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第 227 章 白額山君
聽到的話, 傅聞宵不失笑。
“國師能讓聖人信任，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他回想以前見過的仙丹，“那仙丹固然是害人的東西, 不過裏頭也會添加一些藥材, 能讓人短時間力充沛。國師有時候也會特地針對聖人的況, 煉制出一些能用的丹藥……”
郁離道：“原來是丹藥, 不是仙丹？”
所以那丹藥有些也是能治病的, 這國師莫不是懂醫理？
傅聞宵微微頷首, “國師是個聰明人，他知道什麽時候該呈給聖人什麽東西。”
郁離終于打消探究仙丹的念頭。
看來這仙丹并不是那種神奇的藥，功效是有的, 可更多的還是害人的東西。
回想老皇帝的臉，衰老得厲害，要是哪天駕崩了也正常，只怕都不用等太久。
郁離很快就將老皇帝的事拋到腦後, 繼續在府裏和黑馬培養, 讓黑馬能盡快適應自己。
卻不想半個月後, 老皇帝突然宣宮。
郁離有些莫名其妙，傅聞宵不在，也沒個人詢問, 只好換上國公夫人的服, 帶著玉盞一起進宮。
聽說端午過後，老皇帝雖然服食了仙丹, 仍是大病一場。
還以為老皇帝一個月都沒辦法折騰, 哪想半個月後就宣進宮，也不知道什麽事。
玉盞有些擔心，說道：“不知國公爺今日在不在宮裏, 待會不管聖人問什麽，您都看著回答。”
郁離點頭，表示知道了。
見玉盞憂心忡忡的，郁離安道：“玉盞姑姑，你別擔心啦，我去皇宮兩次，還在養心殿吃過飯，聖人對我好的。”
雖然這種好似乎還有什麽目的，不過并不在意，反正也是圖老皇帝那裏的宴，在那裏蹭吃蹭喝。
只要有好吃的，在哪裏不是一樣，從來不會和食過不去。
玉盞看笑盈盈的，心裏不湧起一憐。
夫人的子真誠純善，從來不會將人往壞想，并不知宮裏的危險，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夫人雖然很能打，但宮裏的人彎彎繞繞的，夫人哪裏應付得來，要是應對不當，只怕被人揪了錯，為衆矢之的。
進宮後，兩人并未被帶去養心殿，而是被等在那裏的宮人引去珍禽園。
來到珍禽園，郁離發現老皇帝居然也在，他坐在涼，一群宮人簇擁著他，給他端茶倒水，給他按肩膀和腳，還有一名宮裝麗人若無骨地依在他懷裏，拿著剝好皮的葡萄喂他。
郁離看到這一幕愣了下，覺得老皇帝可真會。
那宮裝麗人看著才十幾歲呢，和老皇帝在一起，就像是曾祖父和曾孫，都差好幾輩。
老皇帝看到郁離來了，笑著說：“逍兒媳婦來啦，快過來。”
郁離走過來，先給他請安，然後坐在旁邊，并不拘束，屁坐得非常嚴實，不像旁人，就算老皇帝賜坐，也只敢坐半邊屁。
那宮裝麗人好奇地看，發現這位鎮國公夫人在聖人面前太坦然了，也不知道是仗著聖人的偏寵，還是不會看人眼。
周圍的宮人默默地低頭，當作沒看到。
老皇帝倒是不在意，他讓人給郁離端來茶水點心，笑瞇瞇地看著吃。
他拍了拍懷裏的人，說道：“人，你瞧鎮國公夫人如何？”
宮裝人識趣地道：“臣妾看到鎮國公夫人吃得那般香甜，都有些饞了。”
老皇帝哈哈大笑，讓人也給邊的人準備和鎮國公夫人一樣的吃食，甚至興致地拿起一塊點心喂懷裏的人。
宮裝人非常配合，一臉之。
不過等看到郁離睜大眼睛看著他們，那雙眼睛清澈純稚，一臉好奇的模樣，不知怎麽的，就算厚臉皮如老皇帝，也不老臉一紅。
兩人突然生出一種教壞孩子的罪惡。
宮裝麗人覺得應該是錯覺，聽說鎮國公夫人比自己還年長幾歲呢。
老皇帝若無其事地推開懷裏的人，正襟危坐，輕咳一聲。
郁離看他一眼，發現老皇帝距離端午時看著又老一些，可能是最近大病一場的緣故。
不過現在他抱著人快活的模樣，實在看不出抱恙。
“逍兒媳婦。”老皇帝道，“逍兒送你的那匹烈馬，你可喜歡？”
郁離點頭：“喜歡的。”畢竟馬王是那麽多中難得能強撐著不倒的。
老皇帝道：“你這次救駕有功，朕也不知道要怎麽賞賜你，不如賞賜你一只猛，如何？”
“誒？”郁離偏首，“聖人要賞賜我一只？是什麽？”
“你喜歡什麽，可以自己去挑一只。”老皇帝指著珍禽園那邊關著的猛，讓自己去挑。
郁離頓時來了興致，“多謝聖人，那我就去挑一只。”
