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第 243 章 拉攏
莫玉嬋松口氣之餘, 不往周圍看了看,丫鬟都在涼亭外的樹蔭下候著,附近也沒什麽人, 稍微有些安心。
知道生子丹是聖人賞賜的, 不可輕易妄言。
而且, 世人對生子丹極為信任, 都覺得這生子丹服之能讓人生兒子, 令人不已, 若聽到這麽說,不得要治個大不敬的罪。
莫玉嬋咬了咬,小聲地說:“離娘, 聽說今日來這裏的人,都想找你打聽生子丹,你……小心些。”
今日是瑞太妃的壽辰,是跟著婆母忠勇伯夫人一起過來的。
先前去拜見瑞太妃, 就聽到不人在討論生子丹的事, 說今日鎮國公夫人來了, 要找請教之類的。
莫玉嬋聽在耳裏,不有些急。
自從嫁忠勇伯府後,作為嫡長子媳婦, 婆母敬重, 夫君也待極好。
不過心裏明白,其實婆母如此敬重, 更多的還是因為和郁離這位鎮國公夫人好之故, 心裏是極為謝郁離的。
撇開這些不談,郁離是的朋友,對有救命之恩, 希郁離好好的。
得知聖人居然賞賜生子丹給郁離時,擔心極了。
那生子丹可是騙人的玩意,都不知道裏頭摻雜著什麽東西,萬一吃壞怎麽辦?就像宮裏的聖人,那張臉蒼老得可怕,一看就是吃丹藥吃出來的。
是以今日來瑞王府,就急匆匆地來找郁離,讓別吃那生子丹。
郁離點頭,“我知道,剛才在花廳裏,們問東問西的,我嫌煩,就出來這邊走走。”
生子丹這東西是騙人的,是不想和那些人說什麽。
可這東西是老皇帝賞賜的,不能說真話,也沒辦法,還是避開吧。
莫玉嬋出笑容,語氣輕快,“我也是剛到的,聽說你來這邊,就過來找你。”然後又低聲音,“其實我小時候曾經聽祖父說,歷朝歷代,有不雄才偉略的帝王是服食丹藥暴斃,他以前曾憂心過聖人……”
當時的年紀還小,將祖父的話深深地記在心裏,一直勞記著丹藥是害人之,聖人自己服食丹藥就算了,可不能給離娘吃,害了離娘。
原來如此!
郁離總算明白剛才為何會這麽說,看來不相信仙丹的人確實大把。
回想傅聞宵曾經說的話,心裏有幾分明悟,只怕以前曾有忠心的臣子勸過老皇帝別服食丹藥,可惜老皇帝不聽,也不聽這些,後來漸漸地便沒人再提這些,甚至冷眼旁觀老皇帝自己作死。
兩人在這裏坐了會兒,等時間差不多,們回到花廳那邊。
花廳裏的人更多了,就連幾位皇子妃都在,還有一些宗室的王妃,份都不低。
郁離和這些皇子妃不,再加上傅聞宵和皇子們的關系不睦,皇子妃們估計也不好和往來,沒給下過帖子。
遇到那些皇子妃,只要在面上過得去就行。
只是沒想到,幾位皇子妃對熱的,拉著說話,等聽們明裏暗裏打探生子丹的事,郁離總算明白了。
郁離自然什麽都沒說,若是們再問,就說剛服生子丹沒多久,現在什麽都不清楚。
皇子妃們一陣失。
來之前,三皇子和六皇子就曾叮囑過們,讓們見到鎮國公夫人時,定要打探一下那生子丹是什麽況,哪裏想到鎮國公夫人是個嚴的,什麽都沒說。
就在郁離應付得不耐煩時,宴席總算開始。
吃過宴席,一群人又移駕到一園子去看戲。
直到天稍晚,客人們一一告辭。
郁離去前院那邊尋傅聞宵,發現不僅傅聞宵在,三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也在,還有宣懷卿。
三皇子和六皇子正拉著宣懷卿說話,七皇子拿著把扇子,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傅聞宵見三皇子和六皇子趁機拉攏宣懷卿,覺得十分無聊,見郁離過來,和一起離開。
七皇子見狀,也跟著走了。
被三皇子和六皇子拉攏的宣懷卿心裏很不耐煩,又不得不打起神應付,見傅聞宵就這麽走了,心裏十分羨慕,也有種不管什麽三皇子、六皇子的,馬上走人的沖。
離京多年,他已經習慣南地的自由自在,京城倒是變得極為陌生。
郁離轉頭看了一眼,發現宣懷卿面上雖笑著,其實笑意并不達眼底。
這位宣小將軍的子中仍保留著一種未經雕琢的熱枕,京城這種地方與他格格不,想必他在京城裏也待不久罷。
回到家,郁離嘆道:“沒想到宣懷卿回京已經有好幾天,要不是今天看到他,我還真不知道他回京了。”
傅聞宵道:“他是奉旨進京,在這之前,知道他回京的人并不多。”
“奉旨?”郁離愣了下,“他不是因為將軍府的老夫人生病了,特地回來看嗎?”
