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第 244 章 秋獵
轉眼就到七月底, 天氣終于不那麽悶熱，京城裏也添了些許秋意。
郁離最近不怎麽出門，沒事就訓練黑馬和大老虎。
經過一個夏天的訓練和適應, 黑馬終于可以馱著郁離跑上一會兒, 就連大老虎也不再被嚇得癱在地, 勉強也能小跑一會。
這日, 郁離騎著黑馬在馬場上跑了一圈。
黑馬不愧是馬王, 速度極快, 風馳電掣，讓人十分喜，郁離也很喜歡它這樣的速度。
在馬場上跑了一圈, 騎著黑馬來到站在馬場外觀看的傅聞宵面前，一臉笑意盈盈。
歡快地說：“宵哥兒，你看，黑馬能馱我啦！”
終于有座騎了。
傅聞宵先是道一聲恭喜, 看向那匹黑馬, 發現它跑著跑著, 好像打了下哆嗦，又勉強站住。
他有些忍俊不。
聽說當初西北那邊進貢這群馬時，這一路上黑馬傷了不人, 方才能勉強地送到京城。這黑馬的子太烈, 比很多猛都要難馴，這樣的烈, 倒是讓它能克制住恐懼, 載著跑。
這是郁離第一次騎馬，難免有些興，讓黑馬跑了一圈又一圈。
等跑到第十圈時, 黑馬終于四蹄一，直接就往前栽過去，要不是郁離反應極快，朝前一躍，只怕會被黑馬帶著摔向前。
的姿輕盈，以一種優的姿勢落地，仿佛輕飄飄的，于不足掛齒。
郁離轉看向臥在地上的黑馬，吃驚地說：“你居然只能跑這麽點路，就了？你真是馬王嗎？”
馬王這麽沒用的？
黑馬：“……”
如果黑馬能說話，此時估計要破口大罵。
你自己上有什麽病不清楚嗎？背後的人類上散溢出來的那可怕的力量一直制著它，它能勉強地馱著跑十圈，已經是它作為馬王的榮譽，要是普通馬，在面前連站都站不起來，更不用說馱著跑。
馬王慢吞吞地站起，低頭去啃地上的草讓自己緩一緩。
郁離看它這模樣，知道它是不想跑了，只好去找大老虎。
大老虎：“……”它也不是很想馱跑。
大老虎只能邁著綿綿的步伐，馱著背上的人類跑。
更過分的是，經過傅聞宵邊時，背上的人類居然還讓這個人類雄一起坐上來，大老虎差點想不幹。
可惜被鎮了。
“宵哥兒，快上來。”郁離邀請他。
傅聞宵翻上了大老虎的背，和坐在虎背上。
這是他第一次騎老虎，覺還不錯，特別是大老虎那不不願的樣子，更讓他自在，他就喜歡看那些人明明不願卻只能俯首聽話，就算是也一樣。
郁離發現，原來大老虎比黑馬還沒用，它只跑了八圈，就直接往地上一躺，死活不肯再走。
只好跳下來，嫌棄地說：“你居然連黑馬都不如，太沒用了。”
大老虎：“……”隨怎麽說，反正它就是不。
兩只座騎太沒用，郁離轉頭和傅聞宵道：“看來它們還要繼續訓練才行，跑得太慢了。”
不僅耐力差，速度也達不到想要的效果。
傅聞宵安道：“其實能跑個十圈已經很不錯的，等秋獵時，你可以騎黑馬一起去獵場跑一圈。”
“秋獵？”郁離好奇地看他，對這個并不悉。
傅聞宵便告訴，每年的七八月份，朝廷會在西山那邊舉辦秋獵，這是固定的活。
今年的秋獵定在八月初，是老皇帝決定的。
老皇帝在端午時遇刺，回來後大病一場，直到現在，據說似乎仍有些抱恙，打算今年的秋獵時，順便在西山行宮那邊小住些日子，順便散散心。
作為老皇帝最信重的外甥，傅聞宵也要隨駕前往西山。
除此之外，朝中五品以上的員可以參加，還能帶家中的眷一同前往。
郁離聽聞秋獵的事，自然興趣，特別是聽說秋獵時晚上還有篝火晚宴，那就更要去了。
只要有好吃的，都不會缺席。
當然，其實也是不放心他，現在老皇帝對他的態度曖昧，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覺得他失了帝寵，要對他下手，再給他下個毒什麽的……
還是得跟著去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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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裏的兩個主子要隨駕去秋獵，鎮國公府的下人很快就忙碌起來，給他們收拾行李。
周氏心裏擔憂，叮囑郁離諸多事宜。
對秋獵也是有些了解的，知道秋獵素來容易發生點什麽事，需要十分注意。
到了出發那日，老皇帝的聖駕從宮門出發，隨行的還有後妃、皇子、公主等車駕，最後是朝臣的車隊。
鎮國公府的車駕離老皇帝并不遠，郁離自己霸占著一輛寬敞的馬車，并帶青寰一起去。
傅聞宵在聖駕那邊，陪伴老皇帝左右。
雖然老皇帝讓宣懷卿進京，無形中出對傅聞宵的不信任，但明面上，他對傅聞宵的態度仍是沒什麽變化。
仿佛仍是信任他，甚至很多差事還會給他去辦，傅聞宵依然不得閑，十分忙碌。
