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第 225 章 遇刺
端午這日, 郁離醒來時,發現傅聞宵還賴在床上。
見要起,他探臂將重新抱回懷裏, 讓陪自己繼續再睡會兒。
自從恢複份後, 傅聞宵被老皇帝指派了差事, 每天起床的時間很早, 很能再睡懶覺。
像在青石村那樣睡到日上三竿是不可能的了。
當然, 他那時候不好, 多睡點也是應該的,後來轉好,就很再睡懶覺。
郁離素來起得早, 因為要早起練,風雨無阻,從未間斷,所以一般都是和他同時間起床。
等送他出門, 就開始練。
可以說很勤的了。
被他拉回床上, 郁離側看他, 說道:“你今天不用進宮?”
“不用?”傅聞宵的眼睛還閉著,聲音裏添了幾分困倦,“等午後咱們再去運河那邊。”
難得休息, 他實在不想起那麽早, 想抱著媳婦在床上睡個懶覺。
郁離想了想,便隨著他, 和他一起睡了個回籠覺。
天微微亮時, 兩人終于起床。
他們先去練,練得大汗淋漓,然後洗漱, 再去吃早飯。
吃過早飯,周氏拿著幾條五彩繩過來。
這五彩繩是用五種的線編織而,樣式極為好看,也稱為長命縷,端午這日戴在上。
周氏笑道:“男左右,你們都戴上啊。”
兩個孩子對這種鮮豔好看的五彩繩十分喜歡,跑到周氏邊,出白的手說:“阿,你幫我們戴上。”
周氏笑著應下,將兩五彩繩遞給傅聞宵和郁離,讓他們自己戴。
傅聞宵拿著一五彩繩,戴在郁離的右手腕上,然後將另一遞給,示意給自己戴上。
郁離給他戴上,將兩人戴著五彩繩的手腕并在一起看了看,點頭道:“好看!”
戴著這東西,好像人都顯得不一般。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是周氏特地為他們做的,這番心意讓人珍視。
戴五彩繩,還有掛香包。
青寰將一些香包和五彩繩遞給郁離,端午這日還有互贈香包、五彩繩的習俗,屆時若是見到相的好友,也可以贈送給他們。
郁離將之揣在袖子裏,想著等會兒要送給誰。
香包的味兒比較大,揣了那麽多個在上,一香噴噴的,香得打了好幾個噴嚏。
傅聞宵忍住笑,將袖子裏的香包和五彩繩都取出來,讓丫鬟帶著。
時間差不多,一行人坐上馬車,朝運河而去。
京城每年的龍舟賽都很熱鬧,觀者如雲,馬車還未到運河那邊,便已經聽到熱鬧的喧囂聲遠遠傳來。
郁離和兩個孩子好奇地掀開簾子往外看,三張臉湊到一起。
三人一邊看,一邊發出驚嘆聲,嘀嘀咕咕的。
看到這一大兩小,都像小孩子似的,周氏不免有些好笑。
叮囑道:“你們別頭出去啊,河邊風大,小心些,別著涼了。”
雖然已經是端午,不過河邊的風確實很大,吹得車簾晃不休,倒是驅除了幾分悶熱。
三人裏應著,仍是沒收回目。
他們幾時看過這般熱鬧的景象,都被沿途的熱鬧迷住了。
只見這一路上都掛著燈籠,紅彤彤的燈籠在大白天時增添不喜慶,等到晚上燈籠點起,又是另一番繁華景象。
每到這樣熱鬧的節日,京城會取消宵,讓百姓們夜晚也能出門游玩。
是以到了晚上,反而會更加熱鬧。
沿途還能看到不賣東西的攤販,賣得最多的還是艾草、香包和五彩繩等東西,還有人特地賣花,吆喝聲遠遠傳來。
聞到空氣中飄來的食的香氣,郁離不有些饞。
一名侍衛來到馬車的另一邊,遞了一個籃子過來。
傅聞宵手接過,將籃子打開,裏頭正是剛才沿街賣的食,他朝郁離道:“離娘,過來嘗嘗。”
郁離馬上從窗邊挪到他邊,同時招呼兩個孩子一起嘗嘗街上的小食。
周氏有些擔心,“你們吃點,省得鬧肚子。”
不擔心郁離,擔心兩個孩子的腸胃不住,平時他們的吃食都是比較講究,可沒有離娘那樣的鐵胃,啥都能吃、啥都能消化。
郁離笑道:“娘,沒事的,他們很健康。”
如果他們有什麽不適,還有在呢。
兩個孩子瞅著周氏,見不反對,愉快地跟著郁離一起吃吃喝喝,小臉都花了,看得周氏一陣好笑,拿帕子給他們臉。
來到觀看龍舟賽的地方,馬車停下來。
