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第 250 章 中風
老皇帝中風了。
得到這消息, 元安長公主都有些不可思議，好好的，怎麽會中風？
送消息過來的人有些遲疑, 含蓄地道：“聖人在普源寺做法事時, 遇到……刺客, 被刺客所傷, 聽說到驚嚇, 然後就中風了。”
元安長公主哪裏沒看到對方面上的遲疑, 只怕事沒這麽簡單。
轉頭看了眼坐在旁邊的兒媳婦，見滿臉好奇之，頓時了然, 說道：“直說無妨，不必藏著掖著。”
反正老皇帝的德行大家都清楚，就算兒媳婦知道也沒什麽，都是自家人, 家醜也不算外揚。
得了元安長公主的準話, 送消息的人就沒再遮掩, 直接說了。
老皇帝中風這事確實不簡單。
來到普源寺後，老皇帝剛開始時還認真地跟著普源寺的高僧齋戒做法事，如此幾日便有些不耐煩, 讓那些大臣和皇子在寺裏繼續齋戒, 他則帶人去普法寺附近散心，巧遇到一個落難的貌子, 來一場英雄救。
老皇帝對那貌子極為喜, 每日都要去普法寺山下附近的一戶農家院落裏與相會，兩人濃意，老皇帝甚至說, 等做完法事後要帶那子回宮。
卻未想那貌子居心叵測，趁著和老皇帝在榻上……傷了他。
幸好守在外頭的侍衛察覺不對，及時闖進去救下老皇帝，不過雖然老皇帝傷得不重，因到極大的驚嚇，居然中風了。
元安長公主聽到這裏，已經不知道說什麽。
就算早就知曉老皇帝是什麽德行，仍是沒想到他能做出這樣的事，作為天子，竟然將自己置于危險之地，說出去都覺得丟臉。
什麽遇到刺客，分明就是貪圖人家的姑娘，昏頭昏腦地送上門，那子沒捅死他也是佛祖保佑。
元安長公主心知那貌子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不過老皇帝會中計，倒是不怎麽意外。
自從老皇帝大權在握後，自覺沒有人能威脅他的權柄，人也開始變得自大狂妄，可能是見多了宮裏的嬪妃捧著他、順著他，不敢反抗他，便以為這天下的子都是如此。
遇到個落難的貌子，毫不懷疑對方是有心接近他，反而覺得那子被自己的英明神武所傾倒。
其實老皇帝打從心裏瞧不起人。
當年皇太後和元安長公主是何等的威風，還不是一樣為他的手下敗將，一個早死，一個命不久矣。在他眼裏，人不過如此，就像一個件那般，喜歡就玩玩，多的便沒有了。
正是他這種心態，才會栽在一個人手裏。
元安長公主若有所思，看來安排那子的人對老皇帝的子十分了解。
知曉事的始因後，元安長公主對郁離道：“離娘，你先回去，等會兒宮裏應該會宣召你進宮。”
郁離眨了下眼睛，回想老皇帝的態度，有些明悟。
果然，剛回到鎮國公府不久，宮裏就來人了，老皇帝要召宮。
郁離讓人給梳妝打扮，坐上馬車進宮。
到了宮裏，早有宮人等在那兒，見到急忙上前道：“鎮國公夫人，您來了，快隨奴才來，聖人在等你。”
郁離趁機詢問：“聖人的怎麽樣？”
宮人謹慎地搖頭，只含糊地說了句“還好”便閉上，不敢多言。
來到養心殿，郁離發現養心殿前守著不衛，只怕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宣懷卿也在這兒。
養心殿外還有不人，三皇子、七皇子都在，還有一些大臣。
他們都是得到消息後，特地過來探老皇帝的，生怕老皇帝的出什麽事。因裏頭沒有召喚，他們只能在外面等著，面上難掩焦慮之。
老皇帝遇刺時，宣懷卿第一時間帶著衛護送他回宮。
這消息并沒有特地封鎖，因為也封鎖不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
只是他們進宮後，老皇帝卻一直沒召見他們，養心殿外又有衛守著，沒人敢貿然闖進去，只能在外頭焦急地等待。
看到郁離，宣懷卿上前，面肅然，說道：“鎮國公夫人，聖人在等你，進去罷。”
郁離嗯一聲，穿過人群，直接進養心殿。
候在養心殿外的人眼睜睜地看著進去，臉上的神略有些微妙。
三皇子惡狠狠地盯著郁離的背影，額頭青筋突突地跳著。
他不明白，遇到這種事，聖人不是應該先見他們這些皇子和朝臣嗎，怎麽會召個婦人進宮？就算鎮國公夫人是能人異士，又能做什麽？對父皇的、對穩住朝中局勢沒有毫幫助！
三皇子覺得老皇帝真是越老越糊塗，怪不得會被個人……
這事說出去都覺得丟臉，有損天子威儀，衆人有志一同地忽略，對外的說法都是老皇帝遇刺，毫不提其中的細節。
七皇子站在人群中，一如既往的沉默。
他擡眸向三皇子，見他臉上滿是憤怒不解，眼裏出幾分諷刺。
