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第 253 章 失蹤
對郁離而言, 去國師府算是門路了。
比起上次去國師府，這次再去時，明顯發現國師府周圍巡邏的侍衛了許多, 甚至好像多了幾分惰。
略一想, 便能明白為何會如此。
以前老皇帝重視國師, 下面的人巡邏時自然也會認真又賣力。
現在老皇帝中風, 癱瘓在床, 元安長公主重回朝堂, 這風向一下子就變了，下面的人態度自然也會改變。
國師是被老皇帝捧上來的，一旦老皇帝不在, 這國師也不算什麽。
郁離略略看一眼，沒再注意，悄無聲息地翻牆進國師府。
來到國師府，確認國師就在大殿之中的寢室裏, 這次沒再躲著, 直接翻窗進去。
國師剛從煉丹房回來, 面疲憊。
自從老皇帝中風，他已經能覺到宮裏對國師府的敷衍，很多送到國師府的東西都變差了。
他知道自己的依靠是老皇帝, 老皇帝在自己才能繼續當一個風的國師, 可他也沒辦法治好老皇帝的中風。
他到底不是真的能人異士，沒那種本事。
更不用說老皇帝還等著他煉長生丹, 一旦他煉不出來, 或者被老皇帝知道他是騙子，只怕會當場讓人砍了自己。
國師都有種想要跑路的沖。
這些日子，他愁眉苦臉, 一直在琢磨著怎麽保全自己，順利。
不過白天時，他還要裝出一副忙著煉丹的樣子，敷衍老皇帝派過來的人，難免會疲憊不堪，越發的想要跑路。
國師累得不行，正要歇息，突然見有人從窗口翻進來時，吃了一驚。
來人一黑，黑巾蒙臉，看不清楚模樣，只能從形辯認這是一個子。
他正要出聲，對方倏地消失在面前，接著後頸一疼，瞬間就陷昏迷。
郁離沒管癱倒在地的國師，在房裏轉了一圈，將床上一條被單扯出來，然後將地上的國師一裹，拎了起來，離開國師府。
來得快，離開得也快，沒有驚國師府任何人。
因國師居住、修行的大殿素來有人能靠近，是以國師失蹤這事，短時間倒是不會被人知道。
郁離拎著國師回到鎮國公府。
從屋頂躍下，看到亮著燈的窗。
窗戶開著，能看到窗邊伏案忙碌的男人，墨長發披散，穿著常服，手執狼毫，在公文上落下朱批。
郁離將昏迷的國師丟到一間空的廂房，然後翻窗回房。
屋裏的傅聞宵看到從窗口翻進來，有些無奈，說道：“離娘，下次可以走正門進來。”
夫妻倆歇息時，都不喜歡有下人在屋裏伺候，每到夜後，當院門一關，院子裏頗為安靜，連丫鬟婆子都不怎麽活，就算走正門進來也不會有人發現。
郁離拉下臉上的黑巾，眨了下眼睛，慢吞吞地道：“我習慣了。”
怎麽出去的，就怎麽進來。
好像也沒病。
傅聞宵放下狼毫，起迎過去，拉著去淨房洗漱，順便去取了一套幹淨的給換上。
他微微彎，為系上腰帶，眉眼溫和，蘊著淡淡的笑意。
燈下，冷白的，清雋的眉眼，一舉一，宛然畫。
郁離忍不住看他一眼，突然明白什麽燈下看人，越看越好看。
乖乖地站著，任由他幫系好腰帶，說道：“宵哥兒，我將國師帶回來了。”
傅聞宵神一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帶回來？”
郁離：“他就在隔壁的廂房，你讓人理了吧。”
這下子，他總算明白的意思，原來這麽回事，有些不解：“你怎麽會想將他帶回來？”
他還以為，會像上次那樣去故意嚇唬國師，讓他先倒黴一陣。
“反正他這國師也是假的，名不符實，所以我就讓他失蹤了。”郁離平靜地說，“省得老皇帝還打主意要煉什麽長生丹。”
長生丹這東西是騙人的，這世間沒人能長生不老，老皇帝就別想什麽長生，也別再折騰了。
不過，等國師失蹤的消息傳出去，估計老皇帝會被氣得更嚴重吧。
郁離懶得理會老皇帝怎麽樣，既然都中風了，那就好好靜養，別搞那些有的沒的。
傅聞宵明白的意思，手輕的臉，傾在眉間吻了吻。
“這事給我理。”他溫聲道。
郁離嗯一聲。
等傅聞宵出去後，郁離坐在桌前吃宵夜。
這宵夜是他讓廚房那邊準備的，有熱氣騰騰的面食點心，還有湯和牛，剛做出來的，口非常好。
剛吃碗湯面，傅聞宵就回來了。
郁離招呼他，“宵哥兒，要不要過來吃點？”
“我不，你吃吧。”傅聞宵坐下來，給布菜，同時說他對國師的安排，“我已經讓人將他送走，送去北疆那邊給烈哥。”
“誒？給烈哥？”郁離不解地看他。
他微微頷首，“國師雖然心不正，不過他確實懂些醫理，可以治一些簡單的病癥，直接殺了倒是可惜。北疆那邊的氣候惡劣，醫者極，有時候百姓生病都找不到大夫醫治，要求到軍中，尋軍醫幫忙……”
雖然他沒有去過北疆，卻從父親那裏得知北疆的況，多有些了解。
父親在時，據說有時候會讓軍醫去街上義診，給百姓看病，那裏什麽都缺，大夫更是缺得厲害。
郁離聽他這麽說，漸漸地停下咀嚼，像是在出神。
“離娘？”傅聞宵喚道。
郁離回過神，說道：“好的，盡其用。”然後又道，“等京城這邊安定下來，咱們也去北疆看看吧，我還想吃北疆的馬酒和酪呢。”