幾人下車,便見周圍停著不馬車,還有駐守在附近的士兵,維持秩序。
這一帶都已經被清空,有百姓過來,雖說是與民同樂,其實最好的位置還是要給宮裏的貴人,以及勳貴百,百姓們則在另一邊觀看。
下車後,他們朝觀看龍舟賽的地方而去,那邊有一個高臺,可以坐在那裏看龍舟賽。
一行人登上高臺。
高臺上的位置是分好的,給鎮國公府的位置非常好,坐在這裏能將運河之景一一盡收眼中。
他們剛坐下,便有人過來打招呼。
來的是瑞王一家,瑞太妃也來了,熱地和郁離說話,給送香包和五彩繩,都往上掛。
長輩賜不可辭,郁離便都戴上。
郁離也給他們回贈香包,一人一個,連瑞王和楚聿都有。
瑞王:“……”
瑞王老臉發紅,當著老娘的面,只能收下外甥和外甥媳婦的一片心意,然後被兒子將香包掛在上,頓時一香噴噴的。
他一個糙老爺們,戴這東西實在是……
楚聿喜滋滋地將香包掛在上,跑過來和傅聞宵、郁離說話。
這時,姚老夫人也來了。
郁離上的香包和五彩繩又多一份,也回給姚老夫人一份,姚老夫人笑呵呵的收下,將之戴在上。
姚家的晚輩扶著姚老夫人,好奇地打量郁離,覺得家裏的老祖宗能喜歡,這位鎮國公夫人確實有過人之。
是這麽看著,便覺得很討喜,更不用說還有那樣的本事。
越來越多的人過來,連福慧公主也來了。
福慧公主也給郁離送香包和五彩繩,得到郁離回贈的東西,高興地掛在上,說道:“這香包本宮可要一直戴著。”
郁離道:“也不用,端午過後就不用戴了。”
福慧公主毫不猶豫地說:“當然要戴著,這可是你送的,我將來還要收藏起來呢。”
福慧公主來後,便沒有離開,是留在這邊。
轉頭對傅聞宵道:“傅表哥,你應該不會介意我留在這裏吧?”
傅聞宵神淡然,語氣裏有幾分嫌棄,“這邊的視野不如公主那邊好,公主不如回去。”
“也可以啊,只要離娘和我一起過去!離娘,我那邊的視野更好,你要不要過去?”福慧公主轉頭看向郁離,想將帶過去。
郁離自然拒絕,當然是要和家人一起看更有意義。
見拒絕,福慧公主也不在意,反正就是要賴在這裏,拉著郁離不放。
周圍的人看得有些愣。
特別是瑞王一家,覺得福慧公主是不是黏錯人了,不是一向喜歡傅逍嗎?以前就一直嚷嚷著要嫁傅逍,怎麽反而一直抓著傅逍的媳婦不放?
而且被拒絕時,居然也不惱,仍是笑盈盈的。
見福慧公主在這裏,衆人識趣地離開。
瑞太妃被兒媳婦扶著,在不遠的位置坐下,小聲地問兒子:“福慧這是做甚?”
心裏納悶,覺得福慧對郁離的態度著實古怪,有些擔心這丫頭會不會做出什麽不好的事。
瑞王哪知道福慧公主在想什麽,這是聖人的公主,又不是他閨,他懶得理會。
心裏雖然這麽想,裏道:“許是見鎮國公夫人厲害,想和結識一番。”
“這倒是。”瑞太妃點頭,一臉認同,然後瞥他一眼,“你瞧聿哥兒多有出息,能和鎮國公夫人上朋友,你也和他多學學。”
省得一門心思都寵著那幾個庶子,庶子再好,那也不能越過嫡子。
瑞王:“……”
瑞王被噎得無話可說,覺得家裏的娘們真是不可理喻。
鎮國公夫人確實是厲害,但這也太厲害了吧?人厲害這般可不是什麽好事。
因為聖人對鎮國公夫人的態度曖昧,衆人就算好奇,也不敢去探究什麽。
甚至很多年紀大的人,都想起當年聖人是如何將國師請出山,冊封為國師的,他們不想,聖人不會也想給鎮國公夫人封個吧?
也不怪他們這麽想,鎮國公夫人能震懾猛、力能扛鼎,聽著就像是那些奇人異士,以老皇帝對能人異士的寬待,給封個都使得。
他們只能慶幸,幸好郁離是鎮國公夫人,有這層份在,聖人多會顧慮一些,不然大慶朝若真出個……
很多男人并不願意看到這種事。
不久後,老皇帝的駕到來,還有後宮的一幹嬪妃和皇子和皇子妃們。
衆人紛紛起去恭迎。
老皇帝來了,福慧公主也只能依依不舍地離開。
接著有宮裏的侍從過來,恭敬地道:“聖人請鎮國公、鎮國公夫人過去。”
周圍不人暗暗地看過來,聞言臉上的神有些古怪。
請鎮國公過去便罷,為何還要請鎮國公夫人?聽著總覺得很怪,要請鎮國公夫人,應該由皇後娘娘來請罷?