連聖人最想要的是什麽都不清楚，活該他被人耍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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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養心殿，郁離發現這裏的人不，除了那些太醫外，國師居然也在。
國師坐在龍榻不遠，白發白，一副方外之人的模樣，飄渺出塵。
看到國師，郁離終于明白老皇帝宣召自己進宮的目的，不有些好笑，甚至想著，要是國師不識好歹，敢對手，等會兒便直接揭穿國師的真面目。
到時候不知道老皇帝會不會被氣得半不遂。
老皇帝躺在床上，太醫們圍在床邊，正在為他診治。
見到郁離，李茂湊到床邊，微微躬，向老皇帝稟報道：“聖人，鎮國公夫人來了。”
床上的老皇帝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讓……過、來……”
李茂看向郁離，示意過來。
郁離慢吞吞地走到床前，一眼就看到床上的老皇帝，他看起來好像又蒼老一些，臉臘黃，布滿皺紋，頭發都花白了，像個年邁又虛弱的老頭子。
“好、好……”
他盯著郁離，想要說什麽，只是這一張口，居然是歪的，甚至口水還會流下來，格外狼狽，哪有天子的尊貴威儀，比那些落魄的老頭子還不如。
太醫們目不斜視，當作沒有看到老皇帝的醜態。
李茂也有些不忍看。
郁離站在那裏，主詢問：“舅舅，您還好吧？”
老皇帝可能也發現自己的狼狽，眼裏出濃濃的不甘之，還有某種盼。
他地盯著郁離，最後他什麽都沒說，閉上眼睛，由太醫為他針炙。
李茂見狀，地道：“鎮國公夫人，您先在這裏坐會兒。”
老皇帝沒有開口，鎮國公夫人自然不能離開，但也不好讓人在床前呆站著。
郁離應一聲，尋了個地方坐下。
現在衆人都圍著老皇帝轉，自然沒人給端東西吃，只能無聊地盯著旁邊的國師，發現他上的傷都已經好了，至面上看不出什麽。
國師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氣定神閑，不知的人很容易被他這副模樣欺騙。
察覺到郁離的視線，若無其事擡眸，瞥了一眼。
不知怎麽的，目和對上時，心頭突然有些慌，莫名的覺得危險，有種想要逃離的沖。
國師知道這位鎮國公夫人是那種有真本事的能人異士，若和對上，吃虧的絕對是自己。
所以他一直避免和鎮國公夫人見面，卻不想在今日，被老皇帝急忙召過來時，和在養心殿遇上。
國師心裏祈禱，希老皇帝等會兒別給他出什麽難題。
太醫們針炙過後，老皇帝歪的現象終于好許多，說話也利索不。
他來國師，說道：“國師……朕的仙丹……幾時能、煉好？”
國師頭皮發麻，特別是覺到後的一道視線，本不敢說什麽，可是老皇帝也在盯著他，容不得他出錯。
他維持著仙風道骨的模樣，故意道：“聖人，您知道的，仙丹還缺一味藥，還需要等。”
“不能、找……代替？”
國師不沉默。
他明白老皇帝指的代替是什麽，若是等不到鎮國公夫人生孩子，那就直接取的心頭，能人異士的心頭極為珍貴，效果并不比嬰兒差。
若是鎮國公夫人不在這裏，他說不定就直接應了，唬弄一下……
半晌，國師道：“可以。”
老皇帝雙眼迸出喜悅之，這次中風，讓他前所未有的覺到恐慌，他不想死，他想要長生不老，想要繼續統治這天下，讓萬民臣服。
這時，國師又說：“聖人，貧道需要時間做些準備。”
“多……久？”
“約莫一個月。”國師原本想說半年的，但看老皇帝的臉，不敢說太久，生怕老皇帝現在就讓他去向鎮國公夫人取。
他哪裏敢，能拖一個月就是一個月，拖到不能拖再說。
老皇帝沉思片刻，基于對國師的信任，不不願地應下。
他從未懷疑國師會騙自己，當年冊封國師時，正是他對皇太後的一個試探，當時撈到不好，讓皇太後為此退了一步。
老皇帝是十分迷信的，他覺得國師旺自己，後來皇太後死了，又是一個佐證。
國師借口要去煉丹，很快離開。
他不敢再待下去，生怕老皇帝又給他出難題，恨不得以後都躲在國師府不出來。
離開時，他注意到那位鎮國公夫人仍在盯著自己，心髒撲通跳，仿佛小遇到天敵，讓他心驚跳。
國師離開後不久，老皇帝將郁離過去，一臉親切地問了幾句，然後便讓離開。
接著，老皇帝總算召見候在外頭的皇子和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