傅聞宵笑著應下，“到時候咱們一起去看看烈哥，烈哥應該很歡迎我們。”
兩人說了會兒話，傅聞宵坐到案桌前，繼續忙碌。
郁離端著牛坐在旁邊，看他翻著宗卷，批閱文書，問道：“這些哪來的？”
“母親讓我帶回來的。”傅聞宵一心二用，“朝堂上的事多，什麽都要拿主意，見不得我閑。”
郁離看他練地理文書，覺得公主婆婆和老皇帝的心思都差不多，都喜歡將事給他去做。
能者多勞，特別是一個優秀的人才，只要給他的事都會辦得妥妥當當，理得極為完，實在讓人很難不去用他。
吃飽喝足，郁離去洗漱。
回到房裏，湊到他邊，看他理文書，問道：“還要多久理完？”
“嗯……再半個時辰。”傅聞宵道，“你要是困了，先去睡罷。”他舍不得讓太累。
郁離沒有急著去歇息，既然只要半個時辰，還是能等得起的，拿起桌上的一本公文隨便翻了翻。
見狀，他問要不要和他一起看。
“我不會。”郁離搖頭。
他笑了笑，探臂將拉到懷裏抱著：“沒關系，我可以教你，以離娘的聰慧，很快就能學會的。”
郁離擡頭看他一眼，想到公主婆婆以前給講政策時有趣的，決定也學一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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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國師府。
發現國師失蹤時，國師府的人大驚失，第一時間便想要將這事告訴宮裏的老皇帝，只是還未來得及進宮，就被人攔下。
元安長公主已從兒子那裏得知，兒媳婦半夜闖進國師府裏，將國師打暈帶走的事，現在國師估計都在前往北疆的路上。
知道老皇帝打的是什麽主意，惱怒之極，自然不會攔著兒媳婦做什麽，甚至幫忙將國師府的消息封鎖。
如此，外界無人知曉國師已經失蹤，國師府看著還和原來一樣，沒什麽變化。
宮裏的老皇帝一直盼著國師趕給自己煉出長生丹，只要服下長生丹，不僅能長生不老，甚至還能治好中風之癥。
可惜煉丹需要時間，他就算再期盼也只能忍耐著。
這日，三皇子來養心殿侍疾，順便將朝堂的況告訴老皇帝。
這是皇子唯一能明正大來養心殿接老皇帝的機會，畢竟作兒子的要侍疾，就算是元安長公主也不好阻攔。
“父皇，自從元安姑姑回歸朝堂，朝堂上大半的人都倒戈向，一個個都是骨頭，不堪大用，居然聽令于一個人……”
三皇子在老皇帝面前，痛斥那些倒戈的朝臣。
他就不明白了，那些臣子怎麽就能忍一個人在他們頭上，居然還聽的命令，他們的文人風骨哪裏去了？他們作為男人的骨氣呢？
老皇帝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連和他說話都懶。
他知道自己這些兒子是什麽德行，除了懿德太子尚有明君之質外，其他的不是蠢就是壞，沒一個堪當大任。
正好他也沒指著這些兒子，如果他能長生，皇子想要多就要多，不喜歡的直接廢掉就是，就連當年的懿德太子他都能狠心舍棄，何況是這些良莠不齊的。
三皇子是又蠢又壞的代表。
正是他蠢這樣，反倒被留下來，連老皇帝都沒打算對他做什麽，畢竟明面上，總要有個蠢的蹦跶吸引那些朝臣，好讓他能看看有多臣子是忠心于他的。
見老皇帝不為所，三皇子有些急：“父皇，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又要重複當年皇祖母在時的事……”
他一邊說，一邊打量老皇帝，知道老皇帝最不聽這種話。
果然，就見原本面容平靜的老皇帝沉下臉，目厭惡之。
沒有一個帝王能忍上頭還有個攝政的皇太後。
當年老皇帝能順利登基，是因為皇太後的支持，皇太後也趁機攬權，為攝政太後，在他頭上十多年，讓他恨之骨。
不過，幸好皇太後死了，就連讓皇太後寄予莫大希的兒為他的手下敗將，落魄地避居行宮。
三皇子在老皇帝面前說了不元安長公主在朝堂上如何排除異己，安自己的親信，掌控朝堂之類的。
這一看就知道，也想效仿當年的皇太後，當一名攝政的公主。
這怎麽行？
三皇子已經將皇位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等老皇帝一去，他必然要登基的。
他可不想自己頭頂上多個攝政公主，自己一頭，要像他父皇當年那般，憋屈地當個傀儡皇帝，只能在皇太後手底下討生活。
這誰願意？
老皇帝面無表地看他，目輕蔑之。
等他得到長生丹，恢複後，元安長公主本不足為慮。
當年他既然能打敗一次，日後自然也能！人皆是婦人之仁，元安長公主正因為心不夠，最後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