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一隊人馬正在移。
云朗坐在馬車里,掀簾看著外面,吐出一口濁氣。
終于到了!
誰能想象到這些日子他究竟吃了多的苦!
江惟晏!
“師,進城后我們要不要先去找個客棧,換服?”
“不要!直接去找他!”
云朗想也不想就拒絕。
“可是......”
棋奴為難的看著面前主子的模樣。
和逃荒的難民沒什麼兩樣了。
那一爛服他怎麼也不換,非要穿在上。
為下人,有時候確實搞不清楚主子到底想干什麼。
龍鱗衛有牌子,一路上都非常順利,很快便抵達了江惟晏的府邸。
云朗下了馬車,抬頭看見面前氣勢磅礴的新府宅,二話不說就往里面進。
“師!這些流匪安置到哪?”
后有人大聲問道。
“我怎麼知道,問你們的主子去!”
他沒好氣答道,徑直走進府。
守在門口負責通報的人眼尖,連忙朝著江惟晏的屋子去了。
但云朗的速度顯然更快。
前一句才聽到通報,后邊就聽到門外傳來疾步聲。
蒼麟正在整理手里的劍,門口出現一道影,他下意識的抬頭,卻被嚇了一跳。
“你誰啊?這也是你能進來的地方?出去。”
他上前兩步,便要將門口那人往外趕。
走近了卻猛然頓住,彎腰低聲抱拳行禮。
“師。”
然后乖乖的退到一旁,低著頭不說話。
江惟晏惻惻的坐在書案后,抬著眸,看向他們兩人。
云朗狠狠的剜了蒼麟一眼,才繼續朝屋走。
他想好,見到江惟晏的第一眼,就要鼓起勇氣先來一頓訴苦。
但是。
那一眼過去,他的話卡在嚨里,愣是吐不出來。
江惟晏坐在書案后的椅子上,子斜斜倚著,姿態慵懶,卻莫名帶著迫。
一條長隨意踩在座位上,膝蓋高高支起,單手搭在上面,另一條踩在地面,作散漫得近乎無禮。
可在他上,這份姿態卻襯得愈發鷙。
他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地盯著他。
云朗心頭一滯。
連那在心里演練了幾十次的話也變了:
“小殿下......你這坐沒坐相......”
他太子師的職業病犯了。
說完后自己都想給自己一個耳刮子。
江惟晏冷哼一聲,道:“管上我來了?”
?
云朗深吸了一口氣,尋思這里還是得說道說道的。
“小殿下,微臣的職位您不是不清楚,只要是皇子公主,都多歸我管點,你這個......”
江惟晏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人都帶回來了嗎?”
“帶回來了。”
他偃旗息鼓,回答的很快。
算了,不跟頭小子一般見識。
江惟晏站起,垂眸,從桌面上拿起一條嶄新的皮鞭。
然后站起,一言不發的朝外走去。
直到他的影消失在門口,蒼麟才上前兩步,小聲提醒云朗。
“師,公子今天心不好,你這......”
他的目掃視云朗上的破爛服,有些同的繼續說道:“還是去換了吧?若不嫌棄,我的房間還有服可以給你先用。”
云朗盯著年遠去的背影。
他也看出了江惟晏心不佳,這可是出了名的小魔王,天子近臣都知道。
不知道又是誰惹他不高興了。
蒼麟離得近,聞到云朗上傳來的味道,著鼻子,不聲朝一側移開幾步。
用有些怪異的聲音建議道:“師,先去洗漱一下吧,要不然趕不上公子審問流匪了。”
云朗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知道了,你屋子呢?對了,你服再給我一套。”
那要是早知道是這樣,路上就去換新的了。
他也要郁悶了。
......
蒼麟遠遠瞧見江惟晏站在幾名跪著的人跟前,四周環伺的龍鱗衛甲胄鮮明,森然肅殺。
而他,手里正握著一條烏黑的皮鞭。
年形修長拔,墨長衫隨風獵獵,眉眼冷峻。
蒼麟到了跟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江惟晏頷首。
后有人搬來椅子,他就在那些流匪面前坐下。
此刻艷高照,也不二話,懶懶問到:“一個多月前,在錦州,你們做了什麼。”
面前跪著的那些流匪已經被調教過了,此刻戰戰兢兢,一句求饒的廢話也不敢多說。
為首的那人著頭皮說道:“稟......稟大人,一個月前,我們在錦州......”
他聲音發,額頭冷汗順著臉頰滾落,嗓子像被掐住般干。
“先是在道上攔了幾輛馬車,搶了些商賈的錢財貨,還......還傷了幾個護院。”
“還有許家的鏢車......我們劫了些財......”
“后來夜里闖進過兩戶人家,洗劫了銀兩首飾,把院子里的牲畜也牽走了。”
說到這兒,他眼神飄忽,聲音更低:“我們還劫過鄉間挑擔賣菜的小販,他們錢買路。要是不出,就砸攤子、打人......”
旁邊幾個匪徒瑟瑟發抖,著脖子不敢。
“大人......就,就這些了。”
江惟晏不耐的抬起眸,鞭子握在手中,支出,拍了拍匪首的臉。
冰刺刺的覺讓匪首渾一。
“不是這個,再好好想想,要是再想不到,就要吃點苦頭了。”
他語氣輕輕的,此刻和平日里風霽月的年郎簡直天差地別。
“還有哪......還有哪個啊大人,小人剛才說的就是全部了啊大人。”
匪首都要哭出來了。
這一路上他算是早就看明白,面前這伙人啊,這輩子他都惹不起!
更何況這些人的主子!那就更是不知道是什麼份了!
一側的龍鱗衛上前來,直接踹了他一腳,手被綁著,一下便躺在了地上。
“錦州大火那晚,你們在哪?”
“大火......大火是哪天啊?”
龍鱗衛上前又踹了他一腳:“還在這兒廢話是吧?”
“我想起來了那天我正和兄弟們在錦州城外客棧清點貨呢,大人,這火不是我們放的啊!”
匪首的眼睛睜得溜兒圓,一副死證清白的樣子。
江惟晏皺眉,他松開了手中蜷著的鞭子,朝地上狠狠一,巨大的響聲將眾人都嚇得一。
“那晚,有沒有趁機劫持一個姑娘,上了馬車后,你們便逃往了柳川方向,說!”
匪首震驚的看向他,巍巍的說道:“沒有!真的沒有!哪有什麼姑娘,我們劫財可不劫,劫多麻煩啊還要管一口飯,弟兄們都是東躲西藏的,帶個人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