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帝都說散了,大家就各自回了帳篷。
走之前,阿史娜眼眸一掀,挑釁似地看了一眼。
溫無月面上淡淡,心中卻是煩悶,若是往常,自然不會這般在意,從未懷疑過殿下對自己的心意。
但這幾日,本就與自家殿下起來爭執,這喀拉族的公主就撞在了氣頭上。
將玉飾往蕭北沉手中一塞,轉便向帳篷走去,竟是第一次沒有等自家殿下。
蕭北沉臉沉,讓陸行將外使送回去,立刻抬跟上了人。
他快走幾步,就追上了溫無月,看著那人抿的角,知道是生氣了。
兩人沒說話,進了帳篷,溫無月未吃午膳,此時頓覺腹里陣陣疼痛。
“聽雨,打點水來。”聽雨看著神不渝的兩個主子,低聲出去打水。
拿水凈了手,便坐到了鏡前,拆起了頭飾。
蕭北沉看著人,無奈道:“怎麼還生氣了?”
“月兒沒生氣,殿下又沒做什麼。”聲音冷淡,拆下了發間的簪子。
蕭北沉聽著那不咸不淡的語氣,心頭也激了點火,上前一步,扼住那拿著簪子的手,“不氣那一眼都不看本殿。”
他從未對耶律宏的妹妹有過什麼印象,聽阿史娜的話,似乎自己早就救過他,或許是在戰場上,蕭北沉思索片刻,卻也沒理出頭緒。
手中的小手被開,“殿下是太子,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何必管月兒的怎麼想。”
上不適,心中憋著幾日來的煩悶,說出口的話冷得事不關己。
蕭北沉皺眉,呵,想做什麼,自己做的可沒眼前人做的多。
一時間,氣氛變得劍拔弩張,兩人都未在開口。
最終還是蕭北沉先敗下陣來,“那阿史娜本殿并無印象,若是月兒介意,本殿就給陸行去管。”
溫無月輕咬間,只覺滿漫上一陣無力,介意什麼,皇家的人不都是後宮充盈。
若以後殿下登上大位,這後宮怎麼可能就只有一人,從前未想過,今日卻是因為阿史娜想到了。
外族公主、家小姐,這天下的子不都由他予取予求,就像中秋月宴上,皇太後還想給他指蕭怡。
自己又憑什麼能獨占殿下一輩子,更何況,若不是醒來後便一直黏著殿下,想必現在殿下還對自己避之不及。
心中郁結便鉆了牛角尖,在心頭的不安盤錯節,像冬日的雪球越滾越大。
“不必了,殿下是太子,如今只有我一個正妃已是難得,將來反正還會有側妃側室,不必委屈自己。”
口是心非的話,傷人傷己。
話音剛落,一只有力的手便鉗住了的下,蕭北沉臉隨著的話越來越冷。
“太子妃,說的可是真心話。”淬著寒意的眼神盯著眼前的人,蕭北沉狠狠道。
下被的發疼,溫無月不由地揚起脖頸,“自然……是真的。”
“呵,好,很好,”似是被氣急,冷峻的臉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莫不是太子妃的哥哥來了,本殿就用不上了。”
杏眸睜大,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溫無月恍然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原來這幾日,殿下是這麼想的,以為自己跟千之哥哥有什麼。
水霧漫上眼眸,溫無月心口像是驟然空了一塊,只覺得呼吸都變得艱困難。
胃里疼痛翻滾,心緒起伏之下竟是愈演愈烈,額上冒出了細的汗,一雙眼睛卻仍是倔強地看著他。
“殿下……怎麼想都好。”
蕭北沉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看那人傷的神,心中竟是有些慌,手一甩便離開了帳篷。
他心中煩躁,直直去了馬廄,翻上了烏駒,就策馬而去。
後的將士想要跟上,被他冷聲喝退。
影六看著殿下跑遠的影,又回頭看了看帳篷,表示不懂,咱不理解。
直到那人出了帳篷,溫無月才手捂住了腹間,脆弱的胃中早就作痛,此時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忍了幾息,才聚起力氣走到了床榻邊,服也未便倒在了床上。
蕭北沉策馬跑出很遠,獵場里滿是四季常青的樹木,雖然已至深秋,仍是郁郁蔥蔥。
遠山含黛,他立在馬上遙遙看了一會兒,心中才散了幾分怒意。
想到溫無月那話,什麼側妃側室,他若想三妻四妾,何須等到現在,難道自己的心意到現在都還不信。
想起剛剛那雙落淚的眼睛,蕭北沉又添了幾分自責,韁繩的手骨節泛白,自己明明知道與容千之并無男之,卻沒忍住口傷。
他自問不是這般不理智之人,卻一次次因為自家太子妃失了控制。
聽雨立在帳外,太子殿下走得時候好像發了很大的脾氣,娘娘定然傷心,哎。
*
赤山的夜晚是空曠靜謐的,一無際的林木,在夜中模糊著廓。
獵場前方的空點上了一堆一堆的篝火,柴火燃燒發出畢剝的聲響,火映的每個人的臉都和了幾分。
即使白日里沒消耗力,將士們仍是一個個力旺盛,圍著火堆喝酒烤。
蕭北沉回來時,正好遇上了從遠過來的阿史娜幾人,順勢一同坐到了最大的那個篝火邊。
他心懨懨,也懶得招待,只顧執杯飲酒,不時有大著膽子上來跟殿下討一杯的將士,蕭北沉來著不懼。
火照著他五深邃的面容,側臉出線條凜冽地下頜,阿史娜看的愣了愣。
當年戰場,跟上了耶律宏,那時不過十一,只想看看那個讓哥哥打敗仗的人是什麼樣。
戰場混,兩軍一即發,遠遠躲在隊伍的最後方,哪只羽軍驍勇,很快就踩踏進隊伍,逃不及,被將士沖翻在地。
那馬上銀槍黑甲的年,勒了韁繩,皺眉看了一眼,似乎覺得還是個孩子,長槍一挑,將上丟上了木塔,讓免于死在那場戰中。
後來知道,那就是將哥哥打敗的羽國皇子,蕭北沉。
“來日若有機會,殿下可隨阿史娜到北麓,北麓平坦又遼闊,抬頭便能看見璀璨星河。”阿史娜單手托腮,轉頭向著他說,言語間滿是驕傲。
蕭北沉沒理,又灌進一口酒,自顧看著燃燒的火焰出神。
沒見到月兒來,大抵還在生氣。
*
這邊聽雨一直守在帳外,見娘娘沒出來的意思,便想著自己送些吃食進去,可問了幾聲,都未聽見回話。
屏息等待,帳靜悄悄的沒有聲音,聽雨眉頭一皺,平日里,娘娘都會應一聲,這……
聽雨將簾子掀開了一點,見自家娘娘連裳都沒退,就躺在床榻邊。
夜間寒涼,這般睡著可要生病了,聽雨悄聲進了帳篷,想著給娘娘蓋上錦被。
堪堪靠近,卻是見自家娘娘眉頭皺,臉蒼白毫無,雙手按在腹間,似乎痛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