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第 230 章 污蔑
八皇子漲紅臉, 率先喝道:“我們是來給父皇祈福的!”
端午那日,老皇帝遇刺驚導致大病一場,如今雖已無大礙, 但龍仍是抱恙, 據說晚上不得安眠。
皇子們為表現孝心, 這些日子只要沒事都來玉華寺為老皇帝祈福, 今日正好一起過來, 都想努力地表現一番。
會選玉華寺, 也是因為玉華寺裏有一位德道高僧。
八皇子無法忍郁離的誤解,總覺得被誤解,說不定傅逍也會在背後嘲笑他們, 這是最不能忍的。
他鄙夷地說:“我們一群大男人,求什麽子?求子素來是你們人的事。”
真是個愚蠢又無知的婦人。
正在捆人的楚聿有些不爽,這家夥那副表算什麽?
他自己蠢,居然有臉諷刺別人蠢?
楚聿正要開口嗆回去, 就聽到郁離說:“我是來吃素齋的。”然後又道, “誰說求子是人的事?說不定你們來求呢?”
衆人:“……”這是污蔑!
這話純粹是針對八皇子那句“求子素來是你們人的事”, 聽著就讓人很不高興,肯定得奉還啊。
雖然面對不悉的人,向來搭不理, 可也不能任人這麽污蔑。
畢竟來這裏就沒求子。
楚聿差點就笑出聲。
皇子們的臉頓時有些不好,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對他們不敬。
不僅是個人!還是傅逍的夫人, 這更讓他們不能忍。
八皇子氣得漲紅臉, 氣急敗壞,“胡說八道,誰會來求……”
“你急什麽?”郁離打斷他, “求子不可恥,你不用這麽急。”
他能張口就給扣帽子,給他們扣個帽子怎麽了?果然,只有帽子扣到自己頭上時才會急。
看一臉“你急了,是不是被我說中”的表,看得那群皇子臉皮直,想說什麽,又忍住。
八皇子已經氣得失去理智,此時滿腦子只想讓跪下給自己賠禮道歉。
他厲喝道:“本殿下貴為皇子,豈能由得你如此污蔑!鎮國公夫人,你該當何罪?還有,你見到我等居然不跪下請安?”
郁離看他一眼,覺得他是不是有什麽病。
將袖子裏的金牌拿出來,在他們面前晃了晃,讓他們能看個究竟。
這是老皇帝賜的金牌,出門在外都帶著,省得遇到不長眼睛的,讓跪來跪去。
像京城這種地方,聽說一塊磚砸下來都有可能會砸中貴人,所以帶著它是必要的。
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那群皇子看到的舉,臉上的神變了又變,臉很不好。
八皇子噎住了。
他們當然認得這塊金牌,知道老皇帝賞賜給鎮國公夫人一塊金牌,這樣的賜金牌,老皇帝只賞過兩人,一個是國師,一個是郁離。
國師在老皇帝心裏是什麽地位,是什麽待遇,在場的人都明白。
作為同樣擁有賜金牌的郁離,豈不是和國師一樣,遇到任何人都不必跪,連老皇帝也不用跪?
一個救駕之功換塊金牌,這命也太好了。
見八皇子總算閉,郁離不再理他,看向其他皇子,說道:“你們來做什麽?”
“你們不會是為這兩人來的吧?”楚聿問道。
三皇子深吸口氣,讓自己不去在意那塊賜金牌,說道:“我們正是為這兩人而來,他們是刺客,我等先前得到消息,他們躲在玉華寺的後山,一路追過來。”
楚聿恍然,怪不得他們這麽多人一起來呢。
他心裏有些憾,刺客怎麽不弄傷他們,居然讓他們好好地站在這裏。
三皇子又問:“鎮國公夫人,瑞王世子,你們怎會在這裏?”
他微微瞇起眼,心生懷疑。
這兩人出現在這裏實在巧合,他素來信不過傅逍,對傅逍的妻子自然也是不信的。
“我們來後山看碑林。”郁離坦然地說,“嗅聞到腥味便過來看看,沒想到他們躲在此地。”
“腥味?”八皇子第一個質疑,“你說謊!我們一路尋過來,路上都沒見到有漬,也沒聞到什麽腥味!”
楚聿忍不住和他嗆聲:“八殿下,你沒聞到是你的事,不能質疑別人的本事,對表嫂而言,區區一個腥味算什麽?”
表嫂可是能人異士,哪是他這蠢貨能比的?
