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朗想了想,道:“那日我去皇宮見陛下,順帶領了旨意去找公主殿下,考察的學業,那張帕子便是在公主那兒撿到的。”
說到這兒時,他還打量了一下江惟晏的神。
卻沒發現異常。
對面的年用指骨敲了敲桌面。
“說重點。”
“哦,好。”
“那日我去了花園,卻看到皇後娘娘準備辦賞花宴,京中適齡的貴都去了,公主說,皇後娘娘要給你選太子妃。”
“然後呢?”
“然後公主還說,‘母後要給他選太子妃了,讓他趕帶著心上人跑吧!跑的越遠越好,最好誰都找不到!’”
雲朗選擇了傳達原句。
江惟晏坐在對面,晴不定的盯著他。
然後帶著幾分咬牙質問道:“你怎麼不早和我說!”
“嗨呀,小殿下,這皇後娘娘之前給大殿下也是這麼說的,但也不是沒選嗎?”
雲朗有些心虛回答。
“你覺得對我的包容度,和大哥一樣?當年宮中爭鬥,後妃下毒導致大哥雙殘疾,母後自然對他心生愧疚,我呢?”
他反問。
江惟晏對此倒是看得明明白白。
皇後對他的態度一直是嚴厲的,只不過他養在祖父祖母那兒,平日管不到罷了。
這以後當了太子,離了祖父祖母的庇護,在京中生活,必然是要管著他的。
他也正為此煩惱。
雲朗眼神飄忽:“唔,皇後娘娘也是為了殿下好嘛,再說了......自那日後,我也沒聽到宮里傳來的消息,應該是沒選的吧......”
江惟晏冷笑一聲。
朝雲朗靠近了些,問道:“師手眼通天,這次你跟在我邊卻沒收到消息,難道還不是最壞的消息?”
聽到這,雲朗臉一變。
驀的站起來:“壞了!不會是防著我吧?”
江惟晏看著他那一臉震驚的模樣,懶得追究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
“這件事,除了我以外,還有沒有告訴其他人。特別是......”
那雙狐貍眼帶著警告和淡淡的殺氣。
此話一出,空氣凝滯。
雲朗抬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桌上冒著霧氣的茶水。
“沒有啊,就只告訴了你啊。”
他面上發懵,似乎不明白江惟晏為何有此一問。
“你確定?”
“當然了,我是那種背後嚼舌子的人嗎?太子妃之事茲事大,陛下那邊兒還沒定下來呢,我怎麼可能到傳?”
“你最好是,若被我發現你說話,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將茶盞中的水一飲而盡,然後重重放在桌上,江惟晏起離開。
他沒有回房,反而朝府外走去。
雲朗的視線一直追隨到他的影消失。
然後咽了咽口水。
莫不是......沈姑娘那出了什麼問題?
他的腦袋迅速運轉。
正巧旁邊有個小廝路過,他招手喚住他。
“你去沈府幫我探探消息,看看沈三小姐在不在府。”
“是。”
半個時辰後。
聽完這位小廝的回稟,雲朗整個人都呆住了。
啊?怎麼會這樣?
沈姑娘不見了?
為什麼?
他現在也想不明白了。
但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他要瞞住給沈緋櫻泄過選妃的信息,萬一真是因為這個離開的,那他豈不是完蛋了。
雲朗上起了皮疙瘩,但很快,他又想到另外一層上了。
沈姑娘居然能在江惟晏眼皮子底下逃跑,真是厲害,看起來頗有心得。
所以......
上一次抓到的那些流匪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他都想到這了,小殿下難道想不到嗎?
唉,說出去的話沈姑娘是一點兒也沒聽啊,不但沒聽,還把他也利用了。
......
太在天空偏移幾寸,沈緋櫻走的腳底都酸了,總算是看到了河岸邊的一個野渡口。
正巧在那還停著一艘船。
沈緋櫻上前去,上的外紗已經被風吹干,里面黏膩的有些難,但現在出門在外沒有辦法。
正巧船夫在那解繩索,連忙上前去。
“船家!”
大概是一路息廢了嗓子,聲音有些啞。
那人回頭來,是個大約六七十歲的老頭子。
“姑娘,要坐船嗎?可是......”
“銀子我有,船家,拜托幫幫忙,我趕時間。”
沈緋櫻連忙拿出了懷里的銀子。
現在最好趕離開這,要是江惟晏的人追來,就麻煩了。
河面上那船裝的十分典雅,看起來應該是城里的游船,這在城里坐船是要去碼頭買位子的。
很中途靠岸。
也是運氣好,估計正好船上的人下來解決個人問題。
這時,那船艙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讓上來吧,順路載一程。”
沈緋櫻的目看向那邊,船簾幕後有人影坐著,姿態悠然,袍在暗看不分明,只有修長的廓和一截雪白的手腕偶爾在影里一閃而過。
沈緋櫻便知道這可能是包船的人。
還是將銀子給了船夫,然後踩上船板,手掀起船簾。
“多謝。”
溫聲道謝,抬眸一看,卻不由得愣了愣。
船艙里,一個俊的男人坐在窗邊,靠著河水那一面,欣賞著景。
他穿著月白的袍,袖口繡著極細的暗紋,線微弱卻襯得愈發白得近乎明。
他抬眼來,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眉眼溫潤清雋,像畫中人一般,卻因病弱顯得有幾分薄涼的倦意。
那抹淡笑不咸不淡,既像溫的禮數,又像在隔著一層簾幕觀察。
舉手投足里竟讓沈緋櫻覺到一種尊貴孤寒。
最關鍵的是,這人長得......怎麼有點眼?
沈緋櫻再次道了謝,便自己乖乖的躲到角落里去了。
上的服很,有些難,沈緋櫻在想要從哪里下船,好去買新裳。
“船家,我們接下來去哪?”
窗邊的男人忽然朝船頭問道。
豎耳恭聽。
“公子,下一個地點是河灣塢,大約酉時到。”
“好。”
男子輕聲回應。
船夫又說:“姑娘也是好運氣啊,這位公子包了船,沿著這河到了此,正巧是歇了歇,就被姑娘遇上了。”
沈緋櫻一愣,難道不是襄州城碼頭的游船嗎?
隨後,激的目看向那位俊俏公子,表面上的漂亮話還得說。
“多謝公子相助,公子,你們是從哪來的呀,我也是外地的,說不定我們還是同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