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沒察覺到空氣中微妙的變化，笑著介紹：“這是林栩師兄，我們系很有名的才子。剛才我模型遇到問題，多虧他幫忙。”
林栩出手，笑容坦然：“你好，傅先生，常聽阮桃提起你。”
傅司禮:“你好。”
兩個男人的手在空中握，力道適中，時間卻比常規稍長半秒。
“林同學，”傅司禮角微揚，“多謝你照顧我朋友。”
阮桃被朋友三個字搞得小臉一紅。
林栩的目在兩人之間流轉，最終定格在阮桃臉上，語氣輕松：“沒關系。模型的問題解決了，我就先走了。阮桃，別忘了下周的小組匯報，我們還得再對一次方案。”
“記得呢，謝謝師兄！”阮桃激地點頭。
林栩離開後，阮桃興地拉著傅司禮看的模型：“你看這個懸挑結構，師兄剛才教了我一個特別巧妙的方法...”
傅司禮的視線落在模型上，心思卻飄向別。那個林栩看阮桃的眼神，絕不僅僅是師兄對師妹的簡單關心。
“...所以你覺得怎麼樣？”阮桃期待地著他。
“很好。”傅司禮淡淡回應，將甜品推到面前，“先吃點東西。”
阮桃開心地打開盒子，是最喜歡的抹茶千層。挖了一勺遞到傅司禮邊：“嘗嘗？”
傅司禮微微偏頭：“我不喜歡甜食，你知道的。”
阮桃的手懸在半空，有些尷尬地收回：“哦，對哦。”
接下來的時間里，傅司禮話得出奇。
阮桃以為他工作累了，便專心吃起蛋糕，偶爾分幾句系里的趣事，得到的都是簡短的回應。
送回宿舍的路上，傅司禮突然問：“你和那個林栩，很？”
阮桃咬著吸管，漫不經心：“還好，師兄比較樂于助人，經常指導我們低年級的同學。他專業知識扎實，手能力又強，系里很多人拜他。”
傅司禮沉默片刻：“他有沒有朋友？”
“應該沒有吧，”阮桃完全沒領會到這問題的深意，“師兄整天泡在書里，哪有時間談。”
傅司禮不再說話，線抿一條直線。
……
接下來的日子，傅司禮來學校找阮桃的次數明顯增多。
有時是中午匆匆趕來陪吃頓飯，有時是晚上接下自習，再忙也會出時間。
阮桃沉浸在期末項目的忙碌中，對傅司禮的反常并未深究，只覺得他最近格外粘人。
一周後，建筑系館。
傅司禮提前完工作，再次來到阮桃的工作室。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他的目瞬間沉了下來。
阮桃和林栩并肩坐在電腦前，兩人共戴著一副耳機，頭幾乎靠在一起，專注地盯著屏幕。
林栩的手偶爾越過阮桃作鍵盤，從傅司禮的角度看，就像他將阮桃半圈在懷里。
“這里，角度要再調整一下。”林栩的聲音溫和。
“原來是這樣！”阮桃笑笑。
忽然覺到一陣寒意。
這一轉頭，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傅司禮。
“司禮！”阮桃摘下耳機，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傅司禮緩步走進，目掃過電腦屏幕上的建筑效果圖，最後落在林栩上：“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林栩起：“呃……傅先生誤會了，我只是在幫阮桃調整的設計圖。既然你來了，我就先走了。”
阮桃渾然不覺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流涌，還熱邀請：“師兄別走呀，等會兒我們一起吃飯吧？”
“不必了。”傅司禮和林栩幾乎同時開口。
林栩笑了笑：“我晚上還有事，你們去吧。”
離開前，他對阮桃眨眨眼，“別忘了明天下午的模型評審。”
設計室只剩下兩人，空氣突然安靜。
阮桃收拾著東西，絮絮叨叨說著設計進展：“...多虧師兄幫忙，我的設計提前完了！”
傅司禮站在窗邊，背對著，夕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你對他的評價很高。”他聲音平靜。
“當然啦，他專業水平確實強！”阮桃終于收拾好，蹦到他邊，“走吧，我了。”
傅司禮垂眸看無憂無慮的笑臉，口的郁結稍稍松，卻仍未消散。
餐廳里，阮桃興致地討論著的期末項目，完全沒注意到傅司禮的心不在焉。
“...所以我覺得這個設計還可以再大膽一點，就像林師兄說的，建筑不應該只是功能的容，更應該是的載...”
“啪”一聲輕響，傅司禮將刀叉放在盤子上。
“桃桃，”他打斷，“我們在一起這段時間，你開心嗎？”
阮桃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開心啊。怎麼突然問這個？”
傅司禮注視著：“那你還記得，我現在是你的什麼人嗎？”
“男朋友啊，”阮桃歪頭看他，終于察覺到他緒不對，“你怎麼了？今天怪怪的。”
傅司禮深吸一口氣，終究沒能直接問出心中的疑慮。他重新拿起刀叉，將切好的牛排放到的盤子里：“沒什麼。快吃吧，涼了不好吃。”
接下來幾天，傅司禮的“巧合”出現得更加頻繁。
阮桃在圖書館查資料，他會“剛好”在附近見客戶，過來陪一起學習。
阮桃和同學討論小組作業，他會“順路”送來飲料點心，甚至阮桃在工作室通宵趕圖，他也會帶著宵夜“偶然”路過。
次數多了，連阮桃的室友都忍不住打趣：“傅先生這是把我們建筑系當第二個辦公室了吧？”
阮桃後知後覺地到有些不對勁，但期末的力讓無暇深思。
模型評審前一天，阮桃在工作室熬夜做最後調整。凌晨兩點，一個關鍵的結構節點始終理不好，急得滿頭大汗。
急之下，拍了照片發給林栩求助——以往這種專業問題，師兄總能給出準建議。
不到五分鐘，林栩的電話就打來了：“這個位置不能用傳統方法，我過來幫你吧，十分鐘到。”
阮桃得幾乎落淚：“謝謝！師兄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當林栩出現在工作室門口時，阮桃像看到救星一樣迎上去。兩人埋頭研究模型，完全沒注意到窗外停下的黑轎車。
車，傅司禮看著工作室里并肩工作的兩人，眼神晦暗不明。
他手中提著熱乎乎的粥——擔心阮桃熬夜傷胃，特地繞遠路去買最喜歡的海鮮粥。
他最終沒有進去，將粥放在門外的長椅上，發了條短信：「記得吃早餐。」
然後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