雖然楚聿沒明說,但他臉上的表就是如此。
三皇子和六皇子心裏是贊同的,鎮國公夫人是能人異士,自然和普通人有所不同,看這兩個刺客的下場,就知道面對刺客時還很能打。
八皇子再次被氣到,憤怒地瞪著楚聿,狠狠地記他一筆。
楚聿不怕他,雖然對方是皇子,但他爹可是瑞王,極得老皇帝的信重,比起一個不寵的皇子,老皇帝會偏向誰,一目了然。
對這裏的事郁離懶得理,說道:“既然如此,他們就給你們,我們先走了。”
上楚聿離開。
“等等。”
一直安靜看著的越郡王突然開口住他們。
楚聿疑地看他,有些警惕。
在他心裏,那些皇子沒一個是好的,越郡王和他們是一夥的,反正哪個都不值得信任。
郁離也看向越郡王。
越郡王道:“不知鎮國公夫人先前可曾看到附近還有其他人?刺客共有七人,已屠戮二人,加上這裏的兩人,還有三人潛逃在外。”
郁離搖頭,“沒看到。”
不僅沒看到,這附近也沒其他人的呼吸聲,顯然沒有再藏人。
越郡王地盯著,又開口道:“聽說鎮國公夫人有驅使野的本事,不知可有此事?能否驅使山中野幫忙搜查刺客?”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面愕然之。
越郡王說的是什麽話?鎮國公夫人有這樣的本事嗎?
楚聿氣道:“胡說八道,誰說表嫂能驅使野?”
震懾和驅使是不一樣的。
越郡王并未將他放在眼裏,只是看著郁離。
三皇子等人也品味過來,面上出看好戲的神,都沒作聲,冷眼旁觀越郡王刁難人。
郁離道:“那讓越郡王失了,我只能震懾野,沒有驅使的本事,你若是不信,可以去問聖人。”
當將聖人擡出來,衆人也不好說什麽。
越郡王垂眸,歉意道:“看來是在下誤會了,還鎮國公夫人見諒。”
說著他利索地行禮賠不是。
楚聿卻是餘怒未消,越看越郡王越覺得他可惡,賠禮也顯得假惺惺的。
什麽驅使野?從一開始,就沒這種說法,宮裏傳出來的是震懾野,要是真能驅駛野,珍禽園裏的猛會嚇得趴地不起嗎?
他分明就是存心這麽說的。
郁離看越郡王一眼,沒說什麽,和楚聿一起離開。
兩人離開後,侍衛們將那兩個刺客押下去審問。
三皇子等人則看向越郡王,特別是八皇子,一臉笑盈盈地拍著他的肩膀說:“你剛才做得好,那人實在太可惡了,就應該給點教訓。”
可惜有賜金牌,他們這些皇子本不得,更不用說那可怕的力氣,還真不敢對做什麽。
三皇子和六皇子也一臉贊許。
兩人都有拉攏越郡王之意,越郡王能力不錯,在老皇帝那裏很得臉,算是宗室中比較能幹的,擁有實權的郡王。
而且,越郡王和傅逍之間有仇,他們不用擔心他會偏向傅逍,他比他們更希將傅逍拉下馬。
越郡王恭敬地道:“上次宮宴,在下因有事在未能進宮參加,事後聽人說了一,并不清楚鎮國公夫人是如何震懾野,還以為可以驅使野。”
三皇子道:“聽說那些猛在面前,站都站不穩,驅使是不可能的。”
“那真是可惜。”越郡王冷淡地說,“若是能驅使野,驅使其進山搜人,倒是方便。”
“可不是。”六皇子贊同道,可惜這種本事,聞所未聞。
很顯然,鎮國公夫人也沒這等本事。
幾位皇子說了會兒,一起回玉華寺,他們還要繼續給老皇帝祈福,表現他們的孝心。
至于有幾分孝心,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祈福之前,八皇子特地找了個僧人詢問鎮國公夫人來寺裏做什麽。
那僧人如實回答。
“真沒去求子?”八皇子不怎麽相信。
僧人肯定地點頭,表示鎮國公夫人確實沒去求子,倒是齋素吃了兩席,顯然對他們寺裏的素齋極為喜。
八皇子頓覺無趣,和七皇子嘀咕:“傅逍親好幾年,只娶一個人,這人雖然厲害,卻是個不能生的,也不怕以後絕嗣。”
想到傅家將來絕嗣,他又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七皇子道:“傅逍才親幾年,有些夫妻親十年再生也有可能,說這點尚早。”
八皇子噎了下,話雖是這麽說,但他實在聽不得。
他還想說什麽,見有僧人送佛經進來,守在旁邊的侍衛正要接過,哪知道那僧人突然暴起,從服中出一把匕首就朝八皇子刺過來。
“啊——”
**
楚聿覺得遇到那些皇子實在掃興,一路上嘀嘀咕咕的。
兩人也沒什麽興致再逛,回寺裏的齋房歇息。
說是歇息,其實兩人的神不錯的,也不覺得累,便坐在那裏吃寺裏準備的素點,一邊閑聊。
正吃著,突然聽到外頭響起一陣喧嘩聲。
楚聿雙耳豎起,就見侍衛推門進來,張地說:“世子,聽說有刺客。”
又有刺客?
