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惟晏站在那，與蘇拉圖爾相對視。
若他以自己大王子的份來，或許不用行禮，可他偏偏用的是使臣。
異國使臣見到太子，是要行大禮的。
蘇拉圖爾咬著牙，無于衷，只是上前一步，低聲問道：“和你有什麼關系？”
昨日一見，他亦震驚，沒想到沈緋櫻竟然是大武皇宮中的人。
其實從那一刻開始，他便知道了自己與大半是不可能了。
江惟晏挑了挑眉，不以為然道：“你想知道？不過你知道了也無用，何須多此一舉。”
“告訴我。”
蘇拉圖爾對于他的這種拉扯很煩。
江惟晏本想說和你有什麼關系，但覺得有些小氣了，還是轉換了說法。
“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若是我朝臣民，膽敢覬覦太子妃，本宮誅你九族。”
蘇拉圖爾拳頭了，但卻無可奈何。
與他計較就像是鬥，毫無意義。
冷笑一聲：“那你以後一定要看好你的太子妃，若我再遇到，你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了。”
沈緋櫻如何去的草原蘇拉圖爾很清楚，如果的份真的這麼貴重，那麼又怎麼會在雲州和妹妹蘇赫雅混在一起呢？
不過，個中緣由他也不想去計較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相比沈緋櫻，鐵勒部的臣民更需要他。
......
皇宮里恢復了安靜。
江惟晏徑直去了書房。
就在他會見江慶帝時，後宮的皇後早已坐不住。
“母後啊，您就別繞彎子了，那個什麼沈姑娘，是哪家的千金，我昨兒瞧著和景兒似乎關系匪淺，難不是景兒出去游歷時遇到的？”
皇後站在侍弄花草的太後邊急切的詢問。
太後在鄉下時一向起得早，昨兒來了皇宮後，有些睡不著覺，故而早早起來。
誰知皇後也一夜沒睡著。
“若是家世清白，那指給景兒為妃也未嘗不可。”
看著皇後那絮絮叨叨的模樣，太後一嘆，拍了拍的手。
“蘭芷啊，我知道你很著急，這景兒和晏兒都已經這個年歲了，尋常人家早就孩子遍地跑，但是你也不能錯點鴛鴦譜不是？”
常氏聽到母後這麼說，一時間愣住了，只是喃喃：“錯點鴛鴦譜？”
“景兒不喜歡？”
太後笑了笑，故意要吊著。
“蘭芷，你的兩個孩兒，格各不相同，這些事不得，由他們去吧，你天天在宮里清福便是。”
常氏卻嘆了一口氣。
“我倒是想，可這天下哪有什麼真正的清靜，我如今尚在，還能為孩子們考慮考慮，若是哪天不在了，誰又能真的為他們著想。”
“胡說，”太後板起臉，“你還年輕，說什麼胡話。”
常氏一臉哀嘆：“母後啊，有些事您不知道......我上倒是有些老病。”
太後面微變。
想了想，沉聲說道：“張家人做的？”
常氏倒是平靜了些：“不是也會有別人。”
這下，到太後無言。
各有各的因果，做父母的，其實從來手不了子的人生和選擇。
拉著皇後的手，兩人走進殿去。
婆媳兩人說了許多，越說太後越是沉默。
“母後，您也別太往心里去，說白了，是兒媳自己無能，這才導致那些人興風作浪，包括景兒的......唉。”
皇後如今倒是看的很開。
只是有些後悔。
太後見此，長嘆一聲。
“各有各的命數啊，蘭芷，不要怪母後，母後與你父皇一輩子心念簡單，你看，也不怎麼手你們二人之間的事。”
“我明白的，母後，兒媳從未怪過你......也不怪任何人。”
只是覺得自己做的不夠好，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太後看的清楚，也只是在心中嘆息。
世上清醒的人又有幾何？各有各的孽障罷了。
能守得自，已經是功德。
兩人暢聊許久，這時，一個小太監從殿外匆匆趕來。
“參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陛下有請。”
常氏有些疑，看向太後。
倒是後者坦然：“那走吧。”
-
書房。
江惟晏站在正中間。
此刻，祖父祖母，父皇母後都在。
四人坐在椅子上，齊齊盯著他，就像是審問。
“你居然要求娶沈緋櫻做你的太子妃？”
皇後驚訝。
“母後，我與緋櫻認識許久，兩相悅，懇請母後全。”
江惟晏不卑不的回道。
對于兒子的突然開竅，常氏覺得算是個驚喜，可又覺得有些太突然。
這子都不知道底細。
京中一眾知曉底細的貴一個不選，居然選個從未聽聞的。
皇後想了想，又問道：“沈緋櫻家世如何？”
“回母後，緋櫻是雲水沈家嫡三，家世清白，自小因疾送去雲州療傷，兒臣先前在雲州與他相識，後來病好了，月前才接回襄州。”
江惟晏說到自己時幾乎是隨心所。
反正他們也查不到自己的行蹤。
皇後聽了，倒是覺得好笑。
“所以人家姑娘才回家，你就來求娶？怪不說這麼多年我給你相看了那麼多，居然一個也瞧不上，原來等在這兒呢？”
“為何不早說？”
到這兒時皇後瞪了他一眼。
消遣呢？
江惟晏毫無波的回道：“因為之前病沒好，說了您肯定不同意。”
皇後抬手扶額，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但晏兒親自來求娶的，也算是一件好事。
“襄州雲水沈家......好像有些印象，對了，陛下，臣妾記得朝中有一人，喚作沈易安，他便是雲水沈家的人吧？”
“朕的戶部侍郎沈易安？”皇帝驚訝，然後笑道：“記不錯，他確實是沈家的嫡公子。”
其實皇帝已經同意了他的請旨，只不過這事兒，還得過問皇後才是。
“倒是不錯，世瞧著沒什麼問題......”
已經這個年歲了，皇後如今沒啥執念，只想著他能趕娶妻生子，安定下來，不要天天總是想著往外跑。
江惟晏瞧著眼里又有些猶豫，恐怕又要拿出那些考試一般的問題了，于是轉眸看向江慶帝：“父皇，母後也覺得不錯，那就下旨吧。”
“別急，等會兒，急什麼？”
皇後瞪他一眼。
然後果然不出他所料。
“找個時間，你帶著沈姑娘來宮里見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