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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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消息

車停在天臺壹號院大門口,後面一點靜都沒有,蔣俞白回頭一看,陶竹已經睡著了。

比剛才了些,也沒有繃的那麽,反而因為熱,羽絨服的拉鏈都拉開,出裏面幹淨的白校服。

蔣俞白不知道怎麽就想到以前看過的一句話,小貓把的肚子給你,是因為信任你。

他極淺地彎了彎角,默不作聲看了一會兒,直到他發覺自己這樣像個老變態,才把陶竹醒。

這一覺睡得補回了元氣,陶竹醒來後覺得好多了,半小時前撕心裂肺的疼像是做了一場夢。

回家後王雪平先連連表示對蔣俞白的激,給他倒水,也順便拿了熱氣騰騰的紅糖姜水,讓陶竹在外邊喝完再回房間躺會兒。

紅糖姜水很燙,陶竹邊吹邊喝,喝的很慢,順便把這一路的來龍去脈給王雪平講清楚。

蔣俞白沒上樓,站在旁邊聽,越聽表越冷:“打車記錄截圖發給我。”

陶竹低頭喝了一大口溫了的姜水,一下子辣到舌頭,面目猙獰地“哦”了一聲。

王雪平問:“你怎麽不直接打到家呢?”

“因為我就剩20塊錢了啊。”陶竹說,“我怕花超了,人家不讓我下車。”

件打車都是先打後付的,花超了也沒事。”王雪平心疼地說,“而且再不濟,大不了你打車到家裏來再找我要也行啊。”

陶竹第一次打車件,不知道可以花超,撓了撓太xue,超小聲嘀咕說:“我這不是……怕司機覺得我會跑嘛。”

蔣俞白手撥了下的腦袋,淡聲道:“下次如果遇到這種事,怕人家覺得你會跑,直接找門口保安要錢,就說我要的。”

陶竹愣了一下。

蔣俞白垂著眼看發來的打車記錄截圖,嗓音沉冷:“要是有人不給,你給我打電話。”

有人撐腰的覺真好,陶竹雙手捧著熱碗,心裏暖暖的,熱辣的姜水裏只喝得出紅糖甜味:“謝謝俞白哥。”

喝了一碗熱水,陶竹終于從裏到外暖和起來。

考了兩天試,又經歷了一番非人折磨,這個晚上,陶竹早早爬上了小床。

房間只開了床頭暖燈,安寧靜謐,隔絕了屋外的寒風暴雪。

陶竹散著頭發,靠在床頭刷短視頻放松,準備要睡覺的時候,打車件上彈出一條推送。

【您有一條重要消息,請注意查收。】

點進去,推送的落地頁是錢包頁面。

賬戶餘額到賬2000元,可提現。

陶竹退出進程又進,反複點了好幾次,確認自己沒看錯。

自然而然想到樓上那位。

所以,今天在商場見到他的時候他看起來不怎麽高興,是因為猜到了會去商場的原因嗎?

這樣的覺,就像小時候被高年級的淘氣包欺負了,帶著去把場子回來的覺一樣令有安全

陶竹抿淺笑,翻過,給他發消息:謝謝俞白哥。發出之後覺得單調,又補了一個鞠躬說謝謝的小熊貓表包。

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陶竹在刷牙,看到了蔣俞白淩晨發給的回複,甜的牙膏泡泡險些被吞進去。

他說,以後周五我接你。

陶竹舉著牙刷擡頭,鏡子裏,有一張因禍得福而喜上眉梢的臉。

俗稱一臉傻笑。

照例回了謝,實則并沒有把這件事當真。

知道和蔣俞白不過是寄宿的保姆兒和雇主家大兒子的關系,沒那麽不懂事,也沒那麽大的臉,能讓他這樣家的人去接放學。

可是,蔣俞白把這件事當真了。

北京的高中和陶竹以前的學校規矩不同,陶竹以前的學校是期末考試完會放幾天假,過幾天回學校拿績,拿完績就算正式進寒假。而北京這邊,考完了試還要繼續上兩周學。

于是,期末考試後第一周的周五,陶竹剛開機,便接到了一通電話。

“喂,小桃兒啊。”

手機號碼是陌生的,但聲音有點悉,陶竹問:“你是?”

“我是你劉叔叔,來接你放學的。”

劉明,蔣家的司機。

陶竹開始納悶,為什麽蔣家的司機會來接,電火石間,想起了蔣俞白說的那句話。

——以後周五我接你。

“我就在你們學校南門這邊兒,好多車都停這,車牌你認識嗎?”

在陶竹周圍的同學裏,家長接送和自主回家的同學各占一半,但陶竹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一直很羨慕有人接送的同學,因為接送的背後,是看不見的牽掛和歸屬,是這個外來小孩最求的東西。

盡管來接的不是的家長,陶竹也一樣欣喜興,回應劉明的聲音幹淨脆亮。

車在學校西邊,出了校門陶竹得跟鄒紫若他們分開,說:“今天你們先走吧,有人來接我。”

“接你?誰啊?”鄒紫若問,“雪平阿姨嗎?”

陶竹沒回答前面的問題,只說:“不是,是別人。”

“真稀奇,沒事,我們也不急,一塊送你上車吧,”鄒紫若好奇心重,壞笑著跟賈灣說,“咱們去看看是不是陶竹男朋友。”

陶竹沒攔住,鄒紫若已經拉著賈灣,倆人笑嘻嘻往南門走了。

蔣家車低調,且外觀沒有任何改,但星影的價就注定了它會惹人注目,路過的行人皆投以注目禮。就算是水洩不通的停車重災區,其他車輛也會盡量避開它。

剛拐過彎,賈灣就已經看見RR的標:“我靠!蔣家的車?”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陶竹,“蔣家的車來接你?!”

