一一作答,并無不耐煩。
屋子裏的那些姑娘漸漸地放松下來,好奇地看著郁離,發現這位鎮國公夫人是個年輕貌的小娘子,看著子很好,一點也不可怕。
看到坐在那裏吃點心,讓人覺得那點心非常可口,也有點想嘗嘗。
至于其他的,便看不出什麽。
那些姑娘坐了會兒,便識趣地起離開,說等會兒再過來。
沒有旁人在,莫玉嬋說話更自在,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郁離:“離娘,宮宴那天的事我聽說了,你好厲害啊!”
因就要出閣,這段日子都被拘在家裏學規矩,不能隨便出門。
是以上次的宮宴并沒有進宮,後來還是聽從宮裏回來的家人說了,才知道宮宴發生的事。
得知郁離那天做的事,莫玉嬋一點也不害怕,反而覺得好厲害。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知道離娘是個極為厲害的,莫說震懾野,就算說能飛天遁地,也覺得是應該的。
沒什麽可怕。
因為不管做出什麽,都是郁離,一個非常可靠的人,會對遇難的人手,將們拯救于危難之中。
郁離神平靜:“還好。”
“那你沒傷吧?”莫玉嬋擔憂地問,“我原本想去看你的,這段時間都被拘著學規矩,學得頭都要大了,沒法出門。”
娘也不讓去,說鎮國公夫人沒啥事。
郁離表示沒什麽事,又問學的是什麽規矩。
等聽莫玉嬋說完,心裏慶幸,這些規矩不學也罷,幸好傅家不用去學什麽規矩。
莫玉嬋小聲地說:“其實我也不喜歡學那些規矩,不過很多姑娘都是這麽來的,不學不行。”
子出嫁前都要學規矩,將來嫁去夫家,萬一規矩不行,會被嘲笑的。
學好規矩,也容易融夫家。
郁離聽後拍拍,說道:“日後有什麽困難,可以來找我。”
聞言,莫玉嬋不笑起來,一把摟住,激地說:“離娘,能遇到你真好。”
不管是初見時,還是現在,這個人都沒有變。
初見之時,只是一個平民百姓,將自己從黑暗中拯救出來,是的救命恩人;現在,為國公夫人,得聖人賞識,以現在的份,無人敢招惹,甚至要給幾分薄面。
莫玉嬋打從心裏為離娘高興。
看越來越好,就開心,希一直都是這麽順順利利的。
兩人說了會兒話,又有人進來。
看到們,帶著喜娘過來的莫夫人先是有些不自在,很快就恢複正常,笑道:“嬋姐兒,該梳發了,可不能誤了吉時。”
屋子裏又開始熱鬧起來,那些先前出去的姑娘也跟著進來。
們今日也要送莫玉嬋出嫁,都要守在這裏。
莫夫人招待郁離,客氣地說:“離娘,這裏比較吵,你要不要去外頭坐著等一等?”
現在郁離的份到底不一般,莫夫人怕有人沖撞了,招待不周。
不僅是,整個莫家都擔心,方才會讓過來盯著。
郁離見屋子裏一片忙,自己在這裏幫不上忙,便跟著莫夫人出去。
莫夫人將帶到一花廳裏歇息,讓人準備不茶水點心,陪坐在一旁。
莫夫人道:“沒想到你今日會過來,離娘,真的很謝你,要不是你,我家嬋姐兒只怕……”
想到兒被拐賣的事,至今仍心有餘悸,覺得怎麽謝都不過分。
今日是兒出嫁的日子,莫夫人難免有些傷,見到郁離便就想起這事,不得又要激一番。
郁離默默地吃點心,讓不必客氣,“我和玉嬋是朋友,這是應該的。”
這話說得幹的,莫夫人有些想笑,當年救人時,和兒可不是什麽朋友。
莫夫人漸漸地放松下來,果然這姑娘就算為國公夫人,子也沒什麽變化,是個不擅長與人際的。
也幸虧是國公夫人,只有別人敬著的份,不需要去迎合旁人。
如此倒也不必擔心被人欺負。
兩人說了會兒話,莫夫人又去忙了。
郁離留在花廳裏吃吃喝喝,沒人過來打擾,想必莫家特地待過。
直到時間差不多,吉時到來,郁離便去送莫玉嬋出閣。
迎親隊伍熱熱鬧鬧的,一路敲鑼打鼓地過來,將新娘迎上花轎,然後又熱熱鬧鬧地離開。
郁離站在人群中,目送迎親隊伍離去。
莫府很快就變得安靜下來,也跟著告辭離開。
莫府的人送出門,就見傅聞宵來了。
他是騎馬來的,一襲緋,革帶束腰,英姿絕倫,那些年輕的姑娘不紅了臉,用扇子掩住臉看。
莫府的眷看到他,也忍不住暗暗贊嘆。
鎮國公傅逍從年時就素有京城第一男子之稱,不知是多子的夢中人。
縱使他離開幾年,仍有很多姑娘對他念念不忘,要不是他的份尊貴,婚事要由聖人作主,只怕當年鎮國公府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
傅聞宵從馬背躍下,來到郁離面前,先是看了一眼,然後朝莫府的人微微頷首致意。
莫府衆人忙上前向他行禮,看向站在一起的兩人。
兩人看著十分相配,雖然傅聞宵容貌出衆,氣質獨絕,然而郁離站在他邊毫不遜。
莫府的人不暗贊。
不愧是能讓鎮國公傅逍看上的姑娘,實在不凡。
不僅不凡,那本事大得很,也不知道那鄉野之地是如何養出這樣的姑娘。
傅聞宵道:“諸位不必相送,我們先走了。”
說著,他扶著郁離登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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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街上行駛,街道兩邊能聽到熱鬧的聲音,空氣中傳來的香味。
傅聞宵取出一個油紙包,將之打開,裏頭居然是果脯,果脯特有的味道撲鼻而來。
原來香味是這麽來的。
郁離好奇地問:“你怎麽來了?這是你買的?”
