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人靜,許晚檸從水汽氤氳的衛生間出來,穿著薄的睡長,頭發也吹干了。
準備去關掉客廳的燈時,敲門聲突然響起。
不是禮貌的叩擊,而是沉頓的拍門聲,帶著某種不依不饒的黏稠。
許晚檸心跳了一拍。
這個時間,用這種節奏拍門,幾乎不用猜都知道是馳曜。
走到門邊,過貓眼出去。
果不其然,馳曜左手撐墻,支撐上半的力量,右手用力拍門,低著頭,雙肩沉重,臉龐有些不正常紅暈,微微晃著,像是隨時會倒下去。
沉默得足足站了兩分鐘,希他能自覺離開。
敲門聲斷斷續續。
看來他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無奈,許晚檸打開門鎖。
“咔噠”一聲輕響。
門剛開一條,外面的重量進來。
帶著濃重酒氣的、滾燙的,不由分說地倒向,頭顱重重地埋進的頸窩。
慣讓踉蹌著後退兩步,好不容易才站穩。
他的呼吸灼熱,盡數噴在剛洗完澡還帶著潤水汽的皮上,激起一陣細的戰栗。
他手臂環過的腰,收得很,帶著一種蠻橫的、不容抗拒的力道。
許晚檸子僵,呼吸里全是屬于他上好聞的清香,是悉又迷的氣味,混著濃厚的酒氣。
心跳驟然加速,連呼吸都了,雙手撐著男人結實健壯的腰腹,用力推著,“馳曜,你走開,你喝完酒來我這里干什麼?你回家去。”
男人軀健碩高大,對于許晚檸而言,過于龐大,兩人力量懸殊,幾乎是用盡全力,才把他推開。
馳曜這一退,直接把門給撞著關上,“砰”的一聲,他醉醺醺地上門板,軀癱,臉頰到脖頸都著不正常的紅。
他掀起沉重的眼簾,目迷離,眼底是潤的水,里面布滿紅,疲倦而深沉。
四目對視時,看得許晚檸心臟一陣鈍痛,手指不安地掐住子。
冷的心忍不住下來,強勢的驅趕也有了松,輕聲輕語問,“你怎麼喝那麼多酒?”
馳曜抿苦笑,心煩氣躁地扯了扯襯衫的扣子。
許晚檸張地撲過去,按住他解扣子的手,“馳曜,你想干什麼?”
他只是太熱,解開兩粒扣子氣。
卻擔心他耍流氓?
他原本沒這麼想的,但許晚檸的手涼涼的的,按在他手背上,上的沐浴清香攛他鼻息,撥他克制已久的沖。
姣好的材被輕薄的睡裹得凹凸有致,人而不自知。
他一把扣住的手腕,結上下了,呼吸變沉,垂眸盯著緋紅的臉蛋,嗓音低沉沙啞,“許晚檸,到底還騙了我多事?”
許晚檸了手,他握得更加用力。
仰頭對視他,佯裝平靜:“馳曜,我爸坐牢的事,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那容晨呢?”
許晚檸一怔,神微慌。
“是青梅竹馬,還是男閨?”馳曜眼眶愈發通紅,沙啞的聲音逐漸哽咽,每一個字都著極其疼痛的氣息,“喜歡他的錢?倒追他?為了跟他在一起,所以拋棄我?許晚檸,你到底說過多謊言?你從小就知道他是個gay,知道他不喜歡人,這分手的借口找得太離譜了。”
許晚檸呼吸一窒,心虛地低下頭,輕咬發的。
“檸檸~”他無力低喃。
許晚所有的作,連同呼吸,都在這一刻停滯了。
以前在一起時,他每次撒時,就會這樣,聲音的,帶著點拖長的尾音,總能讓心一灘水。
那聲音太輕了,像羽拂過心尖,卻帶著千鈞重量,砸在心上最的地方。
砸得眼眶發熱,鼻尖發酸
死死攥了手心,指甲深深陷進里,用疼痛維持著最後一清醒。
他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像哽咽,又像醉酒後的囈語,“你爸爸出事,你提分手,不是巧合,是你太我,不忍心毀我前程,是嗎?”
許晚檸深呼吸,語氣堅定,“不是。”
“為什麼不肯承認?”馳曜苦冷笑,通紅的眼眶了,握住的雙肩,轉把在門板上,“你只要告訴我真相,告訴我……你的真心是什麼?你不用為我的前程擔憂,我也不會強迫你在一起,但求你了……就告訴我,你一直都著我,求你了,許晚檸,就一句話……”
馳曜這一聲聲悲痛的懇求,好似在心底鑿,要挖的心,讓如何是好?
就他這份厚重的深,但凡敢承認一句,他都會不顧的。
心疼得子發,鼻尖發酸,無法控制的淚溢滿眼眶,聲音卻無比絕冷,“不,已經分手了,你為什麼不能做個合格的前任,像死了一樣,不要再糾纏了。”
“你裝……你繼續裝……”馳曜輕笑,輕輕推開,浮松的步伐往客廳走去。
許晚檸張轉,看著他走進客廳,跌坐沙發上,頭一仰,閉上眼,雙手攤開,豪邁又慵懶地坐著。
追過去,站在他面前看著他假寐的姿勢,“馳曜,你能不能離開?”
馳曜渾厚不清的嗓音低喃,“我喝醉了,走不了。”
“我幫你代駕。”
“沒開車。”
“網約車。”
“若是被司機挖了腎,你負責嗎?”
許晚檸拿起手機的一瞬,愕然愣住,無語至極。
這種在國幾乎零可能的事,他都能說得出口,是鐵了心要在這里耍無賴了?
“行,我你妹妹來接你。”許晚檸拿著手機撥打馳茵的電話。
在打通電話的同時,馳曜起,微醺的狀態慢悠悠走向房間。
電話剛接通,許晚檸慌忙喊住他,“馳曜,你干嘛進我房間?”
手機那頭的馳茵錯愕,“什麼?”
許晚檸跟在他後,對馳茵說,“茵茵,你二哥喝醉了,在我家發酒瘋,你過來接他回去可以嗎?”
馳茵語氣略顯激,“檸姐,我出差了。”
“這……”
“對了,我爸媽已經睡覺了,我大哥工作很忙的,就辛苦檸姐代為照顧一晚。”
說完,馳茵掛斷電話。
許晚檸握著手機,跟進房間,看著馳曜醉醺醺地走到床尾,往床上一趴,張開雙手雙腳,霸道地占據整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