傅聞宵搖頭,說道:“不僅如此,他這次進京,帶了鎮南軍的三千人馬回來,駐紮在京郊外。”
郁離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就算不擅長什麽謀詭計,也能從宣懷卿回京的舉中嗅聞出點什麽。
老皇帝這是防著誰?
傅聞宵見擰眉苦思冥想,將人攬到懷裏親了一口,笑道:“聖人只是覺得最近抱恙,想要有個保障罷了。”
郁離恍然,老皇帝這是怕死吧?
他不相信兒子,也不相信朝臣,甚至連曾經養大的外甥都不相信。
瞅著他,“老皇帝要是不信任你……”
以前曾聽說,老皇帝最信任的就是一手養大的外甥,甚至給予他極大的權力,讓他可以制住那些皇子和朝臣。
其實傅聞宵手裏的權力不算什麽,老皇帝隨時可以收回去,是最沒有保障的東西。說到底,以前的傅聞宵更多的是依靠老皇帝。
就算是現在,給人的覺也是如此,老皇帝只要願意,隨時可以舍棄他。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傅聞宵含笑道:“阿離這是擔心我嗎?”
“當然啊!”郁離覺得他問了句廢話,“萬一哪天又給你下毒怎麽辦?”
覺得,以後還是要盯他,就算他被下毒,自己也能趕過去救他一命,省得他被毒死了。
傅聞宵被噎住。
他為自己辯解,“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而且母親現在已經好了,很快就會重回朝堂。”
“什麽時候?”郁離好奇地問。
雖然母子倆商量事時從未避著,但確實不擅長那些政治博弈,每次都聽得雲裏霧裏,毫無頭緒。
直到偶然聽說某個大臣落馬,或者某個員被貶出京……方才反應過來。
這幾個月來,朝堂并不安穩,就算不怎麽關注的人,也能聽說朝中的大臣在這半年多換了不。
現在的朝堂混得,各方博弈,你方唱罷我登場,看得人眼花繚的。
三皇子、六皇子鬥得非常兇,他們不僅彼此鬥,還要和多疑的帝王鬥。
當然,不管朝堂有多,這些都和郁離無關,波及不到。
就是偶爾聽說外面的一些消息時,方才恍然大悟,原來公主婆婆和傅聞宵當時商量的是這件事啊,那些落馬的大臣原來是公主婆婆在背地裏幹的。
那些空出來的位置,則安排自己人上去,甚至連老皇帝、三皇子他們都不知道哪些是元安長公主的人。
現在的況,就是老皇帝、三皇子等人在明,元安長公主在暗。
所有人都以為時日不多,只能等死,沒人將這位先帝嫡出的公主放在眼裏,孰不知,在暗謀劃,積蓄,慢慢地將自己的人安上去,重新掌控朝堂。
在蟄伏,等待時機,等待一個明正大重回朝堂的時機。
傅聞宵含笑看,說道:“很快的。”
見他不多說,郁離也沒有再問,“行吧,你注意安全,要是覺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得防著有人給他下毒。
他笑著應一聲,雙手環著的腰,下輕輕地磕在的肩膀上,難得放任自己,什麽都不想,心裏一片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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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郁離聽說,老皇帝將宣懷卿宣宮,讓他統領宮中衛,為他邊的侍衛。
這是不打算將宣懷卿放回南地了。
郁離終于確認,老皇帝是真的不再信任傅聞宵,甚至防著他。
楚聿休沐時過來,也和嘀咕:“現在外頭的人都說,聖人不信任傅表哥,傅表哥境尷尬,他做著很多得罪人的事,還被彈劾,日後一定沒好下場……”
說到這裏,他就有些發愁,生怕傅聞宵不得善終。
老皇帝怎麽能這樣呢?讓人家做那麽多得罪人的事,卻不護著人,好像將人當磨刀石一般,也不知道他磨的是哪把刀。
郁離道:“沒事,有我在呢。”
到時候哪個敢對他出手,就別怪打人,去拆了他的家。
楚聿目瞪口呆地看著,打人就算了,拆家是幾個意思?
