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陸行和陸湘留在太子府,溫無月披了件披風被蕭北沉抱在懷里。
太子爺給單獨分配了一碗湯和清粥。
看著桌上的魚,皺眉,“我也想吃魚。”
“不可,那魚有些辣,你傷還未好。”
“行叭,”溫無月小口喝著喂過來的湯,看了看埋頭吃飯的兄妹二人。
“陸行。”
“啊,娘娘,怎麼了?”
“那喀拉族的公主走了?”
陸行呆呆地點了下頭,“走了啊。”
“唔,你沒送送人家?”
“我……送了啊,大帝派我負責護送外使出城。”
“……”
溫無月搖頭,榆木腦袋。
蕭北沉自當知道想逗逗陸行,笑了笑滿眼寵溺。
陸湘撞了撞自己哥哥,“哥,我吃飽了!!”
“這就飽了?”
“飽了,咱們回家吧!我在這里會被狗糧撐死的!”
“??”
陸行一頭霧水,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妹妹拉著出門,只來得及喊了句:“殿下娘娘,我們先告退了!”
*
羽國的冬日很冷,快到年關時就會下雪。
霧國在更南邊,溫無月自小便未見過大學,往年冬日,也只飄零星幾顆雪粒子就沒了。
那落在地上的雪粒子本不了積雪,瞬間就凍了臟兮兮的碎冰。
肩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容千之用了上好的藥給養著,更何況宮里那麼多藥,堆的送到府上。
前幾日下朝回來,蕭北沉給帶回了一件新的狐裘,說是大帝賞下來的。
雪白的狐裘只有脖頸一圈是紅的,披在上暖和的不得了。
溫無月很是喜歡。
許是三皇子流放後,羽帝更重了幾分親,宮里就剩下個七歲的小皇子,兩個公主早已嫁出。
羽帝便讓蕭北沉帶著自家太子妃一起宮過年。
蕭北沉應了。
過年前幾日,羽都下起了鵝大雪。
飛雪漫漫,頃刻之間,皚皚落滿枝頭。
溫無月醒來時,雪已經下了大半夜,年前這幾日不用上朝,窩在自家太子懷里暖的不想起床。
“還不起呢?今日莫不是又要懶床。”
晨時略微低啞的聲音響起,溫無月只覺得耳邊麻麻的一片。
“不起不起,外面好冷。”
霧國的冬日可沒這麼冷。
蕭北沉失笑,點了點人的鼻尖,“可聽雨已經來敲過兩次門了,你再不起,門前的雪要被下人掃干凈了。”
清亮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下雪了,下雪了麼!!快快快起來。”
俏的臉上滿是開心的神,溫無月翻就從床榻上坐起,又被被子一把子裹。
屋里暖著地龍,倒不會凍著。
但才好,蕭北沉自然不慣著。
“等我給你拿裳。”
他起給溫無月拿了厚實的裳,才轉去穿自己的。
急著看雪,溫無月作很快地穿上了服。
一雀金裘做的紅團錦琢花裳,外面穿著同水雲小夾襖,腳上是保暖的羊皮小靴。
蕭北沉拿過狐裘給披上,小臉半埋在細膩綿的紅絨里,一雙杏眼水意盈盈,勾得人失了神。
“殿下,好了好了,可以了。”
迫不及待要出門,蕭北沉卻是不不慢的抓著,急的太子妃撅起了。
“怎的,這幾月越發養的氣了。”
“本宮可是羽國太子妃,不該氣麼,嗯哼。”
手里被塞了一個暖爐後,太子爺總算放出了房門。
冷冽的空氣撲面而來,滿目都是潔白無瑕的積雪。
院子里幾支梅花迎風綻放,點點紅梅綴的雪景越發生。
積雪足足有三拃深,小靴子踩在上面吱吱作響。
溫無月覺得新奇,踩著走了好幾步,又旋腰轉了個圈,披風上的絨輕擺,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只覺得滿心舒暢。
轉頭出了一個開懷的笑,琉璃似的眸子亮晶晶的,長而濃的睫像是在人心上撓了撓。
蕭北沉立在長廊下,看著,頭發。
“殿下騙人,這院子里本沒人走過。”