這也讓人納悶起來。
老皇帝這是什麽意思？
原本以為他要舍棄鎮國公，可該給鎮國公的差事也沒，看起來鎮國公仍是老皇帝邊最信重的臣子，皇子們仍是越不過他，甚至前陣子老皇帝還為了鎮國公狠狠地發落好幾個臣子。
郁離坐在馬車裏吃吃喝喝，一邊聽著青寰的彙報。
“……聽說這次秋獵，聖人欽點宣小將軍為秋獵護駕的軍統領，讓威遠侯留守在京城。”
威遠侯方璧鶴是老皇帝這幾年提拔上來的，對老皇帝忠心耿耿，將京城給他，老皇帝非常放心。
不過以往聖駕出行時，統領軍的人都是傅聞宵。
從中可以看出，老皇帝對傅聞宵的態度，莫怪世人會說鎮國公已經失了聖心。就算老皇帝仍指派給傅聞宵不差事，到底是不一樣了。
郁離默默地聽著，然後掀開車簾，看向外頭的車隊。
正好宣懷卿騎馬經過，兩人的目在半空中一即分，仿佛并不相的陌生人，很快他就消失在前方。
不久後，傅聞宵騎馬過來。
他沒有下馬，直接從馬背躍馬車裏，青寰嚇了一跳，趕起行禮，識趣地退出馬車，坐到外面的車轅候著。
“宵哥兒，你怎麽來了？”郁離驚訝地問，給他倒了杯水。
傅聞宵一口飲盡，顯然是有些，他說道：“聖人召宣小將軍過去說話，讓他伴駕，那邊沒什麽事，我就過來了。”
郁離不看他，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定定地凝過來時，那雙眼睛仿佛要將人納其中。
“看什麽？”他含笑問，手為將頰邊的碎發抿到耳後。
許是在馬車裏，剛才隨便歪坐，并不講究，頭上的發釵都歪了，整個人看著十分隨意。
郁離瞅著他，慢吞吞地說：“老皇帝……你舅舅現在是裝都不裝一下，你難嗎？”
老皇帝以前偏寵他，連親生的兒子都要排在他之後，為他招來無數的仇恨。
可一夕之間，這寵好像就要收回去，落差實在太大，很容易讓人心態失衡。
傅聞宵見一臉認真，到的話一轉，輕嘆道：“是有點。”
心裏有些同，果然他還是在意的。
郁離坐到他邊的位置，了他的臉，然後攬著他的脖子親了他一口，安道：“沒事，他不要你，你也不要他了。”
這話十分孩子氣，讓人忍俊不。
傅聞宵差點忍不住笑出聲，順勢將摟到懷裏，將臉埋在的肩膀上，眼裏皆是笑意，并無什麽傷心之。
這些事不足以讓他傷心。
他的聲音很低，溫地說：“嗯，我聽阿離的。”
看在他心不好的份上，郁離決定對他好點，讓他吃點心。
這次去西山獵場，聽說要走三天，吃住都在沿途的驛站。
路上不方便，只怕吃食也是隨便應付，擔心吃不好，周氏特地讓廚房那邊給做了不吃食帶在路上，這馬車裏的暗格放在都是各種方便攜帶的食，能讓一路吃吃喝喝地抵達西山那邊。
郁離對此十分滿意，缺什麽都不能缺吃的。
向來護食，不過要是他的話，分給他點也沒什麽。
吃了的點心，傅聞宵的心果然好轉，手給泡茶。
他泡茶的功夫極好，泡出來的茶湯澤澄明，茶香醇厚悠遠，回味無窮，佐著點心吃極佳。
郁離覺得他學什麽都是又快又好，不管做什麽，總能做到最頂尖的領域，是獨一無二的好。
這樣的人才，想必老皇帝也是舍不得隨便拋棄，方才會這麽反複無常地利用他。
晚上，車隊在一個驛站歇息。
老皇帝住的自然是驛站最好的房間，接著是宮妃，然後是皇親國戚和朝臣。
鎮國公府被分到的房子也算不錯，青寰帶人收拾一番，屋裏的用都換上新的，并點起熏香，仿佛在家中一樣。
郁離洗漱過後，坐在窗邊吹頭發，往窗外看過去，那裏是一個院子，院子裏有不巡邏的士兵。
問青寰，“宵哥兒去哪了？”
好像晚飯過後，就不見他的人影。
青寰給幹頭發，說道：“聖人先前派人過來尋他，好像有什麽事。”
聞言，郁離沒放在心上，卻未想，傅聞宵直到大半夜才回來。
在睡得迷迷糊糊時，察覺到他上床，翻朝他拱過去，著他微涼的子，總算踏實了。
現在的天氣雖然沒有那麽熱，但秋老虎仍是厲害。
驛站的房間小，通風散熱也不好，對來說，晚上這房門一關，屋子裏還是悶熱得，現在又沒有冰塊，睡到大半夜就要熱得滿頭汗。
他不在，睡眠質量要差許多。
傅聞宵將人摟到懷裏，低聲道：“我吵到你了？”
“沒有。”郁離含糊地說，“有些熱……”
他了的額頭，果然一手的汗，為拭去額頭的汗漬。的熱烘烘的，抱著又暖和，讓他喜不已，兩人就像是互補一般。
郁離著他微涼的，覺舒服了，睡意再次上來，強撐著問道：“你怎麽回來這麽晚？”
“聖人那邊有些事。”他低聲說。
哦一聲，呼吸漸漸地變得平穩，沒等他再說，就已經睡過去。
傅聞宵見狀，住話，給順了順頭發，跟著睡過去。
這一走，就走了三天時間。
郁離大多時候都待在車裏吃喝玩樂，順便看話本打發時間，偶爾和瑞太妃、瑞王妃和莫玉嬋等人走一下。
第三天傍晚，終于抵達西山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