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再次分開,傅司禮邁著長,一步步走來。他顯然是接完電話回來,沒看到阮桃,循著靜找過來的。
他的目先是迅速掃過阮桃,確認安然無恙,而後,視線便落在地上哭得凄慘的田菲琳和怒容滿面的母親上。
他走到阮桃邊,以一種絕對保護的姿態,將護在了後。
“司禮!你來了正好!”傅母見到兒子,立刻道,“你看看!這個阮桃,把非琳從樓梯上推了下來!這種惡毒的人,你以後千萬不要再接!”
田菲琳也淚眼汪汪地看著傅司禮,哽咽道:“傅先生……我……我好疼……我不怪阮桃,可能只是一時失手……”
傅司禮沒有理會母親的指責,瞥了一眼田菲琳後,低頭看著阮桃,聲音放緩了些:“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阮桃把事經過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
“傅司禮,我真的沒有推。”最後再次堅定地重申了一遍重點。
“撒謊!”傅母立刻反駁,“司禮,你別被騙了!菲琳怎麼可能自己摔下去?誰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這本說不通!”
傅司禮臉上沒有任何表,讓人猜不他在想什麼。
他看向田菲琳:“田小姐,你說,是阮桃推的你?”
田菲琳在他的目下淚眼朦朧地點頭:“是……是的……傅先生,我知道你不信,可是……真的是阮桃推的我……不過可能也不是故意的吧……”
“哦?”傅司禮挑了挑眉,抬眼看了看旋轉樓梯,又看回田菲琳,慢條斯理地問道,“那麼,田小姐,你記得是用哪只手推的你?推在你哪個部位?你是面向還是背對?滾落的時候,是前滾還是後翻?撞到了樓梯的哪些地方?”
田菲琳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愣住了,眼神閃過一慌。
當時只想著如何栽贓,如何演得真,哪里會去記這些細節?
“我……我……”田菲琳支支吾吾,臉更加蒼白,額頭冒出了冷汗,“我當時太害怕了……記不清了……好像是……是右手……推在我肩膀上……我是背對著樓梯……就……就滾下來了……”
傅司禮的眼神更冷了幾分。他沒有再追問田菲琳?
“李經理。”
傅司禮開口喊道。
人群中匆匆走上前一位中年男人,他就是傅司禮口中的酒店經理。
李經理:“傅總,請吩咐”
傅司禮:“請你把事發地點的監控錄像立刻調出來。”
此言一出,田菲琳的臉瞬間盡失,連都開始哆嗦起來……
那里是監控死角,怎麼可能有監控!
明明提前檢查過,確定是監控死角才做的!
難道……傅司禮是在詐?
田菲琳下意識地看向傅母,眼神里充滿了求助和慌。
傅母怔了怔,也察覺到了田菲琳的不對勁。
了解自己兒子,傅司禮從不說沒有把握的話。他既然開口要調監控,必然是有。
再看看田菲琳那副反常的模樣,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傅母心中炸開……難道,菲琳真的在撒謊?
周圍的賓客們也都在竊竊私語。
現場的氣氛十分張。
李經理不敢怠慢,立刻就聯系了監控室。
阮桃站在傅司禮後,輕輕松了口氣。
雖然問心無愧,但也知道眾口鑠金。如果有監控為證,自然是最好不過。
抬頭看了看傅司禮線條淡漠沉靜的側臉,心中微暖。
這個男人,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這時,李經理快步走到傅司禮邊匯報:“傅總,監控室那邊確認了,天井二樓平臺那個區域……確實是盲區,沒有安裝攝像頭。”
田菲琳聞言,心底涌起一狂喜,幾乎要控制不住臉上的表。
沒有監控!果然沒有監控!傅司禮果然是在詐!
立刻重新出了眼淚,哭聲比剛才更顯委屈和悲切:“伯母……傅先生……你們聽到了嗎?沒有監控……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阮桃肯定是看準了那里沒有監控才敢對我下手的!”
一邊哭訴,一邊用眼角的余得意又惡毒地瞥向阮桃。
哼!沒有證據,看你還怎麼狡辯!
傅母剛剛升起的疑竇,在田菲琳的哭訴和李經理的確認下,又搖了。
是啊,如果沒有監控,那豈不是死無對證?菲琳傷得這麼重,難道真是白摔了?
周圍的議論聲再次響起,風向似乎又開始偏向“害者”田菲琳。
“看來是真的沒有監控啊……”
“那豈不是說不清了?”
“田小姐摔得這麼慘,總不可能是自己滾下來的吧?”
“難道真是阮桃推的?這也太……”
傅司禮臉上卻沒有任何意外的神,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面得意的田菲琳,眼神冰冷如霜。
“李經理,”傅司禮再次開口,聲音平穩得不帶一波瀾,“我讓你調的,不是天井二樓的監控。”
眾人皆是一愣。
不是二樓?那是哪里?
傅司禮抬手指向宴會廳主區域靠近天井旋轉樓梯口,一個安裝在華麗廊柱上方,并不起眼的球形攝像頭。
“我要的是那個,正對樓梯口和下方部分區域的廣角監控。”
李經理恍然大悟,連忙再次聯系監控室。
田菲琳臉上的再次褪盡,比剛才還要慘白!
千算萬算,算準了二樓的死角,卻完全忽略了樓下口的攝像頭!
那個角度……那個角度雖然拍不到二樓平臺的形,但是……但是完全可以拍到是誰先上的樓梯,以及……以及阮桃是否跟在後面,還有……滾落時的最初的樣子!
完了!
田菲琳渾發冷,連哭泣都忘了,只是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傅司禮。
傅母也意識到了什麼,看著田菲琳瞬間灰敗的臉,心中生疑。
很快,李經理拿著一個平板電腦匆匆返回,恭敬地遞給傅司禮:“傅總,這是您要的監控錄像,已經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