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蕭北沉去了太傅府上。
將一塊梟羽令給了周老太傅，烏黑的令牌中間是一支金翎羽。
周老太傅沒有多說，只將令牌接過，妥帖收懷中。
拿了令牌，就等于趟了這攤渾水。
“臣兒有愧于太傅，但若必須去邊關，朝中一切只能指太傅照看。”
蕭北辰躬，神嚴肅，說出的話語堅定萬分，卻難免帶上一愧疚之意。
羽國朝堂之中，只有周老太傅能與慕相分庭抗禮。
自太祖大帝開國起周家出了三代帝師，滿朝文武誰不敬周家三分。
周老太傅一生教人無數，名下學子不了朝，占著重要位。
更重要的是，他一生清廉，為人正直，滿傲骨，是蕭北沉最信任的人。
太傅手，輕扶蕭北辰，他已年逾半百，隨朝堂沉浮數十載，自是心如明鏡。
他能當太子太傅，不是太子認了他，是他選了太子。
“男兒錚錚鐵骨不折腰，太子盡管放心、放手去做，老臣自當盡我所能護好這羽都。”
周老太傅看著自己的得意門生，眼中是贊賞與信任。
*
邊關夷城，暮至時，戰火大盛。
破城而的玄雷軍幾乎失心瘋般殺紅了眼。
見人就殺，見銀就搶，見就欺。
被刀槍砍傷的殘肢斷臂飛落在浸滿斑斑跡的長街。
火勢燒掉半座城池。
凄厲的哀嚎聲四起，直聽的人耳發麻。
玄雷軍踏足之地，如修羅場，似人間地獄。
耶律宏坐于馬上，袍染，神得意又猖狂。
*
報一封封加急送羽都，玄雷軍的來勢洶洶和殘忍暴都在他們意料之外。
不到十日，耶律宏已帶兵拿下城、四淵城、夷城，三座城池。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邊城將士浴而戰。
耶律宏此番帶領八萬大軍到邊關，出兵神速，有備而來。
幾番戰，只折損了不到一萬。
喀拉族人力大，驍勇，狠厲，邊關幾城的五萬將士苦苦支撐。
朝堂上氣氛張，陸行率領五萬大軍帶著補給已離開羽都三日。
照大軍行進的速度，還需兩三日才能到達。
蕭北沉心中煩憂，不是不信陸行，只是耶律宏沖他而來，豈會善罷甘休。
羽帝一直著不讓他離開羽都。
蕭北沉本該走的義無反顧，但他心里裝了人，多了份猶疑。
*
天氣慢慢轉暖，屋檐上的積雪開始融化，滴滴落下。
羽都慕相，邊關戰事，一樁樁一件件，都在蕭北沉的上。
溫無月見自家殿下每日食不下咽，憂心戰況，心中自是著急。
手上小腹，不想再添。
乖乖的，就讓爹爹遲一點再知道你。
蕭北沉遠遠就看見站在長廊里的人。
春寒料峭，的小臉凍得有些紅，像是站了許久。
那雙杏眼格外溫，遙遙看著遠。
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站的的人兒轉看過來。
間綻出一個清淺笑意，“殿下，你回來啦。”
蕭北沉快走幾步走到邊，將那雙手攏進掌心。
“怎麼在這站著，外面還冷，多穿點。”
他將那雙冰涼的小手放置邊，落下一吻。
含笑的人看著他，手上他眉間，“殿下再這麼皺著眉，月兒可不喜歡了。”
“是我不對，這幾日太多事了，也沒好好陪你。”
溫無月搖頭，飽含意地眼睛看著他。
良久，似乎鼓起極大的勇氣，“邊關戰，殿下可有打算？”
“月兒……”
蕭北沉知道，他必須得去，不管是為了那些被屠殺的百姓，將士。
還是為了羽國的長治久安，這一仗，避無可避。
耶律宏狼子野心，只有將他擒拿，邊關才能恢復平靜。
溫無月咬，眸中染上水意。
似有風吹過，不由打了個。
“月兒的殿下，有傲骨，有，有氣魄，怎會看著百姓苦，戰禍民。”
勾起一抹笑，眼神堅定，像看著朗星明月般著的殿下。
“殿下只管去做該做的事，不用擔心月兒。”
蕭北沉聽著的話，每一個字落在心口，只覺得心中酸。
他蕭北沉何其有幸。
將人抱進懷中，冷冽的臉上出一復雜又難言的神。
“我會很快回來的。”
“嗯，月兒會乖乖等著殿下。”
“要好好照顧自己。”
“好。”
“有事就去找父帝，找太傅，找容千之。”
“好。”
“還有太子令和梟羽營。”
“好，殿下何時變得這般啰嗦。”
不敢再聽，怕忍不住落下眼淚。
“嗯，本殿很啰嗦。”
“可月兒好，殿下晚間再跟月兒啰嗦吧。”
出笑意，假意開心。
不會讓殿下看見自己的眼淚。
不為擔憂，不為躊躇。
只需護好自己，為和孩子早些回來。
“好，那先用膳。”
他不舍地將人放開懷中。
驟然失去了熱源，只覺得心都空了一塊。
兩人慢慢往膳廳走去。
用過晚膳，又一起去浴池泡了澡。
誰都沒有開口再說什麼，就像往常一般。
夜里，蕭北沉將人抱在懷中，懷里的人卻不肯睡覺。
不聽話的小手在他口。
蕭北沉手抓住，輕嘆道：“月兒想做什麼。”
溫無月近，的趴在他口。
腹中孩子不過兩個多月，本不該行房事。
但就一次，心口的空想被殿下填滿。
會小心再小心，就讓任一回。
“殿下不想要麼，到了邊關，不會想念月兒麼？”
溫熱的氣息吐在頸邊，像是怕他不要，又往上攀了攀子。
的笨拙地親了親他的。
蕭北沉手，指尖穿過凌的發，輕輕扣住，反客為主。
倒是自己過于了，還想放過這懷里的人。
不過一個纏綿的吻已是讓溫無月了子，頗有幾分潰不軍的架勢。
子一翻，上下便換了個位置。
溫無月小手放在腹間，輕聲道：“殿下今晚可否對月兒溫些 。”
看著水波流轉的杏眼，蕭北沉俯道：“好。”
許是答應的話起了作用，又或是臨別在即。
這一夜，太子殿下極盡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