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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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高位

蔣俞白九點出門的,他這次來主要就是談事兒,一夜沒睡,只在剛才躺在貴妃椅上抱著陶竹瞇了一小會兒。

陶竹在他走後爬上床,睡了個昏天黑地。

再醒過來是下午一點,陶竹癟癟的肚子,找到昨天門留下的房卡,去了一樓的二十四小時開放自助餐廳。

原先只知道這家酒店高檔,但沒想到連自助餐廳都是頂級的奢華,劇院式的風格像是一座藝宮殿,八個開放式烹飪臺廚師二十四小時就位。

而從餐廳的位置往外看,巨大的游泳池清澈明,波粼粼,宛如一面碧藍的明鏡,倒映著周圍的青翠植被和蔚藍天空,和遠的南海連一片。

池邊綠樹蔭,擺放著舒適的躺椅和沙灘傘,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向往。

繁春是山地,北京是平原,這是陶竹第一次見到海景,到失語。

吃著海南特,心裏萌生了一個想法,并且說幹就幹。

快速吃完飯,拿了幾串不同的水果,但還沒出餐廳的門就被攔下來了。

服服務員很客氣:“不好意思士,這裏是自助餐廳,不允許外帶食。”

陶竹下意識想算賬,雖然是自助餐廳但我也沒吃幾口啊,而且我又沒有帶很多,完全可以當是在這裏吃的。

但想到餐廳有餐廳的規矩,忍住了自己沒素質的發言,老實地把水果出去。

剛想問附近有沒有超市之類的,前臺領班已經過來了,他揮了揮手裏的對講機,把先前說話的黑服服務員趕走,把剛才拿的水果全都撞進袋子裏,還多給裝了不:“不好意思陶士,打擾到您用餐了,請您隨意,需要再給您送一些到樓上嗎?”

陶竹愣了下,反應過來領班這樣做的原因,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拿著水果離開。

找了九個不同的景,配上不同的水果,拍了一段現在短視頻平臺上最火的卡點視頻。

芒果配金的沙灘,鮮橙配蔚藍的海水撞,綠提配棕櫚樹,西瓜片配太,草莓配泳池,瓜配茶廳,香蕉配酒店水上樂園,葡萄配咖啡店,綠椰子配椰林。

因為要找不同的景和角度,陶竹酒店裏裏外外爬上爬下忙了一整個下午不得閑,直到下午蔣俞白忙完接去吃飯,才剛把視頻剪輯好發出去,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

吃飯的地方和蔣俞白的日常比算不上多奢侈,但海鮮種類多且新鮮,是有人盡地主之宜,想帶他們當地特

大概是今天的合作談的順利,蔣俞白心不錯,給了這個面子。

昨天晚上太困了,陶竹誰都沒看清,今天晚上才看見,這個昨天坐在副駕駛上去機場接他們,今天盡地主之誼的人,就是曾經在飯局上給蔣俞白遞過名片,說他們家在三亞開了個酒店的男生。

蔣俞白管他爸爸小楊叔,管他小楊。

吃完晚飯,小楊又提議開自家游艇帶大家出海。

其他人沒意見,就等著蔣俞白發話。

蔣俞白慢條斯理地手,沒急著給回應,看著陶竹:“想去玩麽?”

陶竹沒坐過游艇,其實是驗一下的,但是吃完飯忽然覺得胳膊疼,一下像是被小火苗燒了一下的那種刺痛,以為自己是吃海鮮過敏了,想回酒店休息一下。

把胳膊輕抱在前,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蔣俞白的視線落在陶竹的胳膊上,眉心輕輕地皺了一下,盯著的胳膊不知道是在問誰:“有曬傷膏麽?”

“有有有,我車裏有,這邊天熱,我老忘塗防曬,就這個藥膏多。”小楊從椅子上站起來,接著蔣俞白的話說,“蔣哥我給你拿去,稍等下啊。”

曬傷不是大病,等小楊跑開,蔣俞白又逗:“我們桃兒總業務夠繁忙啊,這麽熱的天兒都不忘出門考察。”

衆人哄堂一笑,卻沒人敢接茬兒。

人多的時候陶竹不太敢說話,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也就輕“嘁”了一聲,心裏想著既然不是過敏的話,那問題就不太大,不如還是去坐游艇好了。

自己能驗一把,也別耽誤其他人玩。

小楊的車就停在店外面,不到兩分鐘就取回來了,還是全新的。

在他把藥遞給蔣俞白的時候,陶竹提議說:“要不先收起來吧,我去游艇上塗吧。”

