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檸一路上惴惴不安。
盛世集團的化工廠位于偏遠郊區,附近只有十幾戶村民,還有一些農田。
許晚檸去見了這些村民,搜集他們的訴求和證據,也在附近的田地水里提取了一些樣本。
在化工廠附近排查走訪,雙都差點走廢掉。
這樁司沒有律師愿意接,其中費用也是一大原因。
到手的律師費不過幾萬塊,司長達幾個月,甚至是幾年,為了收集證據,還需要做各種化驗檢查,費用全是自己支付。
忙到晚上,許晚檸從偏遠的郊區坐車回來。
走出地鐵口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半。
回小區的這條行人道格外安靜,路人稀,一邊是茂的灌木叢,一邊是僻靜的雙向道路,路邊停滿車輛。
許晚檸越走越覺心里瘆得慌,約聽到腳步聲跟隨著。
大夏天的,有種風陣陣的冷森。
今早出門,就有這種覺了。
路燈淡黃朦朧,心跳加速,加快步伐,越走越急,越急就越聽見腳步聲跟隨。
猛地回頭。
一道黑影一瞬而過,躲路邊的灌木叢里。
果然有人跟蹤。
許晚檸邁開大步往前跑,進小區時已氣吁吁,邊跑邊回頭看。
眼下,已經沒有人跟來。
周一,清晨。
去上班時,許晚檸覺有人跟蹤,但這一次的跟蹤,好似更加了,即使回頭也看不見人。
再度懷疑自己得了被害妄想癥。
進事務所,前臺文員站起,手中捧著一束鮮花,面帶微笑,“許律師,有人給你送的鮮花。”
許晚檸懵了,“謝謝。”手接過鮮花,低頭看著艷的花朵,這些花都比較罕見,市面上很難見得到,本不出名字來。
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花束包裝得很是致,看起來極其昂貴的樣子。
心里毫無波瀾,翻了一下,在花束里面找到一個小卡片,邊走邊打開卡片。
里有一行端正的文字。
【鮮花贈人,希能為你的一天帶來好心——赫】
這個赫字,定然不是姓氏。
能想到的只有蘇赫,進辦公室時,把卡片扔進垃圾桶里,鮮花放到角落的柜面上。
蘇赫是的當事人,若是扔掉他送的鮮花,被他發現的話,撤掉的代理權就得不償失了。
許晚檸剛坐辦公桌里,面前又出現一個保溫盒,盒子上面還有一張疊起來的紙條。
許晚檸放下公文包,拿起紙條打開。
【小許,我媽做的早餐很好吃,給你帶一份嘗嘗,一定要吃哦,別辜負老人家一番心意——茂哥】
真服了,茂哥?還道德綁架上了?
從小到大,不乏追求者,但也只對馳曜過心。
把紙條團,扔到垃圾筐里,把飯盒推到桌面的角落,拿出工作文件,開始一天的忙碌工作。
——
傍晚時分。
馳曜接到父親的電話,通知他回家吃晚飯。
踏家門時,見到他父母和杜婉婷坐在客廳里等他。
杜婉婷拘謹地起,微笑著向他打招呼,“阿曜。”
馳曜臉驟沉,一言不發,轉就走。
“站住。”馳華開口喊住他,“跟我進書房聊聊。”
馳曜步伐一頓,沉思片刻,無奈地轉,跟著父親進書房。
兩人坐在書房的休閑沙發上,過窗欞,一室明亮。
馳華嚴肅的口吻說,“阿曜,我以前不管你的婚姻大事,是因為我覺得你足夠穩重,也足夠理智,選擇的另一半并不會太差。更何況我們馳家的男兒,不需要靠娶妻輔助自己往上爬,但是,決不能因為人而阻礙了前程。”
馳曜眸黯然,沉默著。
馳華繼續說:“許晚檸的家世若是清白,我絕不會反對你娶,但現在看來,你跟沒有結果的,斷干凈吧。”
馳曜淡淡冒出一句,“斷不了。”
馳華蹙眉:“纏著你?”
馳曜低下頭,輕輕呼氣:“我纏著。”
馳華命令的口吻,“放手吧,跟杜婉婷試一試,雖然你大伯母管得太寬了,但的出發點也確實是為了我們整個家族的榮,也是真心為你好。”
“不想試。”
“杜婉婷這個生,不管人品還是能力,都不錯,長得也還行,我覺得適合做我兒媳。”
“適合做你兒媳,但不適合做我老婆。”馳曜一字一句,格外堅定。
馳華不悅,“那你之前又為何答應娶?政審都過了,臨門一腳,就因為許晚檸的出現,你出爾反爾。”
“跟許晚檸沒有關系。”
“如果跟許晚檸沒關系,那就娶妻生子。”馳華神肅冷,目如炬,威嚴而強勢,“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大哥的職業特殊,我也不指你大哥能結婚生子,現在力全在你上,不管是杜婉婷,還是其他人,你得盡快結婚。”
馳曜往後靠在沙發上,幽深黯然的目瞭窗外的藍天,“爸,對不起,我不打算結婚了,也不打算要孩子。”
馳華錯愕,臉肅冷沉,著他,“為什麼?”
“不結婚,不要孩子,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馳曜愧疚的目向他父親冷沉的目,語氣沉重,“我就想這樣靜靜的,守著一個人一輩子,可以沒有孩子,也可以沒有結婚證。”
馳華拳頭一握,脖子青筋暴起,忍著怒意,“阿曜,你哥不想結婚我認了,也妥協了。但是你也不結婚,也不要孩子,你是想讓我馳家絕後嗎?”
“馳家絕不了後,不是還有堂哥嗎?”馳曜無奈淺笑,“更何況現在是新世紀了,總有人愿意繁衍後代的,我們的基因又沒有什麼特別,不需要延續。”
放下話,馳曜起,端正站直,向馳華鞠躬道歉,“對不起,爸。”
馳華拳頭握得發抖,整張臉全黑了。
他沒發怒,在馳曜轉離開時,厲聲問道:“如果許晚檸結婚了,你還要繼續守著嗎?”
馳曜腳步一頓,背對他父親沉默了。
頃刻,他極其偏執地說:“我不會讓許晚檸結婚的,這輩子,只能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