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的溫澤坤像條狗一樣趴在角落里。
手腳被人卸了,拖著移了一點,就疼得他齜牙咧。
渾沒有力氣,羽國的冬天太冷了,他渾發抖,又臟又臭,哪里像個皇子。
他整個人窩在柴堆里,兩只眼睛凸出,布滿,鼻涕眼淚流了一臉。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想起昨晚的一切,溫澤坤想要尖,可是昨天那碗湯,又燙又辣又咸,他的嗓子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昨夜,這太子府竟然……鬧鬼!
半夜他被凍得睡不著,起先還能聽到前院熱鬧的聲音。
再後來,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只有窗外呼呼呼的風聲,聽的人心里發怵。
過薄薄的窗戶紙,一個人影就出現在窗外,起先,溫澤坤還以為是有人守著他。
再後來,他看見那個人影站著一直沒,似乎面向著房中。
接著門上就傳來‘叩叩叩’的聲音,每次三下,不知疲憊地敲著。
溫澤坤意識到不對,想又不出來,只能在柴堆里。
但門外的人似乎不打算放過他,指甲撓著門,發出難聽又磨人的聲響,似乎隨時就能破門而。
那人影應該是個的,披散著頭發,慢慢的,慢慢的。
那長發的人頭一點點往上,往上,越來越往上,竟然跟脖子分開了,晃晃悠悠的飛在半空中,繞著窗戶轉。
而剩下的那截子還直地站在門外。
溫澤坤嚇得眼睛都快從眼眶中掉出,在心里瘋狂想,不可能,不可能,這是羽國,有鬼也找不到這里來!
當年他在霧國,有點小小的癖好,喜歡欺負人,把們折磨的不樣子。
有一次,府上送了一個不知道從哪里搶來的子,被他欺辱後,就這般吊死在他的房門前,第二天起來才看見凍僵的子。
脖子被拉的老長,就像這樣,就像這樣!!!
一整晚,除了這個鬼,沒一會又來了個瞳孔紅的,長指甲穿了窗戶紙,一顆眼珠在小上朝里看著,看著。
一直在那里看了後半夜天亮才消失。
溫澤坤子上滿是腥臭,昨夜已經被嚇得拉了幾次,現在就像半個死人。
完了,他完了,不被殺了也會被嚇死的……
……
柴房屋頂上,影六抱著個帶著假的木頭疙瘩,憋笑憋地辛苦。
昨夜,他和影五一個人頂著個假木頭疙瘩做的人頭,站在他房門外,一個人挖了顆死了的牛眼睛頂在窗戶紙上。
就把那溫澤坤嚇個半死,哈哈哈哈。
“哥,五哥,今晚咱弄點啥?”
影六意猶未盡,一手拍著木頭疙瘩,哈哈哈。
影五瞥了他一眼,將還放在瓦片上的那顆牛眼睛一腳踢下了房頂,得,這人太不嚇了。
“今晚咱們玩個更狠的。”
他附耳在影六耳邊嘰里咕嚕一陣,影六滿臉都是猥瑣的笑。
嘿嘿,溫澤坤,落到五哥手上算你完了。
*
比起後院,前院更熱鬧了。
今日殿下告假不上朝,說是要等生辰禮來。
溫無月斜了他一眼,哼,昨夜都被他吃干抹凈了,這時候才想起來給自己生辰禮。
難道自己是打一掌給一顆糖就能哄好的麼,哼哼。
兩人摟著睡了個懶覺,日上三竿才從床上爬起。
梳洗過後,就有下人說陸將軍將娘娘的生辰禮送到了。
來人戰戰兢兢的,一副害怕的樣子,惹得溫無月一陣好奇。
殿下這莫不是要送什麼嚇人的東西吧。
被自家殿下牽著去了院里,院中放著個巨大的鐵籠子,外面蒙著一層黑布。
一走近,就發出低低的,似乎是警告的吼。
溫無月看向站在一邊的陸行,陸行笑了下,“娘娘可別嚇著。”
“嗯,打開我瞧瞧。”既然是自家殿下送的生辰禮,定然不能是多嚇人的。
蕭北沉點頭示意,陸行一把扯下了黑布,一只通黝黑的……應該是豹子吧。
上幾乎沒有其他的,只有耳朵尖上有一抹淡淡的黃,上從頭到尾都是黑的。
形比起老虎要小上一些,看著細長卻健碩有力,流暢的線條。
琥珀似的眼珠靜靜看著外面的人,有力的爪子略微焦躁地刨著鐵籠子,那爪子又厚又大,能想象得到要是一掌拍在人上,非得撕下一塊。
它一一掃過眾人,眼睛落在了蕭北沉上,歪頭仔細地打量了會兒,竟然是坐下了子,討好似地輕了一聲。
雖聽不懂,但那聲音地,一點都不像是豹子發出的聲音,像是在撒。
順著它的眼,溫無月回頭看了眼自家殿下,出詢問的神。
蕭北沉笑著走上前,在籠子邊上站定,將手進籠子的隙,了黑豹的腦袋。
那黑豹像小貓一樣乖巧,蹭了蹭他的手心,的舌頭一卷,在他手背上了下。
“這是老三對麼,我記得老三的耳朵才有一點黃。”他問陸行。
陸行點頭,一臉興,“是啊,殿下你看它還記得你。”
蕭北沉手,拉著溫無月走到近前,“當年邊關之戰時,我們救了一只掉進陷阱的母豹,救出來才發現它揣著小崽子,了傷,就被我帶回了營帳。”
他出回憶的神,溫無月安靜地聽著,這都是殿下在遇見之前的經歷。
“這只豹子很有靈,一直待在我的營帳里。後來沒幾天,母豹生下了三只小豹子,通都是黑的,這只便是老三。”
“再後來,戰事起了,它還救了營中將士一命,我們離開時,小豹子也有一歲了,就讓它們回了山林。”
“此次還是因為上次邊城戰役,它們就出現在營帳附近,聽說我走了之後,母豹它們回了山里,就剩下這只,賴著不肯走,我一想就著人送了過來。”
溫無月湊近一點,這豹子好奇地看著,又看看和自家殿下拉在一起的手,鼻尖湊近,一聳一聳的,像在聞上的味道。
慢慢的,似乎確認了上沾染著蕭北沉的氣息,也出的舌頭想一下。
溫無月大著膽子將手放近了點,黑豹舌頭一卷,手上傳來了與想象中不一樣的,略帶糙,像是被木板劃過,想來豹子的舌頭上是有小小的倒刺的。
“殿下,它有名字麼?”
溫無月眼中出喜的神,養著一只黑豹子,想想就好厲害,好威風,而且這只小豹看起來很聰明的樣子,一下就討了的喜歡。
“一直老三,還未起名,不如月兒給起一個。”
“唔,”溫無月看著籠子里的黑豹,出思索的神,杏眼轉了轉,繞著鐵籠子走了一圈,觀察的仔細。
“不如玄墨?通玄,如墨一般,和殿下的烏駒也很般配。”
轉頭,杏眼亮晶晶地看向自家殿下。
蕭北沉上前摟著的腰,“送給月兒的生辰禮,月兒喜歡便好。”
溫無月轉朝著黑豹了兩下,“玄墨,玄墨,以後就這麼你吧。”
仿佛能聽懂的話,黑豹晃了晃腦袋,低低的了兩聲。
陸行看著殿下和娘娘這一通黏糊,只覺得眼睛痛,很痛。
“咳咳,娘娘,殿下,沒什麼事我今日先回去了。”
他躬行了個禮,就準備開溜。
“站住,有事問你。”
蕭北沉涼涼地喊住了才踏出一步的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