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還是莫要讓別人輕視才對。
本就不是京城本地人,所謂娘家遠在襄州,朝中更是沒有得力人手。
這讓其他人如何信服?
若猜得沒錯的話,如今自己在風口浪尖,怕是有不人樂得看出丑。
出丑的手段嘛,那自然是多多益善。
最好,可以丟了命。
沈緋櫻眼里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思緒。
十幾年來到的教導,還有耳濡目染,都在告訴,心是一種病。
別人不會對心,同樣的,也不會。
乖甜白的坐在那,心里卻黑的流心。
甘愿用壞心思去揣度別人,這樣就不會欺負了。
過了一會兒,宮才帶著梳妝完的重新回到了正殿中。
“走吧,與我同去。”
沈緋櫻朝四周看了看,沒見著江惟晏的影。
大宮妙燕補充道:“太子殿下剛被陛下召見。”
這樣啊。
沈緋櫻點了點頭,心里倒是沒有什麼緒波。
總不能依靠江惟晏一輩子。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不學以致用,豈不浪費了十幾年的。
皇後走在前面,恬靜的跟在後面。
任誰看了都覺得乖,可偏生是最不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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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熱,只是上午,火辣辣的太落在上時,就已經覺得發刺。
後花園中,曲廊深深,香風夾著荷葉的清氣緩緩游走,水粼粼,微風一拂,便將碧波上的香氣散作滿風。
浩浩的倚仗比那池中荷花還要引人注目。
錦傘列,珠簾輕搖,宮執扇侍立,後侍從綾羅疊疊,一路將氣勢襯得端莊肅然。
沈緋櫻一眼去,將那些婷婷裊裊的影都收眼底,然後面不改的移開眼眸。
先前在錦州見到的場面還是小了。
“參見皇後娘娘。”
“都免禮吧,今日本宮邀你們前來賞花,各位都隨意些吧。”
“是。”
眾緩緩起,然後目齊刷刷的都落在皇後側。
這便是那位最近風頭正盛的子嗎?
沈緋櫻面平靜的站在那,眼里只有皇後的影,亦步亦趨的跟著皇後,乖巧的很。
頭頂的樹葉隙落下,灑在絕麗的臉龐上。
人群中有些細微的。
果真是難得一見的人。
清麗出塵,如同芙蕖仙子。
沈緋櫻安靜地坐在次席,旁一群香鬢影的貴頭接耳。
得到那種若有若無的目,探究、輕蔑、乃至敵意。
這麼快就顯出來了?
有人輕聲笑道:“聽說這位沈姑娘是襄州人?那邊倒是遙遠,未曾去過,可否請沈姑娘告知一二。”
沈緋櫻轉眸看向問話的子,一淺長,容貌不錯,神也溫和。
只是這話看似詢問,實則在試探。
哪有一上來就讓別人介紹襄州的,若沈緋櫻真是按所愿,老實的說那一大堆,想必下一秒就會有人捂笑開。
溫婉的抿了抿,聲道:“家里自小管得嚴,若說起來,我也不太悉。”
聲音輕,卻在尾音添了幾分不疾不徐的涼意。
皇後倚在一側,未言,只含笑觀之。
這才哪到哪。
此次宮不止是小姐,還有命婦,那自然是該和那些人相的。
于是,這里便只剩了些年輕的小姐們。
妙燕跟著沈緋櫻,當做照看。
那邊坐著的是衛國公府的大小姐衛瑩,一淺紫羅,眉目含笑。
而另一側,是太常寺卿之蘇瑾,神態婉。
都是妙燕在耳邊輕聲告知的。
沈緋櫻一掃,大致知道們二人看起來是地位最高,其他的貴都在們之後。
“聽聞沈姑娘,原是在雲州長大,對襄州不甚悉倒也正常,不過沒想到那樣偏遠寒冷的地方,沈姑娘竟出落得如此靈。”
衛瑩微笑著開口。
沈緋櫻抬眸,角微微一彎。
“承蒙衛小姐夸贊,緋櫻不過俗骨凡胎,怎比得京中諸位名門閨秀出塵。”
衛瑩笑意一滯,又想再言,卻被蘇瑾接了話頭。
“沈姑娘出雖微,卻能得皇後娘娘青眼,這份福氣,也是旁人求不來的。”
語調溫婉,字字似在褒獎,細聽之下,卻像是將‘出雖微’四個字細細剜人心。
襄州一個世家罷了,們是不眼的。
沈緋櫻抬眼,目若水。
“蘇小姐說笑了。世間人貴在真心,不論出高低,只要心凈如蓮,便無塵可染。想來皇後娘娘也是這般想的,緋櫻才得如此看重。”
才不會貶低自己呢。
短短數語,席上幾位貴皆出不同神。
這沈姑娘看似謙卑溫婉,但好像又完全不一樣。
句句有回擊。
“沈姑娘這句話倒說得好。”
有位小姐放下茶盞,目在眾人之間輕輕一掠,“世間之人,若皆能如蓮心凈,便了許多紛擾。”
沈緋櫻抬眸看了一眼,那位說話的人卻看向蘇瑾,眸淡淡。
忽然察覺這京中貴之間也分了不同派系。
真是麻煩啊。
好想回家。
柳川的那房產放了許久,估計也沒人打理。
沈緋櫻側眸,看向遠荷花的眸里藏了淡淡憂愁和無聊。
風自水面卷來,荷香更濃。
遠傳來幾聲鸝啼,襯得池畔更添一分靜謐。
衛瑩轉眸,溫聲道:“聽聞諸位皆擅詩文,今日難得一聚,不如以荷為題,作一兩句清詞助興。”
此話一出,其余貴附和。
們極為擅長這些詩詞。
就連皇後們也聽到了這邊兒的靜,遙遙看來。
衛瑩第一個起,盈盈行禮,笑道:“那我鬥膽獻丑,給姐妹們打個樣。”
的嗓音清脆,道:
“翠蓋翻風舞玉塘,佳人照影弄紅妝。”
詞,眾人紛紛應聲稱好,笑語盈盈。
沈緋櫻垂眸,指尖過袖緣。
能聽得出,這詩雖華,卻無靈氣,只是在鋪陳辭藻,邀寵逢迎。
又有數人相繼作詩。
多是“風搖綠蓋”“香羅裳”的陳句。
們互相捧著,似笑非笑,眼角余卻一直落在沈緋櫻上。
“沈姑娘,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