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力道卻恰到好,似有似無地劃過他背部,溫度隔著水氣直沁骨髓。
“你......”
江惟晏嗓音低啞,剛開口,卻又忽然閉了。
怎能......如此膽大,若不是之前查清了底細,都要以為,是不是這樣對待過別的男人。
一想到此,心中竟好像有些麻酸勁兒,像是螞蟻爬過。
水汽氤氳,花香繚繞,氣氛悄然變得不對。
沈緋櫻卻仍是一副“我只是好心”的單純模樣,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全然不懂這距離有多危險。
他閉了閉眼,靠在木壁上,強自鎮定:“......隨你。”
一次沐浴而已,隨怎麼玩吧。
不過,沈緋櫻可不準備安什麼好心。
瞧著突然乖巧的江惟晏,突然想要逗逗這個人。
“公子上的傷,都是習武的時候弄到的嗎?”
年的肩膀上,有一道很淡的紅痕,如今泡了熱水后有些明顯。
“嗯。”
雖然只是簡短的一句,但好在有回應。
沈緋櫻靠近了些,花香味混著熱氣蒸騰,讓的臉頰都一片溫熱。
瞧著他絕的側臉,只覺得上天造人的鬼斧神工甚是神奇。
就在越靠越近時,江惟晏卻突然出手,抓住了放在肩上的一只手。
水珠濺起,將的上都沾了些水跡。
一力道將拉的形一晃,再抬眼時,自己的鼻尖都幾乎與他的瓣在一起。
“今夜,你有什麼目的嗎?”
江惟晏毫不客氣的詢問道,只不過那雙眸子并不似語氣般幽冷,反而散著淡淡的炙熱。
沈緋櫻給自己打氣,想要支棱起來,可那有些抖的長睫卻出賣了的心。
“有、有啊,就聽公子的話,伺候沐浴啊。”
的聲音乖,像是羽一樣,惹得他心。
分明的結滾了一下。
“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江惟晏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樣的話,但他其實是有些不敢信的。
一個未出閣的子,怎麼能如此?
面前的卻扯笑了笑,眼神狡黠,道:“公子,你是不是想多了?我還能做什麼?”
揣著明白裝糊涂嘛,最擅長了。
調戲男這種事得趁早,一旦嘗過甜頭,那可就融會貫通了。
那張堪比妖的容貌確實勾了江惟晏的心。
只不過,他瞧著那張明晃晃調戲他的臉,還是覺得有些不痛快。
于是,手臂一個用力——
‘噗通!’
巨大的水花濺了出來,房間的地板上一片水跡。
“唔!”
他竟然拉下水!
沈緋櫻吃了一驚,掙扎著從水里冒出頭,只覺得自己臉上猶如瀑布。
出手揩去眼睛水跡,一睜眼,瞧見的卻是他明的笑。
用明一詞,實在是恰當。
一雙狐貍眼彎著,眼角狡黠上挑,眼尾微微發紅,在水汽繚繞的燈影下,倒是像只男狐貍。
他笑得肆意,角揚起,清俊中多了三分年意氣,五分得意張揚。
見地卸下了平日的冷靜與端方,沒了那份年老的矜持,整個人像春風里剛破土而出的青竹,帶著尚未被束縛的張揚。
“調戲本公子?”
他撐著浴桶邊緣,一手撐著下頜,一手將額前那一縷發撥到耳后,瞧著漉漉的模樣,笑聲輕揚。
“你膽子不小。”
“江——!”
慍怒,正要喊出他的名字,卻被面前的人捂住,然后帶到懷里,正當一驚,以為他是要做什麼時,卻聽到耳邊傳來帶著冷意的:“噓,安靜。”
他的笑意迅速斂去,雙眉微皺。
側耳聽著外面的靜。
玉綺今日沒有看到江惟晏,回屋后思來想去,還是有些不安心。
特別是府上那個漂亮子,究竟是何份?萬一份高貴,且又了二殿下的眼,那麼二皇妃的位置......
有些頭疼,便也顧不得許多,正巧尋了其他的理由,來和江惟晏說說話。
可來到院中時,好像聽到了,笑聲?
