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說的是裳買的了?......唉,若是早知道現在結果是這樣,肯定要......”
蒼麟在那絮絮叨叨,卻一點兒也沒進江惟晏的耳朵。
冰涼的雨落在他的上,遠的燈籠明滅不定。
突然想起曾經同樣的夜晚,也是這樣的雨,卻有一道細微的腳步聲伴著踏過雨水的回音,一步步走進他眼底。
只是現在......
江惟晏的眸中被些許迷茫取代。
錢袋子不見,妝匣里的東西也沒有了,裳也了幾件,種種跡象都在明了的催促他下決定。
但不知道為何,他總是覺得,怎麼會?是不是有?
蒼麟的聲音漸漸小下來,他驚愕的發現,平日里冷峻堅定的殿下,此刻臉上竟然帶著些無措。
一定是天太黑,他看錯了。
閃電倏然點亮云層,接著便是瓢潑大雨。
這個季節多雨,來得快去的也快,第二日醒來時一定是干凈清爽的好天氣。
江惟晏站在原地一不,在有定論之前,他承認自己不愿意離開尚且還算沾有氣息的地方。
蒼麟很識時務的閉,不再多說什麼。
在另一不遠的城池,風將木窗吹得作響。
沈緋櫻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見到外頭下雨了,連忙將窗下的木桿取走,閉了個嚴實。
窗外的晾架上還掛著白天洗了的綠羅,此刻正在風雨中搖晃,的睡意一下便去了大半。
拿起角落的油紙傘,急急推開門,撐開便了雨幕中。
可惜那衫本來風干得差不多,現在又了。
索便丟在屋檐下的盆里,明日再說吧。
打著哈欠又回到了床上,進了溫暖的被窩。
只是今夜一直睡得不安分。
夢里,還出現了一個很久不見的人。
......
他就這樣站到天邊亮。
蒼麟知道公子一定是遇到想不通的難事了,他未出聲打擾,只是已經安排好了剩余的事。
終于,遠馬兒的嘶鳴撕開了此寂寥。
馬蹄聲闥闥而來,同時還伴隨著一人爽朗的聲音。
“你果然在這兒!棋奴,瞧瞧,咱這是找到了誰?”
云朗氣吁吁,但是卻滿面紅,明明是帶著寒意的早晨,他的衫卻險些被汗浸。
蒼麟驚訝的看向來的兩人,迎了上去,牽住了馬兒。
云朗翻下馬,疲累的險些倒在蒼麟的上,蒼麟嚇一跳,連忙扶住了他。
他擺了擺手,打量著面前焦黑的廢墟,還有廢墟中站著的那人。
江惟晏在不遠面無表的瞧著他。
“我日夜兼程,換了三匹馬,這才趕來的這麼快,那位......”
他的話突然在這里止住,想起來皇帝還并未把新立太子的事昭告天下。
于是找補道:“江公子,這麼早就出來辦案,夠勤吶。”
蒼麟的視線在兩者之間來回掃視,這才低聲對著云朗說道:“公子他在這里站了一夜了,師,您幫我們勸勸他吧。”
“一夜?”
這下到云朗驚訝了。
稍一思索,大概知道了原因,可語氣卻依舊灑:“我想睡卻不能睡,你倒好,倒在此作踐自己。”
他走到江惟晏的跟前。
攤開手,將上被晨的外給他看。
“正巧,你了,我也了,一起去錦州城里最大的浴場洗洗吧,洗完了也好商量一下正事。”
他撣了撣上的塵土和樹葉。
一直未說話的江惟晏卻開了口,只是嗓音有些沙啞。
“現在就說,什麼正事。”
“不行,我現在沒心說,我累的要死,我要休息,走走走。”
云朗上前,拽住他的胳膊,僵的把人拽離此地。
蒼麟在后見了甚是欣,也只有他敢這樣對待公子了。
江惟晏的目再次落在那黑漆漆的妝匣,還沒來得及再看幾眼,就被人拽走了。
云朗雖說是看著不靠譜,可是觀察能力極強,順著他的視線也瞧了個七八。
先哄著江惟晏上了馬車,再悄悄問了蒼麟發生了何事,心里便有了大致的猜測。
不過,最終沒能去他想去的浴場,而是去了城中一家客棧。
一個時辰后。
穿戴整齊的江惟晏坐在房,面前的矮桌上擺放著盛的早餐。
湯包,頭米羹,清蒸魚,還有一些清炒時蔬。
都是喜歡吃的。
眼眸垂下,藏去思緒,他端起面前的碗,拿起筷子,正準備用膳,大門卻被人打開。
云朗穿著新換的裳大搖大擺走了進來。
未說一語,便自的坐在江惟晏的對面,見到沒有碗筷,朝著門外喊了一句:“再上副碗筷!”
江惟晏頓了頓,選擇了無視他。
夾起一塊魚放在里,咽下后才問道:“你房里沒有飯吃?”
“哼。”
云朗冷哼一聲,接過小廝遞過來的碗筷,拿著勺子給自己添了一碗粥。
“時間迫,趁著吃飯趕跟你說,免得趕不上趟。”
江惟晏抬頭疑的看向他:“到底是什麼事?”
云朗也不再賣關子。
“你不是去襄州嗎?前腳一走,你父皇后腳就派了龍鱗衛前去,雖然你單槍匹馬跑得快,但他們行軍速度也不慢,到時候到了襄州,找不見你人,你說怎麼辦?”
江惟晏的臉微微一變。
他確實是沒想到,父皇會派龍鱗衛前去。
這次走的急,沒有事先聯系京中的手下,所以也沒有收到傳信,本來想著在錦州稍微安定了再行布局......
接著,云朗的聲音幽幽傳來。
“所以,我們等會兒吃完飯,就得出發前往襄州。”
“不行!”
他下意識的拒絕出口。
那張俊朗的臉上帶著嚴肅。
云朗喝粥的作停了停,突然想起來什麼,朝懷里掏去。
里還嘟囔著:“差點忘了,這個你現在看正好。”
然后掏出一封信。
是江慶帝罵他那封信。
“誰的信?”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嘍。”
然后云朗如愿的看到他打開信封,目掃視,但面卻沒變。
于是他便笑道:“看來沒被罵。”
江惟晏抬眸,起去書桌前,將信紙點了燭火,放在一側的石碗中,盯著它焚燒灰。
然后一聲不吭的回來繼續用膳。
“要是在龍鱗衛趕到襄州的時候沒見著你人,就等著被治個欺君之罪吧!留在這到底想要干什麼?”
沒有等來回應。
云朗看著悶不吭聲,吃的正香的人,眼睛瞇了瞇。
“阿嚏!”
他打了個噴嚏,覺有些頭暈。
閉著眼睛穩了穩,略有些命苦的嘀咕道:“本來風寒就沒好,又日夜兼程吹了幾天夜風,鐵打的子也得碎了,偏生你還不領。”
江惟晏低著頭吃飯,連一個眼神也不給他。
然后面前傳來了擤鼻涕的聲音。
正在吃飯的他眉頭皺起,覺得有些不適。
嫌惡的放下碗筷,說道:“出去,能不能不要在我吃飯的時候......”
他抬頭,聲音卻戛然而止。
兩秒后,還有些頭暈的云朗一下被薅住了領子,拽到他的跟前。
“你手里的帕子哪來的?”
江惟晏的聲音冰冷又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云朗閉著眼睛,真的覺命苦了:“我出去,我出去......”
“我問,你手里的帕子,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