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檸被容晨摟著肩膀離開家門。
心臟仿佛被塞一塊大石頭,沉重堵塞,步伐都變得沉重。
進了電梯,門要關的一瞬,快速按住開門鍵,走出去。
電梯里的三人都懵了。
容晨眉頭一皺,“檸檸,你干什麼?”
“你們去吧,我還有事。”
電梯門要關上,容晨上前按住,俊秀的臉很是暗沉:“你能有什麼事?許晚檸,你在飛蛾撲火,你知道嗎?”
這句話,白旭和沈蕙也聽懂了。
畢竟,馳曜和許晚檸談過四年,現在又住一起。
舊復燃也是正常。
許晚檸不想承認,但也不否認。
馳曜就像上癮的毒,曾經過四年,早已癮。
當初強行戒掉,遠離了毒源,過程痛苦不堪,被折磨得快要死掉,以為徹底戒掉了。
殊不知,這毒源如今在面前,每時每刻都勾的心,攝的魂,這哪是能靠理智控制得住?
即使知道最後會死,還是會反復上癮,反復想。
這是心魔,比毒癮更可怕。
許晚檸淡然一笑,沖著他們招招手,“你們玩得開心點。”
放下話,轉往家里跑。
“許晚檸……”容晨要追出去。
沈蕙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別了,由著去吧。”
容晨深長呼一口氣,雙手叉腰,“你是沒見過,當年跟馳曜分手的時候有多痛苦,哭了足足幾個月,經常是吃著飯哭,睡著覺哭,走著路也能哭,有時候凌晨三四點打電話給我,哭得稀里嘩啦的。”
沈蕙雖然心疼,但堅定地站在許晚檸一邊,“那就讓和馳曜談一輩子,不一定非要結婚的。”
“怎麼可以。”
“男男都可以,為什麼男不可以?”沈蕙單手叉腰,瞇著質疑的目盯著容晨,“你……該不會是喜歡上……”
容晨對使了眼,示意旁邊還有白旭。
白旭腦袋空空,一臉從容自若,并不太關心別人的私事。
沈蕙立刻收住話,沒說完,便沉默下來。
電梯在一樓開了門,容晨先走出電梯,大步流星丟下一句:“我也有事,就不去給你們夫妻當電燈泡了。”
白旭喜笑開,沖著容晨的背影招招手,“慢走,不送。”
——
許晚檸回到家里,鞋子都沒換,直接進屋,把包扔到沙發上,走到馳曜的房門前。
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緒,敲了敲門。
頃刻,門開了。
馳曜了外套,上是黑高領針織衫配黑,俊逸矜貴又略帶清冷。
他眸黯淡,靜靜著許晚檸。
許晚檸心了一拍,輕聲問:“你還去看煙花秀嗎?”
馳曜語氣頗淡,“不去。”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許晚檸心里一陣失落,“那晚飯在家里吃,還是出去吃?”
“你想去哪吃就去哪吃。”他略顯不耐煩,說完便要關門。
許晚檸太悉他這種慪氣的態度了。
以前談的時候。
即使弄壞他最的模型,他也不會生氣,但稍微跟其他男同學走得近一些,他就是如今這副死樣。
雖然句句有回應,但字字都著不開心。
快速走進一步,卡在門口前。
馳曜關門的作一頓,蹙眉著,“你要干什麼?”
許晚檸仰頭著他,聲音綿,“馳曜,我了。”
馳曜長長呼一口氣,單手袋,“許晚檸,我是你室友,不是你老公,你了找我干什麼?你可以找容晨請你吃大餐。”
這酸味,都快溢滿整個房子了。
許晚檸抿了抿,低下頭憋著笑意,緩了一會,再次抬頭看他,可憐地低喃,“他們已經走了。”
馳曜蹙眉,抬起眼簾向客廳,“你沒一起去?”
“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許晚檸細聲細氣地說,轉往外走,“我去煮泡面吧。”
剛走兩步,馳曜突然追出來,握住的手臂。
回頭,著他。
男人的眼神有些閃躲,上那清冷的氣場逐漸消散,語氣也變得溫和些許,“別吃泡面。”
許晚檸會心一笑,“那我們吃什麼?”
馳曜目驟然深沉炙熱,著,語氣帶著一不確定,“真的是因為我,才沒跟他們出去?”
許晚檸點點頭。
“為什麼?”
