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在上系上了暖乎的狐裘披風,兩人出了屋子,已經五更天。
宮中一片靜悄悄的,也許是紅墻青磚比起以前太子府還高了幾分,更顯得寂靜無聲。
溫無月被他抱在懷中,長廊下都是整夜點著宮燈的,四看著,心里已經不知道想去了什麼地方。
難怪以前那些不得寵的嬪妃,在這宮墻里,也只能日日思念,郁郁而終,著實可憐。
好在如今殿下只有自己一個,深安。
青瓦的屋頂上,聽到腳步聲正飛而下的影六,被影五一把拽住,生生停在了房檐邊,他猝不及防一腳落在瓦片上,發出幾不可聞的聲響。
蕭北沉挑了下眉,嗯,手下的影衛越發不懂事了。
影六也反應了過來,那長廊下的可是殿下和娘娘。
“五哥,這殿下半夜三更帶著娘娘去哪里啊?”
影五瞅了他一眼,“什麼心,你這一腳,明日殿下又要罰咱們了。”
影六撓了撓腦袋,“我這不是剛迷糊過去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是殿下和娘娘,平日里,這時辰他們早都睡著了。”
“那殿下還能帶著娘娘去哪啊,又不能把娘娘帶去賣了。”
影五恨鐵不鋼。
兩人窸窸窣窣一通小話說完,長廊里的兩人已經拐過一個轉角看不見了影。
“這,咱不跟上?”
“不去,那是膳房,殿下帶娘娘開小灶呢,等會就得回。”
兩人又在房檐上躺了下來,不約而同地翹起一條,看著天上圓乎乎的大月亮。
這邊兩人來了膳房,膳房里的人早都睡去了,桌上擺著蔬菜瓜果,還有第二天要用的吃食。
蒸籠里霧霧裊裊的,想來,膳房的人也剛離開不久。
溫無月被放到了地上,扶著肚子自己站好,“殿下,糖醋呢?”
探著小腦袋,那一雙眼睛從灶臺上一一看過,跟饞的念兒沒什麼區別。
蕭北沉攬著帶到一邊,尋了把椅子讓坐下,給仔細拉好了披風,“坐著,我給你找。”
那張絕傾城的小臉加上雪白的狐裘披風在膳房里著實有些格格不,蕭北沉笑了下。
大抵是下人想著他們不能吃,那糖醋做的,被念兒吃了一通,剩下的都理了。
他在膳房里繞了一圈也沒瞧見什麼糖醋,不過就算找到了,這冷了的怎麼還能吃。
“沒有糖醋了,”他輕聲說了句,將大鍋的蓋子掀開,空空如也。
再一抬頭就看見了椅子上坐著人一臉失落的小表。
“為什麼沒有糖醋了,都被念兒吃了嗎?”
蕭北沉失笑,這還有跟兒子搶吃食的,全然忘了自己當初將兒子的吃食全都吃了。
“那我給你煮面吃,月兒是想吃糖醋,還是我煮的面。”
溫無月小腦袋飛快轉了轉,想起前些日子殿下做的小兔包,覺得自己今晚不吃也問題不大。
“月兒好像也不是很了……”
兩只手放在上,食指對著了,一副心虛的樣子。
蕭北沉笑了,冷峻的臉上滿是寵溺的神,走上前,低頭輕輕啄了下的。
“雖然小兔包做得不太好,但是我煮面真的很好吃,月兒確定不想吃嗎?”
聽這麼說,溫無月又了下角,點頭,“吃。”
嗯,殿下這麼自己,就算那面很難吃,今日也要吃下去。
拍了拍披風下的小肚子,心道,寶寶,今天委屈你們了。
蕭北沉將袖子挽起了兩圈,走到了大鍋邊上,倒了水缸里的水,將還剩下點火星的火點燃。
他作利索卻一點都不慌,上那子與生俱來的矜貴一點也沒。
沒一會兒水咕嘟咕嘟地開了,他放進了面條,臥了個蛋,又從蒸籠里找出蒸在小燉盅里的牛,加在了面中。
不多時鍋里的面就飄出了牛的香味,找了蔥花切碎撒上,便拿了大碗三兩下盛出,作練得堪比長街的餃子老爺子。
溫無月咽了咽間,早就想要吃了,聞起來真的好香呀。
“殿下,好了嗎?”
看著小饞貓似的人,蕭北沉將那面端著走到了邊。
香濃的牛面湯散發著人的澤,那牛在小燉盅里早就燉的爛。
蕭北沉端著面,將筷子遞在手中,小人兒便就著他的手吃了起來。
“唔,好好吃。”
爽的面一了口,月兒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自己吃了口,又夾了塊牛遞給自家殿下。
面條勁道,牛香濃,湯底也是極其濃香。
呼嚕呼嚕地吃的開心,一下就吃了小半碗。
自己吃上兩口,還不忘揀了送進殿下里。
見吃了一半,蕭北沉溫聲道,“不能再吃多 了。”
小人兒依依不舍地往里又塞了塊牛,才放下了筷子,蕭北沉手接過,幾口將剩下的面吃完。
低頭就看見那雙杏眼還盯著自己手中的碗,他放下了碗筷,掏出帕子給人去角的一點湯漬。
蹲下子,手了藏在披風下的肚子,“讓我檢查檢查,月兒吃飽了嗎。”
大手在肚子上輕輕了,還乖巧地起了一點腰,將那圓鼓鼓的肚子送到他手中。
“吃飽了……”
“那回去睡覺?”
溫無月瞧了外頭一眼,“現下幾時了?”
“五更天了,月兒再耽誤下去得天亮了,”
手下的兩個孩子似乎都醒了,懶洋洋地了又窩一團。
“可我吃飽了,睡不著,殿下帶月兒去看星星吧。”拉住了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撒地晃了晃。
“……”
生怕再讓自己寫休書,蕭北沉只能答應了,正好帶著月兒消消食,“這宮中倒確實是有一很適合看星星。”
將人從椅上拉起,月兒手環住他的脖頸,“要抱。”
大帝陛下認命地抱起了人,合著這是給自己消食呢。
出了膳房,他一腳踏上雕花木欄,白的羽翼驟然張開,就上了梧宮東北角的一座七層塔樓。
宮中巡查的梟羽營只聽一陣風,還以為是了刺客,再抬頭就看見是大帝那雪白的羽翼,又將腰上的刀了回去。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這原先是司天監觀星的樓,只不過司天監這個職已經在朝堂上除去了很久,這樓便也了藏書閣。
兩人落在了七層的塔,夜風呼呼的吹著,他立刻給人了上的披風,突然有點後悔爬上了這。
“冷嗎?”
沒等來回答,卻等來了小聲的驚呼,“殿下,這里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