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他沒有看見自己的太子妃撕心裂肺的哭喊。
沒看見纏繞間落在他上的吻。
沒看見那雙小手決絕地將他上的長箭刺自己的心臟。
即使是在幻境中，蕭北沉也覺得心疼，他手上心口，為什麼此刻，他會覺得心口似乎真被箭矢穿過。
那種穿心而過的疼痛好像他就是經歷過。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像真的一般的夢境。
若月兒一直未曾改變，那就是他們的結局麼？
*
溫無月看著床上的人，神時而痛苦，時而難過，眉頭舒展又蹙起。
手上了他冷峻的臉，“殿下，月兒在這，只是幻境，殿下怎會怕區區幻境。”
將蕭北沉的手拉至腹間，肚腹陣陣發，疼得冷汗低落，“呃……殿下一定要好好的，月兒和念兒……都在等著你呢。”
愈演愈烈的疼痛讓終于覺出了奇怪，難道是孩子要出生了。
“好疼，唔……”貝齒咬住間，溫無月被腹中的疼痛嚇到，強撐著喊人，“聽雨，聽雨。”
房門被推開，聽雨走了進來，見娘娘坐在床邊躬忍痛的模樣，心中一跳。
後跟著陸湘和阿史娜，幾人一直守在屋外。
“娘娘， ”蹲下子，神焦急，卻不敢去被疼到說不出話的人。
陸湘見狀，急急留下一句“我去找千之”便立刻跑出了屋子。
躬的人緩過一陣疼痛，雖然難忍，但每疼過一次要等久才會再疼。
了口氣，虛弱道：“把穩婆也來，我……疼得有點不對勁。”
“好，娘娘您別著急，我馬上去。”
聽雨喚了人去穩婆，冷靜道：“娘娘，我們送你回房。”
溫無月搖頭，一只手還抓著蕭北沉的手，“去隔壁屋子吧，我不想離殿下太遠。”
深深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蕭北沉，心道，殿下，若念兒真的要出生了，你就可以第一聲聽見的聲音。
顧不得禮數，影六將送到了隔壁的屋子。
才躺倒床上，溫無月就蜷起了子，這痛太過難忍，腰像要碾碎，一陣一陣牽扯著五臟六腑往下墜。
門外傳來小跑的腳步聲，容千之和陸湘來了，他在床邊坐下上了的脈。
脈象忽沉忽數，脈浮浮脈，氣沸騰，尺脈轉繩如珠，明明就是臨盆離經之脈。
“月兒，孩子要出生了，別害怕，留點力氣，還得等些時候。”
溫無月疼得昏沉，手拉住了他的袖，擔憂道：“可還不到時候，孩子沒事麼？”
容千之拍了拍的手，輕聲安，“無礙，寶寶養的很好，早幾日出生也沒事。”
床上的人放了心，弱的子微微發抖，說不慌張是不可能的，未曾經歷過生產，而殿下如今還在昏迷。
從前聽聞生孩子極痛，但想著有殿下陪在自己邊，一起看著孩子出生，定然能忍。
如今卻是在這樣慌的境遇中早產了，最該陪著的人還昏迷不醒。
各種事抑在心間，擔憂、害怕、又無助。
未等再多想，兩名穩婆都進來了，除了聽雨，其余人便到了門外等著。
給正胎的那位柳氏蹲下扶半坐起，看著肚腹高聳，時日未到，孩子還沒下去，這還有得熬。
“娘娘，老婦先給您換裳。”
靠著床頭，腰後被墊上墊，閉眼仍由們作。
紗被褪去，接著是被汗浸的里，聽雨找了件寬松舒適的服站在床邊。
里剛剛解開了系帶，一截紅繩從間掉出，溫無月低頭看了眼。
突然福至心靈，樹枝？欒樹？
那日千之哥哥提起時，就覺得自己似乎想到了什麼。
手微微抖，將那細的紅繩拉出，柳氏看著的作，停在一邊等著。
紅繩系著的是蘭長寺中那個道破天機的沙彌給的平安福。
當日接過這道平安福，就覺得手奇怪，明明只是符紙，中間卻似乎包著。
手指輕，很短，很細。
沒有力氣，招手了聽雨。
“聽雨，把這給我打開。”
聽雨從頸間解下了繩子，小心謹慎地打開手中的小錦囊。
里面一張紅紙折出的平安符，小小的，三角形，除了平安符之外還有一截小小的……
大概是枯枝，通黑，只不過指甲那般長短，很細，上面還有半個小小的分叉。
將枯枝和平安符放在手心，遞到娘娘眼前，不曉得是要做什麼。
“娘娘，好像是一點枯枝和平安符。”
溫無月看著那點枯枝，手指輕輕抖，一個大膽的想法由心而生，難道，這就是欒樹枝。
顧不上其它，將枯枝拿在手中，著急道，“千之哥哥進來。”
聽雨給掖好服，轉出門人。
“容大夫，娘娘讓您進去。”
容千之進了屋子，走至床邊，“怎麼了？”
溫無月將那點小小的枯枝遞出，“唔……千之哥哥，這是欒樹枝麼？”
容千之手接過，仔細看著。
胡了把又開始作痛的肚子，咽下痛呼，咬牙道：“當日咱們去了蘭長寺，是殿中的師父給我的，他……是個高人，一眼就看出我的遭遇，呃……我想，這應該就是欒樹枝……”
蒼白的小臉上滿是虛汗，溫無月等著他的答案。
容千之心下確定了幾分，古籍上說欒樹長在極寒之地，無葉只有枝，生長時枝條呈紅，但從樹上落下就是黑，與手中這小小的一截正好相符。
況且，月兒說的遭遇，雖然晦，定是指重生一事。
“是，這應該就是欒樹枝，我這就去給太子殿下用下。”
溫無月松了口氣，腹側的手住，“呃……”
“好好歇著，吃點東西，我會理了，有了欒樹枝殿下就會沒事了。”
“嗯，”溫無月點頭，容千之轉出了屋子。
柳氏重新給換下，仔細給了上的虛汗。
“娘娘，生孩子講究瓜落，您這是早產了，沒那麼快能生下，若是能睡著，先睡上一會兒攢點力氣。”
扶著溫無月躺下，溫無月幾日未曾好好睡過，如今的確是聚不起什麼力氣。
趁著疼痛的間隙，迷迷糊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