“因為我先答應跟你去看煙花秀的,但你好像不太喜歡跟他們一起去,我也不想當沈蕙和白旭的電燈泡。”
“你可以跟容晨湊一對。”
“他不喜歡我。”
馳曜出一抹苦的淺笑,“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許晚檸向他邁進一步,仰著頭凝他,清澈靈眼眸著一期待,綿綿的聲音宛若清風拂柳,撥心湖那般輕,“馳曜,我想去江邊看煙花秀,你的票,能給我一張嗎?”
馳曜垂眸盯著許晚檸化了淡妝的容,如花似玉,得清純俗。
他結上下,聲音略顯沙啞,“遇見他們就尷尬了。”
“他們的票在觀景臺,你的票在江邊,相隔遠的,人山人海,沒這麼容易遇上。”
馳曜輕笑,點點頭。
許晚檸見他笑了,心里的石頭也落下來。
向馳曜出手掌心,“票呢?”
“哪能免費給你?”
許晚檸故作不悅地蹙眉:“這票本來就是免費的,網預約就行了。”
“那也是我花時間去預約的。”
許晚檸輕嘆氣,放下手,“小氣,那你想要收多一張?”
“你請我吃飯。”
許晚檸爽快答應,“可以,但不能太貴,人均一百以下的餐廳。”
“好。”
“走吧。”許晚檸牽上他的大手,往外走。
馳曜一怔,頓足,視線落到兩人的手上。
那綿細的玉手,與他掌心合,仿佛帶著電流,直擊心臟。
許晚檸見他不,回頭看他,順著他怔愣的視線往下移,落到兩人的手上。
這一瞬,心如鹿撞,臉頰瞬間溫紅,快速松開馳曜的手,張又尷尬地道歉,“不好意思,我……我就太順手了……”
馳曜打斷的話,從容淡定道:“沒關系,你等我一下,我穿件外套。”
“好。”
許晚檸走到沙發,拿起挎包背上。
馳曜進房後,雙手捂住發熱的臉蛋,沉沉地呼一口氣,
已經不是單純的小孩了,不經意牽上男人的手而已,竟然還會臉紅心跳。
或許是份太尷尬的原因。
煙花秀九點開始,晚上十點結束,最後還有半小時的無人機表演。
在此之前,他們先去吃了晚飯。
說是許晚檸請客,最後卻是馳曜搶著付款。
晚上八點多,他們掃碼進江邊。
江邊風很大,人也多,肩接踵,熙熙攘攘。
一路上,馳曜都把許晚檸護在側,大手禮貌且克制地勾著肩膀,以免上的傷被人撞到。
來到最佳觀景位置時,馳曜從口袋掏出兩個口罩,遞一個給。
許晚檸疑,“要帶口罩?”
“煙花雖然漂亮,但我們靠得太近,漂過來的煙霧很嗆的。”
怎麼就沒想到這點。
論細心,還是得馳曜。
“哦。”許晚檸接過,撕開包裝,把口罩帶上。
馳曜拿過手中的明膠袋,放口袋里,“等會,你要跟煙花合影嗎?”
“不用。”
馳曜沉默下來,著江邊的夜景。
對岸燈閃爍,江面的船只宛若銀河里的星,璀璨明亮,在漆黑的江面行駛。
隨著進場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希站在最佳位置觀看煙花秀。
許晚檸被著挨在馳曜的手臂上。
驀地,馳曜握住手腕,將輕輕一拉,把拉到面前。
許晚檸僵住了,站在石柱欄桿和馳曜之間。
馳曜長手撐在一米多高的石柱欄桿上,給擋去別人的擁與。
許晚檸覺兩人的距離太近了,近得後背幾乎到馳曜的膛上。
馳曜只要稍微低頭,就能吻到的頭發。
甚至能到馳曜周散發出來的溫熱氣息,屬于他上獨特的淡淡松香。
惹得子繃,心跳愈發不正常。
“不好意思,讓讓。”
突然傳來陌生男人著急的聲音,話語剛落,馳曜被男人過去。
馳曜被撞得上往前撲,向許晚檸,怕到背後的傷,他雙手迅速撐石欄桿,頭部沒有支撐,晃下去。
他溫熱的臉頰和耳朵輕輕過許晚檸的臉蛋,廝磨間,許晚檸了頭。
兩人都僵住了。
馳曜氣息微沉,嗓音低沉沙啞,“有沒有到你的傷。”
許晚檸拘謹地搖頭:“沒有。”
馳曜沒有直起的意思,依然保持這個姿勢,雙手撐石欄桿,把困在懷里,頭在臉頰旁,與幾乎臉臉的距離,呢喃道:“會冷嗎?”
