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窗外竹林婆娑,沈緋櫻獨自站在窗口。
著月影下的圓石門。
想起下午的事。
也許就在那石階旁,蒼麟和他說......
公子,京中來信,丞相一派的人似乎和太子殿下的人暗地里起了沖突,此刻急需您回去,將手里的鐵證給陛下,現在唯一的優勢是,他們不知道二殿下來了錦州,更不知道這些都是您做的事,一切尚且還有反擊的機會。
......
......
夜風漸起。
混著江南夜晚的花香。
沈緋櫻了上的披風,第一次覺得這風如此刺骨,連這樣厚實的料都擋不住。
不記得自己聽到那些話之后的反應了,或許是終于應了心想法的釋然,又或許是......
些許的憾吧。
皇家,是萬萬不能的,員后宅的危險程度,都要比這低一個檔次。
沈緋櫻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斤兩,靠著容貌和一點兒小心機混口飯吃便行了。
剩下的事,做不來,也不想做,平白去當別人的鋪路石,這很沒意思。
‘嘎吱’
將木桿取下,窗戶關上后,屋的燭火明亮了一些。
吃下大夫專門留下的藥丸,然后轉走到柜跟前。
開始收拾簡要的裳和細。
江惟晏一走,自己再呆在府里也沒什麼必要了。
日子越久,反而還會被小廝們監視。
今夜與他一同消失,說不定他們會以為自己和公子一起離開了,總不能因為第二天沒見著自己,就快馬加鞭的去詢問他是不是把自己帶走了吧?
有些事越早做越好,天明之前才是大家最放松警惕的時候。
必須要加快速度,江惟晏的馬車一走,立刻就翻墻離開。
柜最底下有一個木盒子,打開后,沈緋櫻愣神一瞬。
最上面躺著的便是一支不錯的玉簪。
那天他想要替簪發,卻被自己拒絕。
長睫緩緩垂下,掩去眸中神,再抬眼時,已經恢復了清明。
能值不的銀子,足夠自己在一個新的地方生活許久。
玉簪下,還有不致的黃金首飾,最重要的,是那一疊銀票。
是纏著江惟晏要來的零花錢。
還記得當時,他被纏的有些煩了,便讓蒼麟去取,結果蒼麟那個實心眼,把那一整個裝著銀票的盒子都拿過來了。
沈緋櫻原本以為他要挑幾張的,卻沒想到隨手一,到一沓是一沓。
從那后的好幾天,殷勤的就快把人抱懷里按著親。
干燥的扯了扯,角漾起一笑意。
這些銀票,足夠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外面細微的車馬軸聲傳來。
沈緋櫻回頭,連忙吹滅了屋中燭火。
月照在木門上的白紙,慘淡一片,看不到任何的影子。
不遠的黑竹蔭下。
兩道影靜靜的站在那。
“公子,要不要再和沈姑娘道個別?”
蒼麟問道。
他瞧著主子明明就是很想再見一面,為何站在此地猶豫不決。
江惟晏輕輕搖了搖頭。
“不必了,見來見去終歸有一別,剛才已經把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緋櫻答應我,會在此地好好等我。”
屋的燭火滅了,抱恙,還是早些休息為好,他這樣想著。
“府中侍衛要加強,回去后,立刻派幾個得力的老手過來,要保障的安全。”
“是,公子。”
“走吧。”
......
沈緋櫻在屋靜坐著。
一墻之隔,便是出府馬車的必經之路。
此行他似乎輕裝上陣,沒帶多人,也沒帶多貨走。
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剛來錦州時一樣。
沈緋櫻細細聽著,心口有些發悶,于是起將那包藥丸也拿在了上。
為了此次逃離,已經做了萬全準備。
趁著夜,打開房門,院兒里的侍都被找了理由打發去別的地方了,現在空無一人。
正是好時候。
踩著假山的山石攀爬,一階一階的越過,然后踏上院墻頂的青磚,上面附著的青綠苔蘚在月下浮著淺淺的水。
靴底踩上的那刻,猶豫了一下。
府外是燈昏暗的街道,一如的前程。
回,府倒是明燈盞盞,不過錯落有致,早已待在各自的位置,某些低洼沉之,恐怕這輩子都無法被照亮。
也如。
“呵。”
沈緋櫻輕笑出聲,抬眼瞧了瞧天上。
沒關系。
自有明月引路,何須凡燈照迷途。
一躍而下,迅速閃到旁邊的巷道中,等到出來時,已經換上了一樸素的,臉上也帶了面紗。
此刻的看著和尋常姑娘家沒什麼兩樣。
現在得趕出城,免得天亮了多生事端。
正巧自己記得城外有一村落,山上還有些空閑屋子,先去湊合一晚,等到天亮時,再去村里買匹馬。
有了馬,便能去其他地方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從一個道中鉆出來時,四周田野如同撒銀,沈緋櫻瞧了瞧月亮的位置,推測出了大致的時間。
離天亮大概還有兩三個小時。
足夠了。
之前在李府倒是有一個好,那就是報獲取的容易。
閑聊時曾聽們說過這個道位置,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沈緋櫻拍了拍手,靠著記憶朝城郊走去。
——
與此同時,寬敞的道上。
一輛馬車正在快步馳騁,地上的車印都有些淺淡了,唯獨它的嶄新。
江惟晏已經下令封鎖錦州的消息好幾日,快要封不住了,于是只能在錦州破封之前趕回京城,遞罪證。
路旁的蘆葦叢中,有一伙人瞧著那馬車離開。
“現在嗎?”
“廢話,這麼好的機會,要是耽誤了,貴妃娘娘要你的命!”
“那馬車中的是郡主嗎?錦州之事重大,萬一知道什麼,豈不是耽誤娘娘大事?”
“上面下了命令,你們照做便是,現在就跟我去,將那一片的府邸都燒了。”
領頭的人冷哼,說完便迅速朝城中去。
后的幾個黑人也迅速跟上。
來到錦州城,他們像是早已掌握地圖,直達目的地,隊伍末尾的兩個還有空低聲閑聊。
“主子為什麼要千里迢迢派我們來錦州放火?是要燒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