陶竹大腦飛速旋轉,該怎麽解釋這件事,鄒紫若已經把賈灣拉到一邊,有意和陶竹拉開了距離。

鄒紫若掐了他後背一把,讓他別出聲,小聲告訴他:“我問過我媽了,陶竹的爸爸就是蔣家的司機,估計應該是爸。”

聲音是真的很小,陶竹沒聽清楚,只知道他們在議論

“啊?”賈灣的語氣從震驚到惋惜,“那可能是,估計他父母鬧矛盾,爸都不能在蔣家住,只能開車來看看,這麽想,也可憐的。”

賈灣大大咧咧不懂僞裝,前後態度反差極大,聲音沒下去,陶竹這回倒是聽清了,但還是假裝沒聽見。

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幹脆就由他們誤解。已經得到了“裏子”,不要“面子”也無所謂。

陶竹上了車跟劉明打了招呼,為了確定自己的猜想,明知故問:“您怎麽來接我了?”

劉明:“蔣老板讓我來的。”

果然是,陶竹心裏喜滋滋的,又問:“那他人呢?”

“今天事多他忙的。”劉明說,“他說了,以後每周五都讓我過來。”

“哦。”陶竹點點頭,雙手抱著書包,角快翹到耳

一轉眼,又到了周五,這也是這個學期的最後一個周五,各科卷子發下來,幾家歡喜幾家愁。

努力了一學期,陶竹終于站在喜的那一波,的英語考到108分,能排到中等偏上的水平。績是最直觀的展現,說明這個學期的努力沒有白費!

自己手指上的繭子,沒敢開心太久,繼續跟著老師的課,在這學期的第三個錯題本上記筆記。

反觀鄒紫若,就是愁的那一家。

早上剛發的語文的時候還好,等數學卷子發下來,臉上就不再有笑容了。

華附的排名和績都不公開,老師不會公開在班上念出所有人的績,因此陶竹也不知道考的究竟是怎麽樣。

午休時,鄒紫若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悶悶不樂。

班上其他同學都下去食堂了,賈灣也跟著他的朋友們去走了,陶竹過幾個座位,去找鄒紫若,想去吃飯。

過來,鄒紫若下意識的反應是把桌面上的卷子扣過去。

陶竹理解現在的心,覺得考得不好,沒臉見人,沒介意這個不信任的行為,而是安道:“沒事,我不看你的卷子,我就是……”

“是啊!你當然不看了!你考得多好啊!當然不稀罕看我卷子了!”鄒紫若毫無預兆地對發了脾氣,“陶竹你有意思嗎?一上午了誰不知道你進步大?自己考得好了就來看我笑話?你惡不惡心?”

陶竹被嚇了一跳,忙解釋:“不是……紫若我沒有……”

“惡心!”鄒紫若打斷的話,把卷子翻過來,重重地在桌上拍了好幾下,“你看!你看吧!看完最好跟你媽顯擺顯擺,我考的多不好,你考的多好!讓你媽別跟丹青阿姨炫耀,也去九跟我媽炫耀炫耀,有你這麽個好兒!”

說完甩手離開教室,留下一臉錯愕的陶竹。

陶竹雖然個子不矮,但是膽子真的很小,過去十幾年從來沒跟人起過正面沖突,整個人挨了劈頭蓋臉的一頓罵,被嚇的說不出話。

剛剛過來找鄒紫若的時候是不是關心的表看起來像笑,所以讓鄒紫若誤會了?

明知道鄒紫若考的不好,還過來想找一起吃飯,是不是讓人家覺得在顯擺?

是不是傷害到鄒紫若了?

剛才鄒紫若說和錢阿姨顯擺,是不是曾經無形中也傷害了賈灣,只是自己沒注意到?

這個中午,陶竹沒去吃飯,最初的驚嚇過後,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賈灣和鄒紫若是在北京為數不多的朋友,不想被他們誤解,不想被他們討厭,因此拼命思考該怎樣組織道歉的措辭,才能讓鄒紫若明白,的行為并沒有惡意。

可是,鄒紫若并沒有給這個機會。

課間沒在座位上,放了學就不見人影了,連賈灣都沒等。

陶竹收回往鄒紫若座位看的視線,心不在焉地慢吞吞收拾書包。

賈灣三兩下收拾完了本來想走,不經意間看見了神落寞的陶竹,他猶豫了一下,走到的座位上,安道:“陶竹你別不高興,紫若這回沒考好,心裏難,你讓著一點兒,別往心裏去。”

對于賈灣,陶竹一樣愧疚,盡力撐起一道微笑:“嗯,我知道。”

班長都已經準備走了,聽見賈灣的話又折返回來,冷哼了一聲:“憑什麽都讓著啊?就鄒紫若一個人會不高興是吧?”

陶竹還沒反應過來班長在說誰,就聽賈灣不耐煩的語氣:“就你話多。”

班長瞪了他一眼,鼻腔裏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黯淡無的冬日傍晚,陶竹一個人背著書包從教學樓走到南門,手腳已經冰涼,冷風略過面龐,像刺紮一樣痛。

蔣俞白坐在司機後排座位,微睜開眼,便見到一條直線的小姑娘,丸子頭無打采地垂著,像是了委屈。

一條直線:(=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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