“不會。”
“你的臉有點涼,”
“是你溫太高了。”語氣略帶。
馳曜得太近,覺臉頰發熱,呼吸變得不順暢。
恰在此時,天空一聲巨響。
“砰。”
整個漆黑的夜空瞬間亮了。
所有人都發出驚嘆的聲音,“哇!”
許晚檸與馳曜同時抬頭。
絢麗多彩的煙花,在空中綻開。
滿天華彩,如流瀑布,得像宇宙中的曇花。
綻放數秒,又隕落了。
接著一朵又一朵的璀璨煙花,把整個夜空持續點亮。
人中的驚嘆和贊,絡繹不絕。
因為太了,許晚檸看得神。
耳邊突然傳來馳曜的低喃:“你不是很喜歡拍照的嗎?”
是啊,這麼,肯定要拍照打卡的。
不拍照,就等于白來了。
許晚檸連忙掏出手機,對著天空拍下一張又一張漂亮的照片,錄下一段又一段彩的視頻。
馳曜也掏出手機,轉遞給後面的生,輕聲問:“能幫我們拍張照片嗎?”
生微笑接過手機,“好,你要跟這位姐姐一起拍煙花背影對嗎?”
馳曜點頭,“是的,麻煩你了。”
手機給生,他并肩許晚檸而站,輕輕下許晚檸高舉拍照的手,“先別拍,看一會煙花。”
許晚檸沒在意,放下雙手,與他仰頭看煙花。
頃刻,生把手機還給馳曜,他輕聲道謝,生回了句不客氣。
許晚檸約聽到馳曜跟別人說話,側頭一看。
發現他跟後的生在說話,臉上還著溫和的微笑。
生長得稚,像個大學生。
口悶悶的,收回視線,深呼吸一口氣,仰頭繼續看煙花。
心沒有剛開始那麼好了,人太多,煙霧飄過來,有些悶。
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歡十八歲的生?
一個荒誕無稽的念頭閃過許晚檸的腦袋。
連忙出思緒,覺得自己瘋了,在胡思想什麼呢?
看完煙花秀,保安和警察有序地疏散集的人,晚上十點多,兩人坐上地鐵回家。
從地鐵出來,寒風凜冽。
許晚檸了肩膀,雙手兜口袋里。
突然,一件寬厚的外套披過來,把整個子罩住。
外套彌留著馳曜的溫,很暖,帶著屬于他獨有的清香,把包圍。
許晚檸愕然一怔,仰頭著馳曜。
他上只剩一件黑的針織衫,不算薄,但也不算厚。
許晚檸反應過來,連忙上的外套:“我不用,你會冷的,你快穿起來。”
馳曜扯著領子,把外套扣,“我不覺得冷。”
許晚檸張了,言又止,靜靜地著馳曜。
暖黃的路燈籠罩在他上,仿佛鍍上一層氤氳朦朧的影,線投之下,把他們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他的俊容格外深邃,目溫如水。
以往的冬天,都覺好孤單。
唯有這個冬天,有他,好暖好暖。
“好看嗎?”馳曜輕聲問。
許晚檸臉蛋一熱,連忙收回視線,赧地點頭“嗯,好看。”
他長得確實好看,五深邃且致,剛又帥氣。
馳曜認同地點頭,“確實好看,漂亮,壯觀,就是飄來的煙霧太大了,辣眼睛。”
“啊?”許晚檸錯愕,“你說煙花啊?”
“要不然呢?你以為我說什麼?”
“沒有啊,我也是說煙花很好看。”許晚檸頓時尷尬不已,連耳都熱了,連忙加快腳步往前走。
馳曜邁開大步追上,轉倒退走路,凝盯著許晚檸赧的臉蛋,角勾起一淺淡的笑意,“你以為我在問,我的長相?”
“不是。”許晚檸低頭,用他的外套遮擋下半邊臉。
都想找個鉆進去,他還不依不饒。
“既然不是,那你尷尬什麼?”
“我沒有尷尬。”
“那你閃躲什麼?”
“我沒有閃躲。”
“許晚檸,我長得好看嗎?”
“馳曜,你煩不煩?”
“不煩。”
路燈如星,清風如煙,將靜謐的深夜渲染得格外浪漫,兩道修長的影子并肩而行,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