傅聞宵和郁離早有準備,聞言便起過去。
周氏心裏有些忐忑,握兩個孩子的手,青寰在這裏陪著他們,小聲地安幾句,讓他們放心。
兩人來到高臺最前方的位置,老皇帝和後宮的嬪妃、皇子們都坐在這裏。
除了斷的五皇子,其餘的皇子今日都在。
見到兩人,那些皇子的臉沉了沉,沒哪個是歡喜的,特別是宮宴那天了大罪的幾位皇子,只要看到郁離,又讓他們回憶當時的場景,心裏就難得。
郁離和傅聞宵上前行禮,老皇帝笑呵呵地讓人給他們賜坐。
兩人的座位就在老皇帝邊,離他非常近。
看到這一幕,衆人愕然,覺得莫名其妙的。
傅逍便罷了,老皇帝喜歡讓他伴駕,以前他都是站在老皇帝邊最近的位置,但這鎮國公夫人算什麽?
郁離沒理會周圍的目,的注意力被桌上的吃食吸引。
看了一眼老皇帝,只見他一臉和藹地說:“逍兒媳婦,是不是了,吃罷,這是給你準備的。”
郁離向皇帝謝恩,也沒客氣,就算在老皇帝面前,一點也不拘束。
多猶豫幾秒,都是對食的不尊重。
老皇帝看吃得香,面上出笑容,笑問道:“逍兒媳婦,你吃這麽多,真的不會撐嗎?”
“不會。”郁離一本正經地說,“不吃就沒力氣。”
老皇帝眸微閃,果然如此,他心下越發滿意,看郁離的目格外溫和。
周圍的人都在暗中觀察,看到這一幕,只覺得聖人對鎮國公傅逍可真是偏,都屋及烏到鎮國公夫人上。
聽他一口一個“逍兒媳婦”,這是將鎮國公夫人當親近的晚輩看待呢。
就連那些皇子妃都沒這榮幸。
皇子們臉有些難看。
皇子妃們心也不太好,任誰看到一個國公夫人在們頭上,心裏都不會痛快。
不過們到底習慣了,聖人是君父,可不能拿他當尋常人家的公爹看待,他要寵誰,不是旁人能左右的。
在郁離吃吃喝喝時,龍舟賽開始了。
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過去,一邊吃一邊看,覺得這裏的視野確實好,可以看得更遠。
等龍舟賽結束,老皇帝仍是興致高昂,說要去周圍逛逛,與民同樂。
侍衛們如臨大敵,卻不好阻止,只能提高警惕。
這魚龍混雜的,侍衛們實在不放心。
郁離和傅聞宵都跟過去。
夫妻兩就跟在老皇帝後,像護衛似的,不過相比傅聞宵的冷冽警惕,郁離一路東瞧瞧、西看看,兒就不像侍衛,老皇帝也不在意,時不時一聲“逍兒”,和他說話。
來到一人流極多的地方,便見前方正在表演百戲。
衆人護著老皇帝,以免被那些看熱鬧的百姓沖撞到。
這時,表演踩高蹺的隊伍路過這邊,突然一名踩高蹺的人騰空而起,腳上的木朝老皇帝揮過去。
那人的作太快,眼看那木就要落到老皇帝的口,一只手過來,將那木接住。
衆人轉頭,發現是鎮國公夫人。
郁離抓住那木,將之往前一推,那人直接後退,摔在地上。
不過瞬息間,周圍已是一片混,很多人都紛紛湧過來,目標都是老皇帝。
“護駕!”
護衛迅速上前護住老皇帝。
老皇帝驚魂未定,不過看到郁離擋在前面,一人便攔住那些圍過來的人時,又安心幾分。
發生這種事,老皇帝不敢再留下,在護衛的護送下離開。
只是周圍的百姓實在太多,他們走得極為艱難,特別是發生剛才那事,百姓們也慌得不行,推來去的。
就在這時,一個矮小的男人沖了過來,靈活地避開老皇帝邊的侍衛,手裏拿著一把短匕,朝著老皇帝揮過去。
眼看那短匕就要刺中老皇帝時,傅聞宵拉住老皇帝,將他扯離,郁離反手奪過侍衛的刀,擋住那把短匕。
叮的一聲,短匕紮在刀上。
郁離一腳將那矮小男人踹飛。
等轉頭看過去,發現老皇帝到極大的驚嚇,雙眼瞪得老大,裏發出嗬嗬的聲音,看著好像心髒病發似的。
衆人嚇得不行,趕護著老皇帝離開。
老皇帝捂著心口,艱難地朝郁離手,郁離默默地跟在旁邊,給他們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