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漸落,早荷含苞,山莊里一派清凈。
天氣漸漸炎熱,連照夕景都多了幾分暑氣。
陸湘與阿史娜聽聞滄江城有幾家賣冰品的酒樓,都嚷嚷著想去瞧一瞧。
陸湘自然是要拉上容千之的,睡過午覺就去敲了房門。
午後時有微風,屋子的窗戶正開著。
房中的人在窗前看一本醫書,書頁泛黃,想來又是何搜羅來的古方。
細白的手指輕碾書頁一角,翻過一頁就撐著額邊看得認真。
陸湘挨著窗子,瞧里邊的人,容千之怎麼日日都是白,好像白在他上都不會弄臟,著實讓人奇怪。
玉冠束發,垂首前傾,出潔的額頭,如墨的眉微微擰著,像在思索什麼。
陸湘看著失了神。
早在長廊里響起蹦跶的腳步聲時,容千之就知道是誰來了。
裝作看著書冊,耳朵卻聽那腳步聲停在窗前,便沒了靜,小丫頭今日倒是沉得住氣。
他放下醫書,假意看向窗外風景。
果然撞上了那雙還在呆愣的眼睛,容千之神淡淡地看,心中卻滿是笑意。
陸湘也沒想到容千之怎麼就看了過來,清麗的小臉一熱,像只驚的小貓,強裝鎮定地輕咳了一聲。
“我……我是來你一起出去玩的。”
容千之淡笑,“去哪?”
像是覺得這麼說不方便,陸湘推門走了進去。
“去城中呀,聽說滄江城的風荷樓有很好吃的冰品呢,天氣這麼熱,咱們去吃。”
怕他不答應,陸湘又添了句,“月姐姐近日怕熱怕的厲害,咱們還可以給帶回一份。”
容千之看著小丫頭一臉期待的神,起了點壞心思。
“可我的醫書還未看完,你們幾個去也。”
說著他又低頭拿起了書冊,一副還要再看的樣子。
陸湘皺眉,跺了跺腳,“阿史娜和哥哥也去,我才不要夾在他們倆中間,你不去,那我也不要去了。”
哦 ,還學會威脅了。
容千之失笑,將書合上,理了下擺,站起,“走吧。”
陸湘還未反應過來,就見白的人慢慢走出了房門。
臉上轉瞬出開心神,“容千之你真好。”
走在前頭的男子勾起了一抹笑。
一行四人便開心地出了山莊。
*
溫無月子乏的厲害,今日穿了一煙綠的敞口紗,白凈的手臂上只有一層薄紗。
一頭烏發順順披下,只挑起幾縷用蝴蝶流蘇淺淺綰起。
饒是這樣,還是熱的難。
宮里的消息這幾日來的多,殿下略有些忙。
屋外風過,溫無月站在門前,白勝雪,扶著肚子,神溫。
只是額間冒出的細汗還是顯示著上的不適。
“聽雨。”
“怎麼了娘娘。”聽雨放下手中的小,走上前來。
“找人把我的臥榻搬到院里,我想吹吹風。”
外頭有風,總比屋子里舒服幾分。
聽雨低頭應了,很快就讓下人將休息的小榻搬到院中,還不忘拿上娘娘的枕靠。
扶著人走下臺階,溫無月在臥榻上坐了下來。
正好一陣風過,眉頭舒展了幾分。
“唔,我就在此睡會兒。”
聽雨扶著躺下,“娘娘,我給你拿條薄毯,蓋著點肚子,不能太貪涼了。”
溫無月已半闔上了眼睛,小聲道:“好。”
等到聽雨拿著薄毯出來時,榻上的人已經睡著了。
搬了小凳坐在一旁,乖巧地守著自家娘娘。
蕭北沉忙完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院中那開著花的石榴樹下,放著一張臥榻。
自家太子妃正睡著,花瓣落了一兩片在薄毯上,寬大的袖間出雪白如藕的一截小臂,正放在隆起的腹間。
風吹過青垂在一邊。
恬靜好的讓人移不開眼。
見他過來,聽雨便退了下去。
蕭北沉在塌邊蹲下,手在腹間了。
這些日子,月兒定是很辛苦。
冷峻的臉上出了心疼的神,抬手去額上的細汗,蕭北沉低頭落下一吻。
覺到親吻,塌上的人皺眉了子,緩緩睜開了眼睛,睡了一覺,只覺得上沒有舒服多,還是累的。
側看著眼前的人,弓起的腰顯得薄毯下的肚子更大了幾分。
“怎麼睡在這了?”
蕭北沉靠近了點,聲音溫。
榻上小的人皺眉,胡在肚子上了,小臉上出一點委屈的神,“屋里太熱了。”
糯糯的聲音聽得人讓人疼惜,蕭北沉抓住的小手,輕輕給著,“若知道孕子這般難,就不該讓月兒有了孩子。”
聽他的話,溫無月搖頭,“不,不,可不能讓念兒聽見了,跟殿下有孩子,是月兒覺得最開心的事。”
出一抹笑,滴滴的手,“殿下抱我回屋好嗎?”
蕭北沉哪里會說不好,彎腰抱起了小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