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床上的人眉頭皺,冷汗順著額角落。
“嘩嘩嘩——”
耳邊傳來一陣一陣水聲,似乎在下雨,滴滴冰涼的砸在上,蕭北沉睜眼看去。
眼前的河道里是滔天的巨浪,損壞的稻田房屋,半站在水中的將士。
這……
這是哪里……
南源?水患?
他為何會在這?
畫面驟然一轉,轉到了南源邸,床上躺著一人。
雙目閉,白的里被浸,那張臉,是他。
蕭北沉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半明的手,整個人漂浮在空中。
這是在做夢?
他甩了甩腦袋,并沒有清醒過來。
“呃……”那床上的自己發出一聲抑的痛呼。
圍在床邊的老者,應該是大夫,正在解開他的服,理傷口。
劍傷,前一道細長的劍傷,正往外流著。
陸行面容嚴肅的站在床尾,渾,眼睛通紅,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再邊上,是秦知青。
“齊大夫,怎麼樣了,太子殿下會沒事麼?”
秦知青一泥濘,想來是剛從河道上回來,上的長袍高高卷起,正著急地問著那老者。
那齊大夫的一手鮮紅,在旁邊的熱水中洗去了漬,快速地在他上撒上止的傷藥,又按上白布。
良久,才啞聲道:“太子殿下這傷不輕啊,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蕭北沉看著這荒唐的一幕,頭疼裂,南源一事,并沒有這一出。
他也未曾在南源傷,可河道上的場景明明就是南源水患時的場景。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虛幻的手抱住自己的頭,疼得臉猙獰,這不是夢麼,為什麼夢里還有痛。
畫面再次翻轉,道,馬車。
他躺在馬車中,眼睛半睜,青白,虛弱異常。
領口還出一截白布,想來是包扎著的傷口、
陸行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殿下,您還好麼,我們還有兩日就能到羽都了。”
蕭北沉聽見了自己回答的聲音,“嗯。”
“南源水患已經解決了,現下您的傷最重要,咱們直接回太子府,您需要好好修養。”
蕭北沉闔上了眼睛,沒再說話,默許了陸行的意思。
他看著這怪異的一幕,渾冰冷。
理出了一點頭緒,這像是跟南源水患完全不一樣的發展。
他在南源了傷,解決水患後,陸行帶著他回了羽都。
可為什麼會夢到這個,為什麼會有跟如今不一樣的發展。
未等他多想,馬車已經進了太子府。
陸行著人將他送到寢臥,躺在床上。
門外傳來走路的聲音,還有說話聲。
“娘娘,殿下傷了,您快去看看吧,聽陸將軍說,很嚴重。”
是聽雨的聲音,帶著濃烈的擔憂 。
而另一個聲音開了口,冷淡又無,“呵,很嚴重麼,這不是還沒死?”
月兒……
這是月兒,不,月兒不會這樣說話。
當初在邊關之戰了傷,擔心的掉眼淚,決計不會這樣。
蕭北沉不敢置信,但那走近屋子的人確實是溫無月。
一水綠的,姿裊裊,臉上依然是傾城絕的容,卻帶著冷漠和不耐。
走至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躺著的‘自己’。
手中把玩著腕上的玉鐲,毫無擔心的神。
看了良久,杏眼一斜,語氣冰冷,“殿下,怎麼還活著呀,月兒好失,哎。”
“小小水患,羽國的太子殿下連這點事都干不好,還險些丟了命,說出去怕不是要貽笑大方吧。”
說著就捂著笑了起來,杏眼輕彎,蕭北沉知道這麼笑的時候,是真的覺得開心。
為什麼,為何在這一個幻境中,月兒是這樣的。
蕭北沉眼神冰冷,這樣的月兒讓他想起了大婚前兩月的樣子。
對自己毫不在意,惡言相對,不得他早點死了
腦中針扎般的疼痛,蕭北沉息著彎了腰,雙手按上膝頭,冷汗沿著臉頰一滴滴砸落。
這夢境太過真實,還有這難以忍的痛。
腦中閃過什麼,他神一凜,不,這不是夢境
蟲蠱,這是蟲蠱的幻境,他閉眼,調靈力,狠狠地沖撞著小臂。
靈力游走全,像是能看到脈中的白,慢慢朝著蠱蟲在的地方而去。
手臂傳來劇烈疼痛,他息著睜開了眼,猛地從床上坐起。
他一時還未反應過來,手臂上蠱蟲的位置突突直跳,蕭北沉狠狠瞪了一眼,靈力瘋狂沖向那。
直到那蠕的蠱蟲沒了靜。
環顧四周,是照夕景的房間,月兒還好好的躺在邊上。
他呼出一口氣,手胡抹了額上的冷汗。
低頭去看睡著的人,還好沒被自己吵醒,了的臉頰,蕭北沉終于冷靜了下來。
心里一遍遍提醒自己,那都是幻境,不管多麼真實,都是幻境。
看來,就算用靈力控制了蟲蠱,但只要蠱蟲還在他的里,就會散發出致幻的東西,隨時在他放松警惕的時候,突然襲擊。
他給人掖好被子,起下了床。
房門被推開,院中一片安靜,夏日的夜風帶著涼爽。
月亮高懸,他在長廊下站了很久。
雙指輕碾,發出清脆聲響。
夜中一個人從屋頂上翻下來,輕巧的落在他跟前。
單膝跪地,正是影一。
“去,通知十一,帶兩個南域人的活口回來,還有南域所有關于蟲蠱的書籍,冊子,都帶回來。”
“是。”影一低沉的聲音響起,迅速退下。
這蟲蠱比他想地更危險,呵,不愧是溫元德花費心思弄得。
他雖不在意,但這蟲蠱明顯就是沖著挑撥他和月兒而來,月兒臨盆在即,他不想在這時再生事端。
手了額角,蕭北沉輕嘆一口氣,轉回了屋。
床上的人側了子,眉頭輕輕擰著,想來是剛剛躺的不舒服。
手指輕輕上的臉頰,蕭北沉眉間出思索神。
月兒,當初,你又是為何突然改了子。
真的只是做了個夢麼?
看著為他辛苦孕子的人,蕭北沉不曾質疑對自己的意,只是當時確實有些奇怪。
夜深重,懷疑的種子在心間生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