見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虛僞地推辭，老皇帝很滿意，他看過太多貪婪的人，明明心裏很想要，面上還要故作清高，或是誠惶誠恐不敢要，倒不如像鎮國公夫人這般坦然，直接收下便是。
老皇帝讓郁離自己去挑，郁離也真的去了。
他讓珍禽園的管事將關著猛的門打開，讓鎮國公夫人進去。
管事見老皇帝也要跟進去，嚇了一跳，忙跪下道：“聖人，裏頭危險，您莫要進去。”
老皇帝不耐煩，“有什麽危險，逍兒媳婦在呢。”
而且隔著鐵欄桿，那些猛又出不來，怕什麽？
管事苦著臉，聖人這是多信任鎮國公夫人啊，雖然鎮國公夫人確實厲害，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聖人萬金之，哪能去如此危險之地涉險。
以往聖人想看鬥，都是將猛迷暈過後，放到籠子裏擡出去，或者是趕到園子裏，讓聖人在高欣賞。
老皇帝不僅跟過去，還帶上他的人。
宮裝人的臉都綠了，是萬分不想進去的，裏頭關著的可是會吃人的猛，嚇都能嚇死人。
只是老皇帝都進去，要是拒絕就顯得不識好歹，只能戰戰兢兢地跟過去。
後頭還有一些如臨大敵的侍衛。
侍衛們頭皮發麻，已經作好殉職的準備。
珍禽園很大，裏頭的環境建得極好，占地面積廣。
對于京城裏的人來說，這些猛都是奇珍異，老皇帝很舍得花錢給它們建園子，給它們好吃好喝，一只只養得皮油水，膘壯。
這些奇珍異也象征著皇家的威嚴。
似是察覺到有人過來，園子裏的花木在簇，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時，一只額頭有一簇白的老虎從林木中探出一個圓乎乎的腦袋，瞳鎖定外頭的人。
看到探出腦袋的大老虎，衆人心頭一，都有些害怕，就算隔著鐵欄，都能覺到那屬于猛的威勢撲面而來，嚇人得。
卻不知白額老虎也怕得厲害，它有些焦躁地往後退，一步一步地退到林木之後，然後發出一聲嗚咽聲，躲了起來。
老皇帝看它那慫樣，不哈哈大笑，說道：“你們瞧，有甚可怕的？”
衆人暗暗松口氣，裏都在稱贊這畜生應是懼聖人之威，不敢靠近。
這馬屁拍得一聽就假，誰不知道老虎怕的是誰。
不過老皇帝心好，也不在意這些，還問郁離：“逍兒媳婦，你喜歡哪只？”
郁離看著慫得躲起來的老虎，決定繼續看看。
接著他們又看了老虎隔壁的豹子，然後是獅子，熊羆，還有犀牛、大象、野豬、蟒蛇……
管事在旁介紹，以及它們的來歷，是哪個地方上貢的。
這麽多奇珍異，都是各地送上來的祥瑞，也昭示老皇帝的統治下人才濟濟，國家安定。
郁離不看管事一眼，介紹就介紹，怎麽還拍起馬屁？
這管事夾帶私貨太多了，再看老皇帝，倒是聽得很高興，顯然很喜歡下面的人對他歌功頌德。
走了一遍珍禽園，很多人都看到神奇的一幕。
每當他們靠近，那些原本趴在鐵欄桿附近的猛像是被什麽嚇到，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跑離，須臾間就不見蹤影。
管事有些納悶，它們跑什麽？看著好像被嚇到，難不是被鎮國公夫人嚇的？可能嗎？
他小心地打量鎮國公夫人，怎麽看都只是個貌纖弱的小姑娘，并不可怕啊。
看到最後，郁離決定要那只大老虎。
主要是這只大老虎當時跑得最快，都跑出殘影，讓有點想試試老虎當座騎的覺怎麽樣。
“行，那就這只白額山君罷。”老皇帝見挑好，讓管事將關著老虎的園子的門打開。
管事嚇了一跳，忙道：“聖人，您先離開，奴才讓人將它迷暈擡出去。”
老皇帝擺手，“不必，給鎮國公夫人。”
聞言，管事不由看向郁離。
他暗忖，聖人這是偏鎮國公夫人，還是不得去死？要不然，怎麽會想要賞賜一只猛，又讓自己親自去挑，并讓鎮國公夫人親自進去？
雖然他聽說鎮國公夫人是如何震懾猛的，但管事沒親眼所見，半信半疑，并不怎麽相信，他和這些畜生打道最多，可不覺得人真的能震懾畜生，估計是當時鎮國公夫人上有什麽東西讓猛不喜。
當然，這樣的想法他不敢說出來，怕得罪鎮國公。
管事拿鑰匙將鐵門打開。
他張地說：“聖人，您先離開此地。”
“不必，朕就在這裏看著。”老皇帝泰然自若，一副毫不畏懼的模樣。
宮裝人卻是嚇得不行，那些侍衛也是強忍著害怕，如臨大敵。
這時，郁離已經走進關著老虎的園子。