他嗯一聲,“我今兒出城辦點事,辦完就回來了,順便過來接你。”然後又道,“這是在路上買的,我聞著味道好,給你嘗嘗。”
每次出門,若是在街上遇到有什麽好吃的,他會特地買回來給嘗嘗。
郁離嘗了一口,點頭道:“好吃,酸酸甜甜的。”
一邊吃,一邊和他說起今日在莫家所見,慨道:“熱鬧的,原來京城的人是這麽迎親的,一路敲鑼打鼓地過來,還要放鞭炮,熱鬧又喜慶……”
說起來,還沒去參加過婚禮呢,一定很熱鬧吧。
傅聞宵坐在那裏,靜靜地聽著。
等說完,他給倒了杯水,突然問:“離娘,我們要不要也辦一場婚禮?”
“誒?”不解地看他。
傅聞宵的手指微微曲起,面赧然,“當初你嫁過來時,我尚在昏迷之中,我們的婚禮太過草率,我想著要不要再補辦個婚禮?”
郁離想了想,說道:“可是母親只怕不能參加婚禮。”
婚禮時,長輩不在場,是不是不妥?
傅聞宵沉默了下,嘆道:“你說得對,還得再等等。”
見喝完水,他手接過手裏的杯子,然後順勢將人拉到懷裏抱著。
他低頭吻了吻的臉,輕聲說:“再等等,離娘,很快的……”
郁離拍拍他,說道:“宵哥兒,我不急。”
讓他別太急。
傅聞宵額頭與相抵,聲音有些沙啞,“阿離,再忍耐一年,一年就好。”
朝他出笑容,雙眼彎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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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過去,五月到來。
眼看端午節就要到,鎮國公府已經開始為端午作起準備。
不僅國公府,整個京城都差不多。
端午還沒到呢,青寰就開始給郁離掛香包,聽說這香包裏放著的是一些驅毒蟲蛇蟻的香草,戴著能無病無災。
五月也是毒月,也是毒蟲泛濫的月份,要熏艾草,也要戴香包。
傅燕回兄妹倆都戴上香包,是周氏給他們做的。
周氏還給郁離和傅聞宵做了香包,并叮囑他們,“這幾日都得戴著啊,等端午過後再拿下來。”
“要戴這麽久?”郁離好奇地問。
周氏笑道:“這是自然,大家都這麽戴著,能驅毒蟲蛇蟻,好著哩。”
除了戴香包外,郁離更喜歡吃粽子。
還沒到端午,廚房那邊就開始做粽子,不過郁離最喜歡的還是周氏包的粽子,這是第一次吃粽子時接的味道,只覺得別人都做不出來的味道,讓胃口大開。
周氏知道吃,端午都沒到就給做了一大鍋。
端午前兩天,傅聞宵回來時說:“今年聖人要去運河那邊看龍舟賽,他說讓你也一起去。”
“龍舟賽?”郁離一臉好奇,還沒看過呢。
京城的龍舟賽應該很好看吧?
每年端午,運河那邊都會舉辦龍舟賽,百會隨聖人一起去看龍舟賽,與民同樂。
不過這幾年,老皇帝可能不好,也可能是其他原因,都沒去觀看。
直到今年,他又提起興趣,并特地待傅聞宵,讓他一定要帶上他媳婦。
元安長公主聽說這事,當即就笑出聲,說道:“看來咱們這聖人是將離娘當護衛了。”
也虧得他是私下和傅聞宵說,不然這事被人聽到,不知道要如何嘲笑他。
元安長公主毫不意外,見識過離娘的本事,皇帝有點心思是正常的。
不過,礙于郁離是國公夫人,而且又是個有本事的,老皇帝肯定不能在明面上做什麽,但心裏頭估計是想將人弄到邊當個護衛,如此便沒人能害他。
“聖人老了,越發的多疑。”元安長公主淡聲說,“他不信任那些皇子,也不信那些宮人,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你,現在倒是多了離娘。”
傅聞宵平靜地道:“舅舅于我有養育之恩,兒子素來敬重他。”
元安長公主勾了勾角,“你能如此想就好,他是你舅舅,你確實應該孝順他。”
接著母子倆說起旁的事,郁離坐在那裏吃東西,默默地聽著。
最近若是沒什麽事,兩人會來公主府探元安長公主,一般都是白天過來,反正在世人眼裏,元安長公主不好,當兒子、兒媳婦的來看也是正常。
等他們說完事,元安長公主轉頭看向兒媳婦,見腮幫子鼓鼓的,一雙眼睛看過來,清澈純稚,眼裏出笑意。
知道皇帝為何會信任這孩子。
想必只要了解子的人,很難會對産生惡。
元安長公主能一眼就看穿的為人,老皇帝自然也能。
正是如此,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信任。
“離娘,還要吃嗎?”元安長公主溫和地問。
郁離點頭,又多吃了一匣子點心,等異能積攢得差不多,便給公主婆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