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第 240 章 騙子
對于那顆生子丹, 郁離研究徹後，就直接扔了。
想起宮裏那位據說已經懷有孕信的湯人，忍不住問傅聞宵, 是不是真的, 不會是下面的人蒙騙老皇帝的吧？
“是真的。”傅聞宵說, “不過肯定不是生子丹之故。”
郁離嘆道：“老皇帝可真是老當益壯。”
這也太巧合了, 怪不得老皇帝會對生子丹如此信任, 覺得有了它就一定能生皇子, 還賜給他們一顆，想要生個孩子給國師取煉丹。
郁離很不高興，任誰被這麽算計都會生氣。
算計不說, 居然還算計到還沒影的孩子上，國師此舉已經及到的底線。
傅聞宵了繃的臉，說道：“阿離不氣，國師不會風太久。”
他的神冷峻。
察覺到老皇帝的用意時, 他怒不可遏, 不過到底沒有失去理智, 不管此事是國師忌憚郁離故意針對，還是老皇帝自己的想法，在他心裏, 這筆賬定要算的。
當元安長公主得知這事, 然大怒。
等郁離過來時，沉著臉道：“離娘, 那生子丹的事, 你不必理會！他們膽敢算計到本宮的兒媳婦頭上，此事本宮必不會罷休！”
震怒的元安長公主淩厲非常，周圍伺候的下人噤若寒蟬, 紛紛跪下。
郁離道：“母親，我沒生氣。”
元安長公主聞言看，并不覺得是個沒脾氣的，接著就聽到郁離說：“我打算個時間去國師府看看。”
元安長公主：“……”
元安長公主難得被噎住，大概沒想到會這麽直接，倒是很符合的行事方式，誰讓不愉快，就去找誰。
沉默了下，說道：“去罷，小心些。”
沒有阻止，叮囑兒媳婦小心一些，兒媳婦的本事不小，連行宮都能進出自如，去夜探個國師府倒沒什麽。
見元安長公主不反對，郁離面上出一個笑容。
傅聞宵得知這事，問道：“你打算什麽時候去國師府？”
“再過幾天吧。”郁離說，“等月不那麽亮就去。”
傅聞宵失笑，這幾天晚上的月亮的，晚上不用打燈籠都能將院子的一景一照得一清二楚。
他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郁離搖頭，“我一個人去就行，我先去探探況。”
見堅持，傅聞宵只好作罷，雖然覺得不可能只是去那邊探探況，估計還要做點什麽。
不過國師敢算計他們，不管怎麽做都是應該的，國師要是不來招惹，都沒打算做什麽。
當然，他不是什麽都沒做，讓人繪下國師府的布局給。
幾天後，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郁離換上黑的服，用黑布蒙住臉，悄無聲息地翻窗出去。
的速度太快，如同鬼魅，就連鎮國公府巡邏的侍衛都沒發現出門。
傅聞宵目送離開，坐在窗口的位置，一邊下棋，一邊等回來。
**
國師的府邸也在城，離皇宮非常近，就在皇宮東北角那邊。
這裏原本也是皇宮裏的範圍，後來老皇帝將之改國師府，賞賜給國師作府邸，將之從皇宮分割出來。
自從這裏為國師府後，漸漸地為地，尋常人不能輕易靠近，附近巡邏的士兵也增加不。
郁離避開那些巡邏的士兵，來到國師府附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然後躍上宮牆，從皇宮的東北角進去。
這裏沒有士兵巡邏，是一死角，再加上宮牆極高，尋常人絕對無法翻過去，那些巡邏的士兵都懶得來這邊查看。
翻進國師府後，郁離回憶國師府的格局，朝國師府的大殿而去。
聽說這裏是國師平時修煉、煉丹和歇息的地方，就連國師府裏的侍衛、伺候的子等都不能輕易靠近。
大殿附近有巡邏站崗的士兵，郁離從屋頂過去，在一個偏僻的地方翻下來，一路避著人，來到一個偏殿。
天氣炎熱，偏殿的窗是開著的。
確認偏殿裏沒人，郁離翻窗進去。
大殿外守著的士兵不，然而殿裏頭卻沒什麽人。
郁離很快就在另一個偏殿找到國師，偏殿裏的東西不，看著就像是個放雜的地方，其中以藥材居多，還有不七八糟的東西，空氣中彌漫著各種藥材的味道。
翻到房梁上，默默地看著下邊正在忙碌的國師。
國師一襲白袍，頭發也是白的，像是年白頭，配上那張年輕的臉，倒也有些說服力。
此時他站在一個丹爐前，往裏頭丟藥材，旁邊還有兩個子在燒火，大殿裏的氣溫很高，十分悶熱。
一名子著臉上的汗，恭敬地問：“仙師，好熱啊，要燒到什麽時候？”
國師道：“再燒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兩個子苦著臉，看來今晚又要熬夜了。
許是屋子裏實在太悶熱，國師自己也有些不住，汗流浹背的，連服都被汗水打，上那種刻意營造出來的仙風道骨都去了幾分。
他叮囑兩個子繼續燒火，去隔壁歇息。
郁離跟著出去，來到隔壁後，從窗口翻進去，迅速地躲到一簾幔後。
