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一戰,持續一個多月,比所有人都預想的艱難。
耶律宏像只發瘋的鬣狗,咬著不放。
只待一個時機,就發起猛烈反撲。
又是一場對戰之後。
蕭北沉于城墻之上負手而立,當年拼著一口氣將耶律宏打的落敗。
而今卷土重來,若不守住這邊關。
就是給當年的亡魂重重的一掌。
蕭北沉目深深,他已沒有耐心浪費在此。
宮中的信箋時有傳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月兒有事瞞著自己。
慕相一事父帝已與他代清楚,難道是月兒的傷一直未好。
他的擔心和思念已堪堪在潰敗邊緣。
打起仗時越發兇狠。
耶律宏的玄雷軍死的死,傷的傷,還有落跑的。
堪堪只剩幾千不到。
探子回報,玄雷軍藏匿于汀石坡的山坳中,確定了真假。
蕭北沉帶著陸行和梟羽營連夜出發。
八百兵力對上幾千,任誰都覺得天方夜譚。
但不論是陸行,還是申冀,亦或者是梟羽營。
無一人心存疑慮,只知殿下讓他們去,斷然不會讓他們白白送死。
梟羽營趁著夜,在靠近汀石坡外,棄馬而行。
著山林,逐漸靠近那道山坳。
上了高地,蕭北沉執弓,箭頭點火,翎羽箭帶著燃起的火,直直出。
猶如破開萬丈黑霧的霞,只一聲,便燃起漫山遍野的火,瞬間將躲在山坳中的敵軍淹沒于其中。
剎那間的寂靜後,殺伐聲響起,敵軍進戒備之中,想要撲殺忽然出現的梟羽營。
蕭北沉沉聲冷喝,“梟羽營聽令,全數絞殺!”
梟羽營瞬間傾巢而出,肅殺之氣漫天。
耶律宏看著箭矢來的方向,提上長刀。
他了一個多月的憋屈氣,此時還如何能忍。
盈盈月,蕭北沉與耶律宏四目相對。
銀槍和長刀出燎燎火星,滿山野火裹著腥。
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置于死地的殺意。
躲在山坳中的玄雷軍本就如驚弓之鳥,山火加著突襲,方寸大。
梟羽營各個拎出來都能當以一敵十的高手,形如鬼魅,進退有度。
手便能抹了敵軍的脖子。
慘聲不絕于耳。
天乍破,披。
蕭北沉的長槍沒耶律宏的脖頸,潺潺鮮噴涌而出。
那雙已死的眼睛里是滔天的憤怒和不甘。
蕭北沉神冷漠,耶律宏,死的,是你。
他出長槍,執槍而立。
“殿下,都清剿完了,活著的也都跑進了山林。”
陸行帶著梟羽營回來。
“窮寇而已,無需再追,陸行,此戰,我們勝了。”
話音剛落,蕭北沉口中溢出鮮,直直向後倒去。
陸行手扶住,只見蕭北沉背上翎羽退去後,一道刀傷橫亙其上,深可見骨。
蕭北沉傷勢頗重,被陸行帶回夷城,發燒了兩日,才醒來。
第一句話就是,“不許回報給羽都,只傳捷報就可。”
不顧軍醫勸阻,蕭北沉只愿再多休息兩日,就要回羽都。
陸行口水都說干了也不聽,還被一枕頭丟出了營帳。
陸行不易,陸行嘆氣,難道遲幾日回去,娘娘還能不認識您不。
*
溫無月養足了一個多月,胎相已穩。
孩子四月,腹間早已鼓起,像個倒扣的小西瓜。
每日除了好好養著子,就是等著殿下的信箋。
捷報是在蕭北沉昏迷時被陸行傳回。
所以到了溫無月手中時,立刻便發現了信箋。
心中略有狐疑,殿下不可能忘了給自己信箋,而且,戰事已了。
生出了些許擔心,既然殿下很快便要回來。
不如,自己去接接他?
念頭一出,溫無月就忍不住了。
邊關到羽都正常行軍需要七八日,趕的快也要五日。
若自己往前走兩日路程,就能早兩日見到殿下。
都說子有孕,便會笨上幾分。
溫無月此時正在為自己的想法沾沾自喜。
掰著手指數,帶上陸湘,也好久未見陸行了。
帶上千之哥哥,這樣就不怕子不舒服。
而且這段時間,小陸湘時常進宮陪,溫無月莫名覺得陸湘和千之哥哥有點奇怪。
就像小野貓見了吃人的老虎,一見到容千之牙不尖不利。
再帶上影五、影六,萬無一失!
算盤打得響,第二日與幾人一說,除了陸湘傻乎乎,其他幾位齊齊反對。
“月姐姐,好誒,咱們還能順道玩上一路。”
“不行,太過危險,路上諸事難料?”
容千之神嚴肅,一本正經。
陸湘尷尬一笑,話鋒瞬轉:“咳咳,月姐姐,我也覺得,您子重要。”
影五、影六更是如臨大敵,齊齊搖頭。
溫無月假意抹淚,委屈萬分,“哎,那本宮日日想著殿下,還要想上半月,這半月本宮定是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下,水也不想喝,想的心都痛了,萬一沒等到殿下回來,就一尸……”
“!!!!娘娘!!”影五、影六一聲驚呼
“不可胡言!!”
“不可語!!”
異口同聲,恨不得上來將捂上。
“那到底去不去???算了,你們不去,本宮自己也不是不行,也不是沒逃過。”杏眸微瞪,語氣甚是傲。
影五、影六對出逃一事可是有心理影,與其娘娘自己跑了,那……不如一起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