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阮桃才迷迷糊糊地了,緩緩睜開眼。當對上傅司禮深邃的眼眸時,瞬間清醒,猛地坐直。
“我……我睡著了?到了嗎?你怎麼不醒我?”有些慌地捋了捋頭發,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紅暈。
“剛到。”傅司禮語氣自然,仿佛剛才那個凝視睡的人不是他一樣,“回去好好休息。”
“哦,好。”阮桃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那……我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路上小心。”
打開車門,夜風拂面,帶來一涼意。
“阮桃。”傅司禮忽然住。
阮桃回頭:“嗯?”
“晚安。”傅司禮聲道。
阮桃怔了怔,沒想到他住,只是為了說一句晚安。
阮桃回過神,朝他揮了揮手,下車跑進學校。
車門關上,將孩的影與夜融為一。
看著的影安全進學校我,傅司禮才收回目。
抬手松了松領帶。
“回老宅。”
他淡聲吩咐,臉上的和已盡數收斂,恢復了一貫的淡漠。
司機應聲,車子平穩地駛車流。
傅司禮拿出手機,屏幕亮起,上面已有數個未接來電,均來自傅母。
他眸一沉,按下了回撥。
電話幾乎是被立刻接起,傅母帶著抑怒氣的聲音傳來:“司禮,你在哪兒?把那個阮桃送回去了?”
“嗯。”傅司禮語氣平淡,“剛送到。”
“你……”傅母似乎想說什麼,又強行忍住,最終化為一聲長嘆,“你今天太沖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田家那邊,你田叔叔氣得不行,但也自知理虧,說明天會親自帶田菲琳上門道歉。”
“田家道歉的對象不該是我們,是阮桃。”傅司禮聲音冷了幾分。
傅母一噎,語氣帶上了不滿:“司禮!你怎麼還幫那個阮桃說話?是,田菲琳是做得不對,該教訓!可那個阮桃呢?一個普通學生,憑什麼讓你這麼維護?你看看你今天,為了,差點把整個宴會都掀了!你知不知道這會讓多人在背後議論我們傅家?”
“議論傅家什麼?明辨是非,不被小人蒙蔽?”傅司禮反問。
“你!”傅母被他堵得說不出話,緩了緩才道,“媽是為你好!你的婚姻大事,關系到整個傅氏的未來,怎麼能如此兒戲?那個阮桃,接近你,難道就一點企圖都沒有?那樣的家境,能給你帶來什麼助力?”
傅司禮的目投向窗外飛速倒退的流溢彩,腦海里浮現的卻是阮桃舉著啤酒罐,眼睛亮晶晶地說“干杯”的樣子,那樣純粹簡單,與那些名利場中的虛與委蛇截然不同。
“不需要給我帶來什麼助力。”傅司禮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懾,“媽,我看重的人,我自己會判斷。今天的事,足以證明誰才是心思叵測的那一個。我希這是最後一次,從您口中聽到對阮桃的質疑和貶低。”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傅母似乎被兒子從未有過的強態度震懾住了,最終,帶著一無力說道:“好,好,你現在翅膀了,媽管不了你了。田家的事你理妥善,別留下後患。至于阮桃……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便掛了電話。
傅司禮收起手機,了眉心。理母親的態度,比應對一場商業談判更耗費心神。
與此同時,阮桃一路小跑回到宿舍,臉上的熱度直到用冷水洗了把臉才稍稍褪去。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毫無睡意。
傅司禮那句低沉的“晚安”,仿佛還縈繞在耳邊,撥著的心弦。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脹脹的。
拿出手機,點開與傅司禮的聊天界面,猶豫著要不要發條信息報個平安,或者……道聲晚安?
指尖在屏幕上懸停許久,最終還是放下了。
和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
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
第二天一早,阮桃是被手機的震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抓過手機,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時,瞬間清醒。
是傅司禮。
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喂?”
“醒了嗎?”傅司禮的聲音過聽筒傳來,比昨夜在車上時更多了幾分清冽,但依舊平和。
“嗯,醒了。”
“下來一趟,我在你宿舍樓下。”
“啊?”阮桃一驚,猛地從床上坐起,著窗戶往下看。
只見宿舍樓下的林蔭道旁,停著一輛低調但價格不菲的黑轎車。
傅司禮正倚在車邊,一剪裁合的深灰西裝,吸引著所有路過生的目。
他怎麼會來?
阮桃手忙腳地換下睡,隨便抓了抓頭發,匆匆跑下樓。
“你怎麼來了?”跑到他面前,還有些微。
傅司禮看著素面朝天、帶著剛睡醒的懵懂樣子,眼底掠過一幾不可察的笑意,將手中一個外賣打包紙袋遞給。
“給你的早餐。昨晚吃了那麼多燒烤,喝點熱粥養養胃。”
阮桃愣住了,接過紙袋,里面是溫熱的。
五星級酒店的早餐……這和他昨晚吃的燒烤,簡直是兩個極端。
“謝謝……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心里有些,又有些無措。
“不麻煩。”傅司禮看著,語氣自然,“另外,田董今天上午會帶田菲琳去傅氏集團當面道歉。我希你也在場。”
阮桃抬起頭,有些驚訝:“我也要去?”
“當然。”傅司禮目沉靜,帶著一種護短的強勢,“你是害者,這場道歉,你不在,就毫無意義可言。借著這個機會,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企圖傷害你,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他的話語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阮桃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心跳突然加快。
這這這……這也太帥了!
換誰,誰能不心?
握了手中溫熱的紙袋。
“呃……這樣大張旗鼓會不會影響到你公司?”
傅司禮:“不會。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