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那就是覺錯了。
窗外起了風，嗚嗚聲傳來，兩顆心臟靠得極近，咚咚跳著，反而讓各自都安靜下來。
沈緋櫻想要做點什麼打破現在沉默的氣氛。
卻沒想到他率先開了口。
“他們都說你死在了那場大火里。”
聲音輕輕的，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抖。
沈緋櫻迅速將前因后果在腦海中勾連起來。
原來，那日自己在山上看到的火，竟也燒到了靜珩堂。
如果那日沒有大膽出逃，是否就如同江惟晏剛才所說的那樣，死在了一場‘事出有因’的意外里。
想到這，到渾冰涼。
幾乎已經將自己藏的夠好了，卻只是因為靠近了江惟晏，所以也要被牽連嗎？
江惟晏似乎是有些不習慣現在的自己，熾烈的緒漸漸消退后，他緩緩起了。
屋黑暗，遠的燭火落在二人上時，已經了模糊的暈。
見不說話，他抬手上心心念念的臉頰，上面還殘存著溫涼的淚意。
“告訴我，那天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嗓音低沉輕。
自以為關心憐的一句話，到了沈緋櫻的耳朵里，又像是帶了幾分審視。
做賊心虛大概便是如此。
抬起漉漉的眸，斟酌著語句，聲音綿又可憐。
“那日......起了火，大家都在往外跑，我也跟著跑，但沒想到剛跑出去，就被人敲暈了，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在昏暗的馬車里。”
說到這兒時，渾抖了一下，似乎陷了某種可怕的回憶。
“我聽見有人在外面說話，這才知道，好像是遇到流匪了，我很害怕，半夜時，他們像是急著逃跑，我找機會從馬車上滾落下來，他們沒有注意到我。”
沈緋櫻帶著抑的哭腔，緩緩坐起來，可憐兮兮的抱住江惟晏的腰，將整個人埋在他的膛。
大顆大顆的眼淚又往下掉。
“當時已經是半夜，我無可去，便藏在草叢里，一直等到了天亮，遇到了幾輛鏢車，便跟著他們，才發現了附近的柳川縣城。”
“我帶了些從府中拿的財，流匪還未來得及搜，到了柳川后，害怕孤一人再遇到危險，便去了此地的教坊司，這才有了暫時的容之所。”
說完后，又仔仔細細的將所有的細枝末節思考了一遍。
確認無誤后，才張的等待著江惟晏的下文。
還好陳若云先前給說了有流匪的事，正巧用上，反正那伙流匪已經走了，再無對證。
心底松了一口氣。
江惟晏聽完一怔。
怪不得妝匣里空無一......原來竟思慮的如此周全。
他的眉微蹙，燭下的側臉剪影如同雕刻般完，輕的落在黑眸底，彌漫著細微的心疼。
滾燙的淚珠滴落在他的手背，順著明顯的青筋下，他一遍又一遍的替去淚水。
“原來如此......緋櫻，對不起，是我沒護好你。”
江惟晏此時的心復雜緒錯，其實這件事本來的源頭就是他，而沈緋櫻不過是遭的無妄之災。
自己先前竟然還那樣懷疑......不過是個弱子，如何斗得過那些險惡的政敵。
據沈緋櫻的話，江惟晏已經自梳理清楚整個事的原委。
江南一帶有流匪的事他是知道的，當初調查錦州時，手下的人匯報過。
后來錦州員落馬，京中龍鱗衛前來捉拿，不止是流匪，連平日在城中為非作歹的惡霸和盜賊都跑了個七七八八，害怕朝廷趁機清算。
所以，那夜被放火燒宅之后，沈緋櫻雖然逃出卻不幸被正在逃亡的流匪打暈帶走，柳川是離錦州最近的城池，所以還沒來得及搜去財，便被功逃走......
這真的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但凡是了財，或者沒有逃走，后果不堪設想。
沈緋櫻只覺到有人的抱住了。
他信了。
一聲嘆息，心里總算重新變得踏實。
沈緋櫻哭的有點累，此時靠在他的懷里，溫暖的覺讓有一些困。
哭戲是最消耗緒的，以前嬤嬤都是持著馬鞭站在旁，哭不出來要打，哭的難看也要打。
好在，都過去了.......
但是現在看來，在權貴的邊，不會哭的話可能是要出人命的。
此刻腦子暈乎乎，許多莫名其妙的想法彈出來，像是吃了毒蘑菇，思維跳躍極快。
高度張又提心吊膽的緒褪去，已經在睡著的邊緣。
江惟晏憐惜的抱著，靠在簡易的床架上。
許久未曾合眼的他也終于覺到了困意。
他低下頭，下輕輕蹭了蹭烏黑的發頂，低聲道：“明天早上，就和我一起離開，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你可以信任我。”
“唔......”
懷里乎乎的應了一聲。
在此刻，兩人都安心了。
年小心翼翼的挪了挪位置，用更好的姿勢將圈在懷里抱著睡覺。
此刻心思澄明，完全沒有一點念，甚至有些舍不得睡。
修長的手指輕輕著臉頰上的，目不轉睛的盯著的睡。
好像一段日子不見，長了些，看來過得不錯。
黑如羽的長睫輕輕的，好幾次都險些被他的作弄醒。
江惟晏又開始覺得新奇，他觀察著懷中的睡，連日的疲憊都像一掃而空。
哪怕床就平鋪在下，但他還是舍不得放開，就這麼沉甸甸的抱在懷里。
夜漸深，桌上的燭心‘啪嗒’一聲便燃燒殆盡，化作黑暗中的一縷青煙。
......
......
窗外晨鳥啁啾，嘰嘰喳喳的聲掠過枝頭。
沈緋櫻睜開眼，目的便是近在咫尺的年。
江惟晏側睡著，眉目間一向的冷冽銳氣盡數收斂，留下的只是寧靜與安詳。
長長的睫在眼下投下一點淡淡影，鼻梁高，呼吸均勻，微微起伏的薄因放松而失去了平日的凌厲冷漠。
凌的襟下，約出的一小截膛，因呼吸而緩緩起伏，冷白，卻摻雜著舊日留下的淺淺疤痕。
他修長有力的手臂環著的腰，沈緋櫻微微抬頭，看著眼前安靜睡的年，心口忽然有些酸。
好像個大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