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聽到這話,愣愣地“啊?”了一聲。
傅司禮停下腳步,轉過,神在夜和路燈的影下顯得有些認真:“我說,以後無論是林瑗,還是其他任何人,如果因為我的緣故來打擾你,讓你覺得不舒服了,你大可以隨心所地反擊,不必看任何人的面子。”他微微勾,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縱容,“捅了簍子,有我。”
這話霸道,卻像一暖流,猝不及防地撞進阮桃心里。
別開臉,小聲哼道:“……誰要你善後,我自己能解決。”
“好,知道你厲害。”傅司禮勾,語氣里帶著不易察覺的寵溺。
兩人并肩走向停在不遠的車子,之間的氣氛似乎比來時更融洽了一些。
傅司禮為拉開車門,阮桃彎腰坐進副駕駛。
他關好門,繞到駕駛座,剛系好安全帶,發車子,中控臺的藍牙電話便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躍的來電顯示,赫然是“媽”字。
傅司禮臉上的和瞬間收斂了幾分,看了阮桃一眼,按下了接聽鍵。
“媽。”
聲音恢復了平日的沉穩。
電話那頭傳來傅母一如既往帶著些微嚴肅的聲音:“司禮,在忙嗎?”
“沒有,剛吃完飯。有事?”
“嗯。”傅母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語氣比往常緩和了些,“你最近……和那個阮桃,還有聯系嗎?”
傅司禮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偏頭看向阮桃。
阮桃知道傅母不喜歡,下意識把臉別過去看窗外,不想干擾母子兩個的對話。
傅司禮沉默了幾秒,才開口:“您找有事?”
傅母輕咳一聲,似乎有些不太自然:“上次在家里宴會,多虧了及時出手幫忙,我才沒事。這件事,于于理,我都該正式向道個謝。”
這個發展顯然出乎傅司禮的意料。
母親對阮桃的偏見深固,上次宴會雖然因為阮桃的急救行為暫時緩和了氣氛,但事後也并未多提。
沒想到,今天母親竟然會主提出要謝阮桃。
他又側頭看了一眼阮桃,見正著窗外,似乎并未留意通話容,但實際上,在聽到自己名字被提及時,阮桃的耳朵早已悄悄豎了起來。
傅司禮收回目,語氣平靜無波:“您想怎麼道謝?”
“我想請吃個便飯。”傅母說道,“就明天晚上吧,在家里,安靜些。你……問問方不方便。”
在家里?傅司禮眸深了深。
這不僅僅是吃飯,更像是一種姿態的微妙轉變。
“好,”傅司禮應道,“我問問的意思。”
“嗯。”傅母沒再多說,掛了電話。
車廂恢復了安靜,只有空調細微的風聲。
阮桃自然是聽到了,心里有些打鼓,傅司禮那個對頗有見的母親,要請吃飯?
這該不會又是鴻門宴吧?
傅司禮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隨意地搭在窗沿,目視前方,過了片刻才開口,聲音聽不出什麼緒:“你聽到了吧?怎麼想?”
“嗯……聽到了一點。”阮桃老實承認。
“說,”傅司禮頓了頓,似乎在觀察的反應,“為了謝你上次的幫忙,想明天晚上請你在家里吃頓便飯。”
阮桃心里五味雜陳,有一說不清道不明的警惕。
可沒忘記傅母之前對說得那些刻薄話。
傅司禮:“不想去的話,我可以幫你回絕。”
他的語氣很平靜,將選擇權完全給了,沒有毫勉強。
阮桃沉默了一會兒,轉過頭,看向傅司禮線條分明的側臉,輕聲問:“你覺得……我該去嗎?”
傅司禮聞言,角微微牽了一下,視線依舊看著前方道路,聲音卻低沉了幾分:“于公,傅家確實欠你一個正式的謝。于私……”
他停頓了一下,才緩緩繼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意味:“那是我母親。阮桃,我希你們能相得好。”
這句話很輕,卻像一塊石頭投阮桃的心湖,漾開層層漣漪。
他希們能相得好。
這幾乎是在明確地告訴,他把劃了自己未來的版圖里,并且希這個版圖能得到重要家人的認可。
阮桃的心跳又開始不爭氣地加速。
低下頭,看著自己絞在一起的手指,心掙扎了片刻。
去,可能會面對不快。
不去,或許會讓傅司禮為難,也可能讓本就微妙的關系更加僵化。
最終,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抬起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自然:“好,我去。”
傅司禮側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目復雜,帶著些許審視,些許探究,還有一……幾不可察的和。
“不用擔心,”他收回目,語氣篤定,“我會陪著你。”
輕輕“嗯”了一聲,重新將視線投向窗外流溢彩的夜,心中卻已經開始為明天的“答謝宴宴”暗自忐忑和準備起來。
“明天我來接你。”傅司禮安排道。
“幾點?”
“六點。”
阮桃點點頭,又想起什麼:“我需要準備什麼嗎?”
“不需要。”傅司禮瞥了一眼。
車陷短暫的沉默,只有引擎平穩運行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阮桃又忍不住開口:“你說,你媽媽會不會突然又……”
“不會。”傅司禮打斷的胡思想,“有我在。”
簡單的三個字,卻奇異地安了阮桃不安的緒。輕輕“嗯”了一聲,終于不再提問,安靜地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夜景發呆。
……
第二天,下午六點整,傅司禮的車準時停在樓下。
阮桃上了車,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直到車子駛那片悉的別墅區,最終在那棟氣勢不凡的老宅前停下。
傭人早已等候在門口,恭敬地引他們。
傅母正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見到他們進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今天穿著居家的旗袍,頭發一不茍地挽起,表不像以往那般嚴肅刻板,但也絕稱不上熱。
“傅阿姨。”阮桃禮貌問好。
傅母微微頷首,目在阮桃上掃過,看不出緒:“來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