老皇帝看了看，也跟著進去。
“聖人！”管事嚇得臉都白了。
侍衛們慌忙跟過去，簇擁著老皇帝，手地放在腰間的佩刀上。
園子很大，裏面花木蔥籠，郁離很快就看到那只大老虎躲在哪裏。
在進來時，大老虎就躲起來，躲在一座假山後。
郁離站在假山前，朝躲在那裏的老虎說：“你出來。”
老虎癱在地上，沒有理。
老皇帝帶著人湊過來，看到趴在那裏的老虎，臉上出興之，笑問道：“逍兒媳婦，它不肯出來怎麽辦？”
郁離也有些為難，最後道：“沒事，我扛它出來。”
說著就擼起袖子，然後繞過假山，過去將趴在那裏的老虎扛了起來。
衆人：“……”
看輕松地扛著一只幾百斤重的大老虎走出園子，管事神恍惚，人都傻在那裏。
原來傳聞居然是真的。
鎮國公夫人不僅能震懾猛，還力能扛鼎——不，力能扛。
將大老虎一路扛出園子，郁離找個空地將它放下。
被放下的大老虎仍是癱在那裏一不，要不是它睜著眼睛，都以為它昏睡過去。
除了被迷暈，管事還沒見過它如此安靜。
其他人的反應都和管事差不多。
他們恍惚地跟著走出來，看到趴在那裏的大老虎，只覺得此景是如此的不真實。
猛真的有這麽乖嗎？
老皇帝倒是很滿意，再次見識到郁離上的神奇之，他越發的相信就是位有真本事的能人異士。
他問道：“逍兒媳婦，需要朕讓人將白額山君送過去嗎？”
“那就麻煩聖人。”郁離說道，“裝在車裏，別嚇著那些百姓。”
老皇帝微微頷首。
郁離將那只乖乖趴著的老虎扛到鐵籠子裏，讓人送去鎮國公府。
謝過老皇帝的賞賜，“多謝聖人，我很喜歡它。”
老皇帝笑瞇瞇的，“你也不必朕聖人，和逍兒一樣，舅舅便是。”
“舅舅。”郁離改口改得很爽快，不過是個稱呼，反正都一樣。
老皇帝越發的高興，又賞賜郁離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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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半天時間，京城裏的人都知道，聖人賞賜一只白額老虎給鎮國公夫人。
端午那日，鎮國公夫人再次救駕有功，不過這些天，因為聖人生病，不好，宮裏也沒什麽消息。
哪裏想到，這次的賞賜，居然只是一只畜生。
一時間，衆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說老皇帝小氣，還是鎮國公夫人好忽悠。
自從宮宴後，關注郁離這位鎮國公夫人的人不。
幾番接，他們很快清楚的格，覺得這姑娘雖有一本事，然而實在是個單純的，莫怪會被傅逍忽悠著嫁傅家，然後又被老皇帝忽悠。
以這樣的能力，嫁皇子孫都使得，當初傅逍瞞份，對外只是一介落魄書生時，都願意嫁，可見是個有有義，不慕名利的。
怎麽就被傅逍幸運娶到呢？
不人都暗暗羨慕傅聞宵的好運氣，都落魄那樣，哪想到會遇到神醫治好，還遇到一個厲害的姑娘，願意嫁他為妻，陪著他一路從南地來到京城，得到聖人的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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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聞宵今日出城，去城郊的五軍營那邊。
還未等他回京，就從下面的人那裏聽說老皇帝賞賜一只老虎給郁離的事。
回到府裏，傅聞宵發現府裏的下人都是一臉糾結，忠叔過來，言又止，說道：“國公爺，夫人帶回來的白額山君養在宣幽園，那裏的林木衆多，夫人說比較適合它。”
傅聞宵嗯一聲，說道：“你找人將園子的牆砌高，多派人守著，別讓下人誤傷著命。”
忠叔應一聲。
傅聞宵見他還在糾結，笑道：“忠叔放心，離娘有分寸，反正都帶回來，便養著罷。”
忠叔哎了一聲，嘆道：“也不知道聖人怎麽想的，怎會賞賜夫人一只猛。”
這賞賜未免太兒戲。
傅聞宵覺得還好，聖人不能給離娘封，那只能隨便賞。
雷霆雨俱是君恩，不管是什麽，都只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