國師讓人備水洗漱。
水聲響起時，郁離的目微微一飄，站的位置正好對著浴桶，過簾幔的隙，能看個正著。
等國師洗頭時，心裏咦了下，仔細看了看，發現國師的白發好像發有些黑，這白發難不還是染的？
國師洗完澡，披著白袍，拿銅鏡察看自己的頭發，也注意到發有些黑，嘀咕道：“這麽快就了？看來這次做的白發膏的效果不太行，沒父親做的白發膏的效果好。”
國師很重視自己的頭發，每次洗完澡，都會拿鏡子仔細察看。
發現發遇水變黑後，他坐到梳妝臺前，取出一個罐子，罐子裏有藥膏狀的東西，將之往自己頭發上抹。
看到這裏，郁離哪裏不明白。
國師這頭白發是染的，用的是某種能將頭發染白的藥膏，這藥膏是他自己做的，親力親為，不假他人之手，怪不得無人知道國師的底細。
國師果然是個騙子。
要是他真有什麽本事，哪裏需要故意染白發騙人。
回想先前所見，郁離猜測國師應該懂藥理，也懂些陋的化學知識，靠著這一手行騙，騙了老皇帝幾十年。
看著正在抹膏藥的國師，郁離將一粒小石子彈出去。
嘭的一聲，桌上的一個青白瓷茶壺開，壺裏的水流了一地。
國師嚇了一跳，駭然回頭，看到他喜的青白瓷茶壺居然碎了，先是心中一痛，爾後頭皮發麻。
這壺好好地怎會突然碎了？
國師顧不得頭上抹的藥膏，趕起去查看桌上的茶壺。
他剛走開，放在梳妝臺的那罐子藥膏也跟著開。
國師：“……”
接下來，屋子裏的一些瓶瓶罐罐紛紛開，國師被嚇得不行。
他大喝道：“何人裝神弄鬼？滾出來！”
這裏的靜引來隔壁正在燒火的兩個子，他們忙問道：“仙師，怎麽了？”
看到國師時，他們的目往國師頭上看了看，上面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抹了什麽東西。
奇怪，國師的發是不是有些黑？
國師臉發白，眼神驚恐，吞咽了口唾沫，“屋裏有……有東西，你們去看看。”
兩名子不知道他說的“東西”是什麽，這一看，發現屋裏的很多瓶瓶罐罐都碎了，他們有些疑，倒也沒多想，以為是國師弄的。
兩個子在屋裏搜查一遍，什麽都沒發現。
“國師，沒有東西啊！”
兩人看著國師，發現國師很害怕的樣子，有些納悶，國師這麽厲害的人，有什麽能嚇到他？
國師注意到他們的神，定了定神，讓他們下去。
兩個子退下後，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屋子，只覺得此地森森的，說不定那“鬼”還在，只是他們都看不到“他”。
想到可能真的有鬼，國師嚇得不行，也不敢待下去，趕離開。
在他走到門口時，後好像有一道蠻力襲來，國師猝不及防間從門檻摔了出去。
“嗷——”國師慘出聲。
隔壁的兩個子聽到靜忙跑出來，看到摔在地上的國師，吃了一驚，趕過去將他扶起來。
兩人將國師扶到偏殿，看到國師一張臉摔得青青紫紫的，鼻都流出來了，哪裏還有平時仙風道骨的模樣。
國師這一摔，摔得實在太慘，讓兩個子心有些微妙。
**
回到鎮國公府時已經是大半夜。
郁離從窗口翻進去，就見到坐在窗邊的男人。
一雙手臂攬住，男人溫雅的聲音響起，“離娘，你回來啦，沒事吧？”
郁離拉下蒙著臉的黑布，說道：“你還沒睡？”
見滿頭大汗的，傅聞宵拿帕子給汗，說道：“你沒回來，我如何睡得著？”
屋裏已經準備好水，郁離去淨房洗漱。
等換上幹淨的出來，發現桌上還備有宵夜，都是吃的，心不大好。
傅聞宵坐在旁邊，給布菜，同時叮囑慢些吃。
郁離一邊吃，一邊和他說夜探國師府的況。
“那國師果然是個騙子！他的白發是染的，本不是年白頭，沒什麽本事，就是個正常人……”
傅聞宵聽說戲弄國師的過程，或許也不戲弄，而是試探國師，結果國師不僅將藏在暗的當鬼，最後還摔得頭破流。
連個普通侍衛都不如。
這倒也不奇怪，國師只需要煉煉丹就好，老皇帝信重他，沒人敢對國師不敬，更不會有人像這樣，能大半夜到國師府裏戲弄他。
“老皇帝居然被騙幾十年。”郁離都有些同老皇帝，“哎，不對啊，現在國師看著也就二十出頭，要是他三十年前就遇到老皇帝，現在都五十多了吧？”
一個普通人，哪可能還這麽年輕？
傅聞宵說：“也許國師有兩個人，他們的模樣極為相似，可能是父子。”
郁離轉頭看他，“你知道？”
“以前我讓人查過國師。”他含蓄地說，“當時有些發現，不過來不及繼續查，父親出事，只好作罷。”
郁離恍然，怪不得他以前對國師的態度那麽奇怪，原來早就知道國師是騙子。
“那你不打算告訴老皇帝嗎？”好奇地看他。
傅聞宵朝笑了笑，給倒了一碗已經放涼的牛，輕描淡寫地說：“沒必要。”
郁離有些明悟。
確實沒必要，老皇帝信重國師，服食丹藥，這也是很多人願意看到的，都等著老皇帝早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