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惟晏抬眸,目狠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馬上調集兵馬,在澗下集結!”
“是!”
雖然不知道主子怎麼這麼快就改變了主意,但是他跟隨江惟晏多年,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來......
他很生氣。
急切的奔跑聲消失後,江惟晏再次看向了手中的紙張。
中間一行字猶如巨刺扎他的心底。
頓時覺四肢麻木,頭腦有些發暈。
王帳歇息......關系親......
這才多長時間,就勾搭上了鐵勒部的大王子嗎?
如此急切......
他攥了那張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不愿意再看。
可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開始有了畫面。
居然敢承歡于他人下......
中酸痛難當,不清楚是因為憤怒,還是什麼別的緒。
數秒後,他睜開眼,里已有一層薄紅。
本想將那張紙燒灰燼,可他抖著手,重新將它展開。
一點一點的折好。
放口。
昔日溢滿意的眸已經如同狂風雲洶涌,寒意鑿鑿。
屋外起了風。
今夜,草原丘陵上排起了長龍,深夜行軍,火把點綴,與天上星辰遙相呼應。
他未睡,騎馬帶著人徑直去了澗下。
這里的員得知他的份後,嚇得神魂都快沒了,哆嗦著手,呈給太子都護的信息。
烏蘭。
江惟晏凝眸,看見了這個名字。
但現在,其實這個人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有了一個合理的借口。
四周大小員跪了一地,子還有些抖。
他們都沒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一點準備都沒有!
江惟晏抬頭看了看天,若是按照以前的子,必然會直接率兵前去討人,但現在......
這烏蘭的信息明明各項都很普通,鐵勒部為什麼會搶他?
難不,他們就在等大武朝先行出兵?有了理由後,借機與大武決裂,起戰?
如果貿然帶兵前去,豈不是正中下懷。
到時候日子難過的可是兩國百姓。
想到這,那雙狐貍眼略微瞇了瞇。
“你們先在這里待命,等我命令。”
他要......親自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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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以來,邊關和睦,各種生意往來絡繹不絕。
江惟晏混在商隊中,打扮了一個草原人的樣子。
還有四個手極佳的手下隨行。
人越越好,才不容易打草驚蛇。
現在已經知道的是,傳信給他的人竟然是大哥江惟景的探子。
那樣嚴肅的王庭都能派人潛,大哥的實力果然強勁。
這樣也好,到了那兒也有人接應。
每個月的上旬和下旬,都有專門為鐵勒部王庭供貨的商隊從雲州各鎮出發。
他們拿貨,商隊拿錢。
如今正好是六月上旬的一支。
車隊行走在丘陵的綠草間。
馬群的背上都背滿了貨,這些地方沒有路,只能靠馬匹運輸。
整條隊伍猶如游龍,人數眾多,混在里面很安全。
很快,到了集休整的時候了。
黑的駿馬前,站著一個姿修長的年。
天上一朵白雲都沒有,烈烤著大地,只有那些青草綠油油的搖晃。
人們都有些奄息,隊伍很是安靜。
他抬起頭,看了看頭頂的烈日。
寬袖布長袍外罩著皮坎肩,腳上是染著塵土的長靴,腰間還系著一條嵌銅的皮帶。
黑發并沒有如往常般高高束起,而是散落松散的辮子,鬢角還有幾縷發被風吹,隨意披在耳畔。
領下掛了一只銅質的護墜,隨著行走輕輕晃。
在額頭抹了些草原常用的黑灰,以掩去過分清俊的五。
這地方一無際,遮的地方都沒有。
他想不明白,沈緋櫻怎麼會來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就那麼喜歡那個蘇拉圖爾?
越想越生氣。
商隊距離王庭有些遠,又是滿載,無法提速。
據商隊里的老人說,起碼得走三四天。
三四天......
就讓再快活三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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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緋櫻來這的第三天,已經覺吃要吃吐了。
每頓飯都是烤烤烤。
實在忍不住,和蘇赫雅說了。
于是,新鮮的蔬果和大米這才送王帳中。
草原上是沒有這些東西的。
沈緋櫻多問了一句:“咦?居然這麼新鮮。”
侍告訴:“每個月有商隊專門給王庭送這些新鮮貨,不過我們更喜歡吃食,這些東西吃了的太快了,如果王子妃想吃別的,可以告訴大王子,他會吩咐下一次采買的人的。”
沈緋櫻無視了那個稱呼。
蘇拉圖爾或許真的腦袋有問題,和他完全沒有任何關系,現在卻讓周圍的下人都喊王子妃。
說是什麼遲早都要的。
沈緋櫻剛開始有些生氣,但生氣也沒用,後來也就隨他去了。
自己該吃吃該喝喝。
不過有一點好,蘇拉圖爾從來不強迫做不喜歡的事。
拿起一個洗干凈的果子,一口咬下去,鮮甜的水在口中開。
起碼比羊要好喝點兒,同樣的,已經有些喝膩了。
斜躺在竹制的榻上,抬頭無神的看著頭頂的花紋。
不知道還要在這里待多久。
又為了一只‘幸福的米蟲’,到點兒了就睡覺,天亮了就醒,醒了就。
每日只需要考慮吃點什麼。
但這樣的日子下去,是要用子來償還的。
可不信蘇拉圖爾能這樣盯著一輩子。
這幾日對他搭不理,但對方卻十分熱。
男人的通病罷了。
六月份,草原上的天氣逐漸炎熱。
但晝夜溫差很大,白天在帳篷里熱的出汗,只能出去吹風。
晚上卻冷的要在帳篷里點炭火。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要有機會回去,再也不會來草原上了。
雲州都比這里好。
另一邊,蘇拉圖爾正在和手下們商討。
“昨夜澗下傳消息過來了,大武果然有行,他們集結了一些兵,不過,卻對外說的是,城外要新修道,工匠人手不夠,所以那些兵被臨時喊來挖水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