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設了酒宴,朝臣全在玄羽殿飲酒。
他們有幸遇上朝堂更換的大日子,且這還是一場最平和的繼位,所有人都心大好。
按照 羽國祖制,新帝登基,舉國三日同慶。
這酒宴便設在玄羽殿,三日不絕,只要他們能喝,便可拋了一切,放肆。
蕭北沉可不愿跟那些老臣待著,他早迫不及待要帶著月兒回梧宮。
龍攆甚至沒去玄羽殿,晃晃悠悠地就往梧宮去。
溫無月已經放棄了掙扎,整個人在他的懷中,大婚誒,想想就很激。
世人只知他們的大婚是在兩載以前,但在這里,加上上一輩子的兩年,他們的大婚已經四年了。
那時的抗拒,厭惡,只想著逃離,本該溫馨浪漫的房花燭被鬧得一塌糊涂,殿下拂袖而去。
蓋頭是自己一把扯下的,沒有喝合巹酒,沒有落發相結,沒有房花燭。
吸了吸鼻子,杏眸看向抱著自己的人,還是習慣他殿下,“殿下,您何時想的要重來一遍。”
蕭北沉低頭看,目灼灼,無限溫,“從知道上一世的事後就想過,當時只想尋個日子,卻不想父帝早早就將這江山付與我,如今便是最好的日子。”
“對不起,那時候,月兒……”
的話被一個溫的吻封住,盡數吞回肚中,“別再說對不起,月兒是想讓為夫心疼嗎。”
溫無月展出一個笑,“那殿下今日可要把婚時的事全都補上哦。”
“卻之不恭。”
龍攆慢慢停了下來,宮人的聲音從層層帷幔外傳來、
“大帝,娘娘,梧宮到了。”
蕭北沉手一挑,宮人就將他手邊的帷幔拉了開去,卷起掛在金鉤上。
他踏出龍攆,回看著龍攆中的小人兒。
聽雨從梧宮的石階上跑下,手中的木雕托盤里放著錦繡鴛鴦的金線紅紗蓋頭。
溫無月掀眸看了眼,心下明了,合著所有人都知道了殿下的安排,就自己一人蒙在鼓里。
蕭北沉將那紅紗蓋頭接過,半探進龍攆,彎腰給蓋上。
紅紗落在眼前,只朦朦朧朧的能看到他的人影。
溫無月心口怦怦直跳,這是上一次從未有過的驗,如今這一遭,殿下將在心底深的一點憾都給補了周全,又高興,又容。
“月兒,我抱你。”溫的聲音落在耳邊,有力的手臂將抱起,小心的沒有著高隆的肚子。
溫無月雙手環上他的脖頸,全心地給眼前這個自己最的人。
火盆里的木柴發出畢畢剝剝的聲響,蕭北沉抬過,走得極穩。
等進了梧宮,了寢殿,溫無月才發現寢殿中早就滿了人。
小湘兒,阿史娜,陸行,千之哥哥,連帶著皇和父帝都在。
過紗幔看著影影綽綽的人影,眼中染上了淚意,那是喜悅的淚水。
蕭北沉彎腰將放在鋪著紅錦被的床邊。
陸湘端著小托盤上來,俏皮的聲音響起,“陛下,請用喜秤挑起喜帕。”
小聲音帶著一點驕傲,陸湘表示,本姑娘剛婚,流程非常悉。
蕭北沉拿過喜秤,心中莫名了一拍,喜秤上系著紅的線,墜著流蘇穗子,他穩了穩心神,才手用秤鉤挑起了蓋頭的一角。
巧白皙的下出,接著是殷紅的小,秀的鼻尖,再然後便是那雙他最悉的杏眼。
杏眼水意盈盈地看著他,本就染了胭脂的臉蛋更多了幾點緋紅,帶著兩個寶寶婚什麼的,一點也不害。
喜帕被托盤接了回去,陸湘笑嘻嘻地退回到容千之旁,被人拉進懷里。
“殿下,快快,杯酒杯酒!”
陸行著腦袋小聲喊著,連稱呼都忘了改,被阿史娜拎著耳朵拉了回去。
皇和大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幾個孩子鬧,笑得合不攏。
聽雨端上了酒,瓷白的酒杯放在托盤中,笑道:“娘娘懷著孩子不宜飲酒,這是清茶。”
蕭北沉將酒杯起,一杯遞給了溫無月。
纖細的手接過白玉酒杯,蕭北沉手將人從床邊拉起,攬進前,溫無月紅著臉,與他近,胳膊相抵,酒杯穿過手腕,兩個仰頭喝了杯中的清茶。
邊上傳來幾人小聲的驚呼,礙于大帝和太皇太後在這,都不敢太過放肆。
接著就是結發,兩人的擺被打了個結綁在一起,又用纏了紅線的剪子剪下一縷烏發。
發被放在一,用紅線纏繞,打上了一個同心結。
永結同心,恩不疑。
溫無月只覺得整個人像被泡在溫熱的水中,一切好的不真實。
這一世,的所有憾都被填滿了,是眼前這個人,給了所有寵和疼惜。
羽帝揮了揮手,“散了散了,都散了。”
“父帝。”溫無月輕聲開口,轉頭看向蕭北沉,“殿下,拜高堂。”
本來這蓋頭都掀了,這一步蕭北沉也沒準備去做,但對上的眼睛,就只有說好。
羽帝被按回了椅子上,與皇一人一邊。
蕭北沉扶著人走上前,聽雨很快就在地上放了墊。
不論是父帝,還是皇,他們都對自己和殿下百般疼,為他們抵了許多風雨,包容著一切,上一世自己做的事也讓他們傷心頗多。
雖不能將所有事相告,但這這個時刻,也想重新,認真的好好的給上這一拜。
皇早就紅了眼眶,手上的帕子一直在臉上抹著。
撐著腰,蕭北沉就扶著跪在了墊上。
懷著雙胎的肚子被里三層外三層的袍包裹著,更顯得大了一圈,看得老太後心疼壞了。
溫無月俏麗的杏眼看向座上的兩人,規規矩矩的和自家殿下磕了頭。
“行了行了,快讓我們月兒起來,”老太後可舍不得讓月兒跪著,從手上褪下了一個玉鐲,那玉鐲水極好,翠綠翠綠的,帶著溫熱的暖意。
拉過月兒的手,將那玉鐲順進了的手腕,蕭北沉的眼中也是一驚,轉瞬又了然了,這可是當年皇爺爺給皇的定信,可寶貝著呢。
溫無月自知這玉鐲貴重無比,“皇……這。”
“戴著戴著,皇沒別的心愿,就想啊,你倆將來好好的,一直這麼好。”
抬眼挪地看了下羽帝,“喲,這當爹的可準備了喜禮?”
眾人被老太後逗得出笑意,溫無月被自家殿下扶著起了。
羽帝不甘落後地在那袖間掏啊掏,掏出了一塊小小的令牌,放在了月兒手中,“羽林衛的令牌,這沉兒有梟羽營,父帝這羽林衛自然就給月兒了。”
他朗聲大笑,不等溫無月推辭,就扶著老太後往外走,“快走快走,讓小倆口房花燭去,你們幾個小丫頭,都跟我出去,再待下去,我這點私房得被掏空了。”
羽帝大笑著從寢殿中離開,看著他這般開懷,眾人也染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