腳步微頓,原本松散垂在指間的帕子在不自覺間揪了些。
眸輕垂,面依舊平和,只是眼底已染上了涼意。
站定門前,抬手敲了兩下,語氣一如往日溫和親昵,道:
“公子,多年未見,不知近日可好,玉綺正巧于錦州散心,帶了幾幅新繪的春景圖來給您瞧瞧,聽說是錦州郊外的早春風。公子閑時喜好臨摹山水,不知玉綺可否得指點一二。”
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到屋。
沈緋櫻驚訝,原本以為這郡主會遵循禮法,沒想到還是深夜來訪。
不過說話滴水不,依舊無法從上得知江惟晏是何份。
也好,俗話說,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還想再多活久一點兒。
下一秒,后靠著的年突然輕輕鉗住的下,微側著臉,含笑低聲問道:“我閑時喜歡臨摹風水?誰告訴的?你?”
沈緋櫻睜大眼睛:“公子說什麼胡話,我見到郡主殿下跑還來不及,怎麼會和說你的事。再說了......我只見過公子舞刀弄槍,未曾見過畫畫。”
“那便對了。”
江惟晏卻點了點頭,又湊近了一些,到的耳邊。
呼吸的熱氣撒在的耳廓。
“本公子不喜歡丹青,知道了嗎?”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告訴這個,但沈緋櫻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那公子喜歡什麼?”
這話問出,突然見他的臉上多了些惡趣味。
不懷好意的覺。
“本公子喜歡......”
他話音拉長,眸子輕佻的朝的脖頸下看去,沈緋櫻下意識的抱住了雙臂,但又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過于激,慢慢放松下來。
門口再次傳來敲門聲。
“公子?可是休息了?那玉綺,便不叨擾了......”
玉綺雖然這樣說著,一雙眼睛卻銳利的瞄向窗邊。
剛才明明聽到聲音的。
江惟晏聞言眉頭一皺,有些被打攪的煩意。
隨即冷聲道:“你的畫我不興趣,郡主殿下,夜深了,淑妃就是這樣教你來到一個陌生男人院子的嗎?”
沈緋櫻抬眼瞧了他一下,只見到他也盯著自己。
好像被某人點了呢?
——
第30章
玉綺心中一驚,沒想到江惟晏開口便如此不客氣。
不僅貶低了,還貶低了淑妃。
面難看,咬了咬,迅速平復了心,語道:“公子,是玉綺唐突了,可闊別多年,玉綺十分想念公子......”
的語調里有的可憐。
沈緋櫻從江惟晏的懷里出來,趴在了木桶的邊緣,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
白日里盛氣凌人的郡主殿下,在江惟晏面前這般卑微,并且淑妃是的姑姑......
那麼,江惟晏不會是什麼皇子皇孫吧?或者......難道是當今太子殿下?
沈緋櫻的眼皮挑了挑,咽了咽口水。
在江惟晏看不到的地方閉了眼睛,心里悄悄的祈求著。
“我不知道我猜的,千萬別把我卷進來......”
這可是皇家的斗爭啊!只是個空有貌的小子罷了,惹不起惹不起!
江惟晏不知道面前的人心思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此刻的他只覺得門外的玉綺郡主礙事。
已經在想明天怎麼責罰玩忽職守的蒼麟了。
“走。”
他十分干脆。
門外的玉綺聽到這一聲,臉漲紅,從未覺如此折辱!
一定是因為今天那個子在,所以江惟晏才不見。
該死!
手中的帕子已經快揪碎了。
努力的平復著心中的氣憤,家中教誨浮上心間,幾個吐息間,又恢復了正常。
“公子,玉綺告退。”
行了一禮,轉朝院外走去。
雖然沒有見到真人,但已經認定了,沈緋櫻一定在屋子里,勾著江惟晏。
不急,等明日探子回來了,是什麼份自然立刻知曉。
這點委屈,還是忍得了的。
門外的腳步漸漸遠去。
沈緋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郡主記恨上了,現在也沒了脾氣,認栽的從木盆里爬出來。
這麼一打擾,兩人之間那曖昧的氣氛消散了個干凈。
水珠順著的鬢發蜿蜒而下,素白的布料裹住形,腰肢纖細,曲線若若現。
低頭擰了擰袖口,漉漉的一片粘著手腕,嘟囔道:“好心幫你卻被拉下水......”
