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讓他不娶自己喜歡的子,可那人呢?如今可能見著半個影?總用這些理由搪塞我,實則就是不想娶妻,都這麼大歲數了,這個位置上又有那麼多人虎視眈眈,我們怎麼能不急......”
聽著常氏發牢,江麟兒雙手撐著自己的臉,眼神木然,一字一句的問道:“母後,那人會有的,放心吧。”
“放心?那他要是四十歲才喜歡上一個姑娘,我爬出皇陵來看我的兒媳?這不荒唐嗎,我看他就是不開竅,就得我著來。”
“噗。”
江麟兒被這一番話弄笑。
怎麼發現母後急起來還可的。
“哎呀母後,你就別管這些了,時機自然就好了,別急別急......相比這個,母後,剛才我替你攔住了二哥,那我可有什麼獎勵?”
來了興趣,朝常氏邊挪了挪。
常氏一臉敷衍:“綾羅綢緞,金銀首飾,你去我庫房隨便挑。”
“我不要這個母後,我能不能......”
“不能。”
常氏站起,瞧了瞧天上的。
“今日出來也有些久了,妙燕,我們回宮吧。”
“哎呀母後你怎麼這樣......”
江麟兒嘰嘰喳喳的纏了上去。
六月的荷葉鋪天蓋地,青碧如傘,托起一朵朵初開的白花苞。
剛才賞荷的人已經散去,只余花桿隨風而。
......
江惟晏出了皇宮,一言不發的朝著東宮而去。
他昨夜已經說服了皇帝,理好京城的事後,便可以前往雲州,親自打探鐵勒部國的消息了。
這一次需要抓住的是丞相與那邊勾結的證據,丞相府不好率然查探,但鐵勒部國不同。
這麼多年,張興懷也不是白混日子的,京中肯定眼線眾多,所以不適合在這里手。
等到證據確鑿,才能扳倒他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勢力和關系。
他從未將朝局看的簡單,也深知人心的可怕和復雜。
沒有把握的事,他不會傻傻去手,這樣只會落人把柄,進別人的圈套。
蒼麟辦完了自己的事,早已經在門口候著。
見到馬車駛來,他才松了一口氣兒。
殿下一夜未歸,真怕他在宮里不開,若是惹了皇後娘娘不高興,兩人吵急眼就完了。
之前他已經在雲朗那里聽過宮里的事兒了。
以殿下的子,皇後要是真給他指了個太子妃......
難以想象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馬車簾子掀起,一道修長的影自里彎腰走出。
依舊是昨日的那黑袍,氣勢凌厲,神清冷。
只是近看時,眉眼間的清俊出些許疲憊,眼下浮著淡淡青。
蒼麟趕忙迎上前,低聲道:“殿下,沒休息好嗎?”
江惟晏略一點頭,嗓音低沉:“嗯,昨夜沒睡,一直在書房。”
蒼麟皺了皺眉,猶豫著勸道:“要不要先回去歇一會兒?”
江惟晏抬手理了理袖口,語氣著不容置疑:“不用了,把那些折子拿過來。”
從書房新送來了一些折子。
正好到了午膳的時間,在蒼麟的勸說下,先用了膳,再回到了書房理公務。
只不過,這次面前擺著的那些折子,就沒有昨日那些繁雜之事了。
這些折子大多來自同一個地方。
雲州。
他站起,走到那幾個高大的書架前,挑選尋找,半晌才找到了一個圖冊。
在書案上展開,這是一本寫畫著雲州風的圖集。
江惟晏認真的著上面的容,陷思索。
雲州寬闊,地勢起伏緩緩,有著連綿不絕的丘陵與草原,清淺河谷蜿蜒,從草灘上流過。
那里的百姓以牧羊、牧馬為生,雖也有城鎮,但土地稀薄,耕作不易,糧食出產量遠不如中原錦襄之地,百姓多以市易換取糧米。
卻因水草,氣候適合畜牧,牛馬、羊、油、馬酪、皮等反了他們最擅長,最富足的產業。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不外如是。
相鄰北面靠著的便是鐵勒部國。
那是一個土地更為貧瘠的國度,山風冽,沙礫遍地,冬長夏短,幾乎無可耕種之田。
百姓多半逐水草而居,依靠狩獵、放牧為生,外來商旅稀,卻盛產良馬,民風豪氣爽朗,個個都是好戰能戰。
他們的生活算是良好,但比不上大武朝糧草足。
江惟晏細細的查看了那些文字,一邊還在思考著襄州的事。
面前的那幾張折子也被他打開細看。
多是一些邊境吏上報。
鐵勒部國明面上年年進貢馬匹,口口聲聲說歲歲安邊,可折子里寫得清清楚楚:最近總有小騎兵越界,在關外掠走牧民牛羊,在雲州丘陵一帶燒毀驛站,劫掠商旅。
折子里那些員一律小心翼翼地寫著,詢問了鐵勒部王庭後,那邊給出的話都是些:“是游獵之人”“不屬鐵勒部王庭”“勿因小事壞了兩國面”等話。
這讓大武朝駐守邊關的吏十分頭疼,畢竟這確實算是兩國邦的大事。
若是理不好,那他們可擔不起罪責。
只能這樣一封又一封的上奏,不得都寫的清清楚楚,摘干凈自己上的責任。
江惟晏盯著那些容,黑眸深沉。
在他看來,侵擾邊關就是試探,無別的理由。
既然鐵勒部管不了他們自己的游獵人,那就他來管。
他的手指在折子上輕輕敲打,心里已經盤算。
襄州鐵礦之事有鐵勒部國的人手,是否是因為想要籌備兵,從而掀起兩國戰爭?
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就是通敵叛國之罪。
他的眸倏然冷了下來。
看來這麼多年已經過去,某些人已經不滿足于取一些小恩小惠。
打上竊國的主意來了。
這種事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
江惟晏把那些雲州來的折子都看了一遍,然後收了起來。
昨日自己回到京城後,城中鬧出了那麼大的靜,聽說這次抓的人多得連理寺的牢獄都快關不下了。
不過皇帝已經率先下令,誰在這個時候進大理寺,全部按照叛黨來算!明面上倒是安安靜靜,可誰又能知道底下是多麼暗洶涌。
江惟晏知道,要麼他繼續留下來應付那些人的試探。
要麼他趁大家還沉浸在恐慌中時,猝不及防的再次離開。
怎麼選,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