俏的聲音響起,溫無月幾步小跑上前,把暖爐塞在他手中。
剛想走開,腰就被一只手有力的勾住。
蕭北沉低頭,眉心微微了,靠近,輕聲道:“那自然是本殿代了不許人走,月兒可要獎賞獎賞我。”
他噙笑,如墨的眼神,人深。
溫無月墊腳親了他一下,腰瞬間就被人扣進懷里,狠狠親吻。
直到了子,才被放開,蕭北沉大方道:“去吧,不要玩太久。”
被自家殿下占了便宜,溫無月自然不會放過他,反手就拉著他走下石階,“今日殿下得幫月兒堆個雪人。”
蕭北沉無奈,老老實實蹲下人幫人堆雪人。
聽雨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他們高大冷峻的太子爺,蹲在雪地里堆一個……嗯,應該是雪人。
而自家太子妃蹲在一旁忙著指揮,“嗯,頭太小了,要再大一點”
“不行不行,子歪了。”
溫無月打眼瞧見了聽雨,“聽雨,快幫我去找個小辣椒,我要給雪人當。”
“好好好,娘娘,聽雨這就給您去找。”
大雪一連斷續下了半個多月,太子府院子里的雪人就一直呆到了第二年。
只要有人上門,太子妃娘娘必然要請人欣賞一番。
*
過年那天,蕭北沉帶著溫無月宮。
趕的是晚膳時間,除了羽帝,他們兩人,還有七歲的小皇子蕭北澤,其余的就是幾個得寵的嬪妃。
羽帝也算是長之人,蕭北沉的母妃是皇後娘娘,自從離世,皇後之位便一直空懸著。
後宮掌勢落在了慕貴妃手里。
慕貴妃名慕嫣然,是慕相的妹妹。
桌子是張紅木雕紋的大圓桌,蕭北沉坐在羽帝右側,溫無月其二,左側是慕嫣然。
倒是蕭北澤安排在了溫無月邊上。
“今日只是家宴,諸位不用拘著,也無需太過禮數,只當陪孤用頓飯了。
眾人應了,便低頭吃起了飯。
蕭北澤是怡妃生的孩子,怡妃是太醫院院首玉太醫的孫,今日卻是沒在桌上。
蕭北澤長得嘟嘟的,一雙眼睛烏溜烏溜,吃東西時格外乖巧。
溫無月坐在邊上,看著有趣,便給他夾了些吃食。
小家伙聲氣地說:“多謝皇嫂。”
惹得一桌人呵呵直笑。
羽帝看了幾眼,面上慈祥,笑道,“沉兒和月兒也該添個孩子了。”
催孕來的猝不及防,溫無月一時紅了臉。
蕭北沉卻是看了他一眼,出個意味深長的笑,“沉兒也是這般想的。”
一時間目都聚在了溫無月上,狠狠地在桌下了自家殿下一把。
前兩月還沒重生,日日跟殿下吵架,都不許殿下自己。
後去南源來回又耽誤了一個多月才和殿下……這……哪里能這麼快就有孩子。
此時慕貴妃開了口,“大帝這麼說,臣妾倒是想到,太子和太子妃已經婚快半年了,怎還未有孕,這是不是該再給府上添兩個人呀。”
席間氛圍一下冷了下來,羽帝也斂了神,斜了一眼。
慕貴妃吶吶地閉了。
蕭北沉眉眼一片霾,慕貴妃是慕相的人,蕭北郁被流放後,慕如煙原本想嫁皇家的如意算盤落了空,定然是找過這姑母訴過苦。
此番,是給自己的侄出氣,又或者,難道還想將慕如煙送太子府。
溫無月杏眸一挑,語氣比外邊荷塘里的冰還冷上幾分,“月兒對羽都不太了解,冒昧問一句,哪位皇子公主是貴妃娘娘膝下孩子?”
哪里不了解,慕貴妃宮十多載,可是一兒半都未曾生下。
蕭北沉幾不可見的勾了下角,自家太子妃果然氣得說不得。-
嗯,他寵的。
用過晚膳,兩人便回了太子府。
沒有坐馬車,大手拉著小手走在長長的宮闈里。
紅墻青瓦的皇宮堆滿了積雪,走出不遠。
就見蓮池那方向升起了煙火,兩人抬頭看去。
蕭北沉將人抱進懷中,在耳邊輕說,“新年順遂。”
“殿下也是。”
看完煙火,走到了宮門前,影六等在此。
兩人這才坐進馬車。
溫無月眉間皺了皺,還是說道:“殿下,這次見著大帝,覺得他子弱了很多。”
“嗯,蕭北郁一事,大帝還未寬心吧。”
“可月兒覺得,大帝上有一香味很奇怪,或許跟這有關。”
“你是說……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