楚聿雙眼發亮,他很想出去瞧瞧,又有些害怕,最後轉頭看向郁離。
郁離將盤子裏最後一塊點心吃完,拍了拍手,說道:“走,我們出去看看。”
出門時,正好看到隔壁齋房的門打開,瑞王妃派丫鬟出來瞧瞧發生什麽事。
楚聿趕過去,和母親說了刺客的事,讓不要出去。
瑞王妃一聽有刺客要刺殺祈福的皇子,那肯定不能出去的啊,趕讓人關上門,也想讓兒子一起進來避一避,哪知道兒子卻要和郁離一起在外頭,只能無奈地待他要跟郁離,別沖行事。
郁離并未過去看,守在齋房外,以免那些混進寺裏的刺客對眷出手。
不久後,就見兩名僧人打扮的男子朝這邊飛快地跑來,他們後是好幾個追趕的侍衛。
看到站在那裏的郁離和楚聿,兩個僧人雙眼一亮,加快速度。
旁邊只有一個侍衛,哪裏攔得住這兩個僧人。
兩個僧人也覺得穩妥了,能住在這邊齋房的,份定然不低,若是能挾持他們,定能逃離此地。
只是兩人設想得好,剛靠近就被一大力打飛,另一個也落得一樣的下場。
後頭追擊的那些侍衛甚至沒看清楚,就見兩人倒飛在地,哇的噴出一口。
他們嚇了一跳,驚悚地看著郁離。
鎮國公夫人出手也太快了,是怎麽將人打這樣的?真可怕……
侍衛們忙上前將這兩個僧人抓起來。
楚聿好奇地問:“發生什麽事?”
一名侍衛簡短地道:“有刺客僞裝寺裏的僧人,八皇子被刺客所傷。”
楚聿心說活該,面上卻表現得很是擔憂,問還有多刺客。
先前那七個刺客原來還不算,居然還有僞裝僧人混進來的,看來玉華寺很不安全。
等侍衛將兩個僧人帶走,楚聿道:“表嫂,咱們走吧,這裏太危險了。”
平時玉華寺安全的,但這不是來了幾個皇子祈福嗎?
刺客都是奔著他們來的,這寺廟變得不安全,幸好今天不是什麽節日,來上香的香客不多,不然還不知道有多人罪。
郁離點頭,覺得確實沒必要再留。
兩人分別去了周氏和瑞王妃,告訴他們這事。
得知寺裏的況,瑞王妃和周氏自然不會繼續待在這裏,甚至瑞王妃有些後悔,早知道那些皇子來這裏祈福,就不來了。
楚聿安道:“母妃,您別多想,咱們是被他們連累的,他們什麽時候來不好,偏偏挑今天過來,我覺得他們一定是故意的,說不定想引出刺客。”
“別胡說。”瑞王妃讓他慎言。
不管那些刺客為什麽而來,都不是他們能說的。
瑞王妃嘆氣道:“原本還想著,等會兒去給你個簽,看看你的姻緣……”
今天來玉華寺,是想給兒子求個姻緣,眼看著兒子到了該娶妻的年紀,想給他尋個合適的世子妃。
楚聿道:“母妃,這事您就別心,我的世子妃還得要我看上眼才行。”
他要像傅表哥那樣,找一個心儀的姑娘,和那姑娘恩恩的,絕對不學他父王納那麽多人,還生出幾個狼子野心的庶子。
瑞王妃嗔怪他一眼,哪裏看不出,這孩子還沒開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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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鎮國公府,郁離扶著周氏和兩個孩子下車,發現傅聞宵已經回來。
傅聞宵問:“你們回來得早的,是有什麽事嗎?”
周氏臉上出後怕之,“聽說寺裏有刺客,八皇子被刺客傷著了。”
傅聞宵神微凝,看向郁離,見表輕松,便知道他們沒什麽事。
他寬幾句,送周氏和兩個孩子回房歇息,然後回房去找郁離,詢問寺裏的事。
等郁離說完後,傅聞宵垂眸思索,手指搭在膝上,微微了下。
郁離看他,“宵哥兒,你是不是知道那些刺客是誰派過去的?”
傅聞宵搖頭,“我不知道,不過能猜測一二。”
“哎?”馬上就神起來,“那你覺得會是誰?”
“應該是越郡王。”
郁離怔了下,疑地看他:“越郡王?難不他也學老皇帝,自己派人刺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