江惟晏似乎也是恢復了清醒,看著自己的‘杰作’,他耳通紅。
不自然的咳嗽了一聲,偏過頭去,長臂一,取了一側木架上的干凈外遞給沈緋櫻。
“我可不是對誰都這樣。”
“什麼?”
沈緋櫻接過空中拋來的干凈裳,沒聽清他低聲講了什麼。
“沒什麼,穿好出去,把蒼麟給我找回來!”
江惟晏撇過臉去不看,像是害又像是賭氣。
沈緋櫻氣鼓鼓的,雖然裳很不合,但好歹比那的好。
換上后,沒好氣的對著屏風后的人說到:“好好好,我這就去把他給你揪回來!”
白的里不夠,又拿了一件江惟晏的外,大晚上烏漆嘛黑的,到也沒人,隨便吧。
二人皆年,型相差還不算太大,沒有到很夸張的地步,可他的服穿在自己上的時候還是有些略大了。
于是沈緋櫻便著袖,哼著歌出門去,看能不能到蒼麟,如果不到,那就先回自己的小院兒,把裳換了再說。
剛走,江惟晏便從木桶中起了,換了新的干凈裳。
片刻后。
空氣中還氤氳著油的花香味,地上水跡斑斑,倒映著燭火。
四周寂寥,只有燭火燃燒的輕微噼啪聲,孤一人時,他才像是回了神,想起剛才只覺得荒唐。
他怎麼......鬼使神差的,能干出那種事?
江惟晏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自己的圣賢書念到了狗肚子里。
不過,好像最近遇到時,緒總是會失控。
又想到了剛才來的玉綺郡主......罷了罷了,本來就是要護著的。
他不護著,這個世界上,怕是沒有的容之地了。
蒼麟剛從墻外翻進來,懷里還揣著幾封的書信,在燈昏暗的小路上沒走兩步,就見到了不遠有個穿著玄錦袍的人,上好的刺繡反著。
頓時嚇了一大跳,快步上前,拱手行禮。
“公子,這麼晚了,怎麼在這里?”
沈緋櫻站在那里眨了眨眼,卻不說話。
認錯了?
“對了公子,我剛才從欽差大人那里拿來了罪押證據,有了這些,就可以向京城......”
“咳咳咳,咳咳!”
沈緋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蒼麟一聽是子的聲音,不由得一愣。
“那個,蒼麟大哥,公子找你,急事兒。”
沈緋櫻快要嚇飛,這種機的事自己不想聽不想聽!
什麼也不想知道,只想找機會拿回自己的賣契,然后開溜。
“噢......沈姑娘,你怎麼穿著公子的服?”
蒼麟直起,一瞬間,腦袋瓜里想到了什麼。
“我明白了,沈姑娘,我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公子不說,我也不說!”
他像是發了個誓,然后便抬步朝江惟晏的院子跑去。
不是?你明白什麼了?
留下原地一臉疑的。
有一陣夜風吹來,頭發未干,冷的打了個噴嚏。
“不,不行了,回去換服。”
吸了吸鼻子,轉火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換下了那不合的裳,再將頭發仔細的包裹拭。
然后將自己裹進了綿的被子里。
再多吹幾陣風,明日說不定真要得風寒了!
另一邊。
江惟晏坐在椅子上,側的蒼麟唯唯諾諾的站著。
還時不時的抬眼瞧著主子的臉。
看起來不高興。
因為什麼不高興呢?剛才都看見沈姑娘穿他的服了......這還不高興啊?
他思緒飄飄,神思不在屋。
但做過殺手的侍衛終歸是警覺的,飄忽的眼神回到了主子的臉上,正巧看到江惟晏冷颼颼的盯著他。
頓時覺得雙一,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
但江惟晏還是能分得清主次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抬了抬手中的書信。
嗓音低啞的說道:“姜文朗說,我可以立刻回京,將這里的消息親自報給圣上,因為,他又查出了一些份特殊的網之魚。”
蒼麟有些驚訝,問道:“幕后之人,竟然不只是丞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