倒是傅聞宵聽到這話,忍不住用拳頭抵在邊笑了下,說道:“嗯,我相信阿離。”他笑盈盈地對楚聿說,“聿哥兒不必擔心,有離娘護我著,不會有事的。”
楚聿突然被喂了一狗糧,差點沒噎著。
後來他想想,覺得郁離這麽說,估計真的能拆別人的家。只要設想一下,要是三皇子哪天對傅聞宵出手,做了什麽,一怒之下去揍了三皇子,并將三皇子府給拆了……
真是越想越樂,好像突然間就不用擔心了。
如果是旁人,楚聿覺得對方肯定在說大話,再厲害的人,能和皇權對抗?能和朝廷兵馬對上嗎?
然而變郁離的話,他就有一種盲目的信任。
他甚至覺得,來個千軍萬馬,只怕在面前都不夠看。
可是能徒手砸船的能人異士,連猛都能震懾,什麽千軍萬馬過來,那萬馬都要在面前跪下來,潰不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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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聿愁眉苦臉過來,樂呵呵地離開。
回到王府,瑞王見他一臉傻笑,有些看不過去,唬著臉問:“你又去哪裏鬼混回來?”
“我去鎮國公府找傅表哥呢。”楚聿哼一聲,“父王你能不能不要每次看到我就拉著張臉,好像我欠你似的!我現在可是朝廷命,上個月還立下大功,毀掉一個人販子,厲害著呢。”
他現在可不是以前的紈绔,是在認真給朝廷和百姓做事。
瑞王臉皮一僵,這不是習慣了嗎?
每次看到這嫡子從外頭回來,就有種他又出去鬼混的錯覺,就忍不住想罵一罵。
不過當父親的是不會輕易在孩子面前認錯的。
瑞王道:“你又去找傅逍作甚?傅逍現在境尷尬,別人都恨不得遠離他,你偏偏湊過去,是怕你自己不夠打眼,還是怕你這瑞王世子的位置不夠穩固。”
楚聿不以為意,“不是有父王你在嗎?”
心裏想的卻是,就算聖人以後要舍棄傅表哥,不是有表嫂在嗎?表嫂肯定不會允許旁人欺負他的。
去一趟鎮國公府,他現在是不擔心傅表哥。
“你說的是什麽屁話?”瑞王氣怒道,“你以為你老子什麽都能為你兜著嗎?要是哪天……就連我也護不住你這傻子!”
雖然老皇帝信重他,但他很清楚,老皇帝本就不信任自己這皇弟,要是哪天自己行差踏錯一步,老皇帝隨時可以收回他手裏的權力。
楚聿在他要生氣打人前,將他拉到一旁,小聲地說:“父王,你也知道……不可靠,那你就找個可靠的嘛。”
多簡單的事,父王怎麽都想不明白?
瑞王正生著氣呢,被他這麽一搞,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很快他就斥道:“你胡說什麽?”
他有些氣急,同時看了一眼周圍,發現這裏只有父子倆,下人都在外頭候著,總算松口氣,只是心口仍是跳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