沒人接的話,小楊的眼睛看著蔣俞白,直到蔣俞白說“好”,大家才起趕往碼頭。

濃稠夜下,一艘游艇悄然駛出港口,劃破與天際連一片的黑暗的海面,留下一道銀白的漣漪。

的城市燈火逐漸漸遠,取而代之的是邊人的歡鬧聲。

陶竹出去找暈船藥吃,吃完便沒再回去,一個人站在甲板上發呆。

夜空中的星星繁清澈,聞著鹹的海風,又一次到真正有錢人的生活。

知道他們是不一樣的,但今天才到這種不同來自于哪裏。

服的昂貴或者包的品牌,那是太淺顯的東西,網上太多人靠穿假貨買假包裝有錢人,他們早就不屑于玩那套。

這個圈子的人對生活的和探索,才是沒有積累的人裝不出來的。

想到的舍友,期末考完試,們能想到的娛樂活最多也就是附近KTV唱歌,或者找家商場看場電影。

稍微有錢一點的富二代或許會泡夜店,又或者找個地方按洗腳。

但蔣俞白邊這圈人不同,他們的人生廣袤無垠,上天下海,從不居于任何一隅,過的都是想不到的生活。

“喲,這不我們桃兒總麽。”寂靜無人的海面上傳來蔣俞白的京腔,他像是還沒從剛才“考察”那場戲裏走出來,他走到旁邊,背靠欄桿,長臂一,“您看,這片海是不是還行,給您打包帶走?”

現在邊沒別人,只跟他在一起,陶竹不怕說錯話,膽子大了很多:“好啊,這片海上誰敢過來造次,都給你桃總我斃了!”

“嚯。”蔣俞白瞥一眼,跟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桃兒總這麽雷厲風行呢。”

陶竹咧笑,十分謙虛:“還行,還行。”

小樣兒吧,兩句話就飄。

蔣俞白笑了下,手輕輕按了一下的胳膊,看疼到齜牙咧的樣子,提醒道:“那咱先把咱這胳膊弄好了再斃吧,別回頭一擡胳膊,稀裏嘩啦掉皮,再把造次的給笑死。”

蔣俞白說話有他自帶的幽默,尤其是他語氣平淡,搞笑程度加倍,陶竹分明是被他揶揄的那個,但是一點都氣不起來,很沒出息地笑出聲。

蔣俞白搖了搖手裏的燙傷藥膏,拉著坐在甲板上,拆開曬傷藥的外盒塞給陶竹,自己了一點明的啫喱狀藥膏在指腹,輕塗了一點在的胳膊上。

“嘶——”突如其來的冰涼錯像是又被燙了一下,陶竹往回猛收了一下胳膊,手上的力道也因此松了,曬傷膏的包裝盒被海風呼嘯席卷,站起來沒追到,雙手抵在欄桿上,看著親手制造出來的白垃圾消失在茫茫深海。

一低頭,看見蔣俞白結實的手臂橫欄在的腰上。

他的手微微用著力,大概是怕一沖會跟著包裝盒一樣掉進大海裏,在低下頭看的時候,緩慢挪開。

小楊給買的是一條無袖連,整條手臂都被曬傷的很均勻。

每塗一次藥,就要上演一次同樣的場景,盡管有意克制,但本能反應躲不過。

蔣俞白倒是很有耐心,就算“嘶啊哈啊”個沒完,他也能事不驚,低頭做自己的事,一下一下,一點不落。

海浪輕拍著船舷,發出低沉的呢喃聲,陶竹看著蔣俞白眼底認真的緒,忽然很希,這個鹹清涼的海上夜,永遠都不要結束。

游艇在海上逛了一圈,不知道誰提議想蹦迪,于是游艇中途折返,接了個DJ上船。

DJ帶著的印象,整個游艇熱鬧到燥,卻更顯得兩人的甲板寧靜。

陶竹忽然出聲:“俞白哥。”

蔣俞白沒擡頭:“嗯?”

“當時蔣叔叔不給你做那個外賣項目的時候,你怎麽沒想到自己小本創業呢?就是先做起來,等做到一定規模了,再慢慢籌錢,反正你當時對那個項目那麽看好。”

昨天在飛機上,蔣俞白說到蔣中朝不給他投錢的時候陶竹就約覺得哪裏有點奇怪,今天早上快睡著的時候才想通,但這時候問起來,似乎有點突兀。

就只是,很想跟他聊天。

蔣俞白面不改,問了一個更突兀的問題:“你知道蔣禾開的車嗎?”

陶竹不知道蔣禾的車跟創業有什麽關系,但還是順著他的問題回答:“是他的跑車嗎?”

“嗯。”蔣俞白問,“你知道他那些跑車加起來多錢?”

據他們這幫人買一件服都得好幾萬的消費來說,蔣禾的車肯定不會便宜,而且蔣俞白這麽問,估計還會是一個更震驚的價格,反正陶竹對于他們花錢的事都沒什麽概念,倆眼一瞪,隨口答:“一個億?”

蔣俞白懶得搭理,給上藥的手指輕輕用力往下按了一下,疼的陶竹立刻老實:“啊啊啊不知道嘛,我哪裏猜得到啊!”

“三臺加起來兩千七百萬。”蔣俞白說。

確實是一筆不小的樹木,陶竹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其實對于來說,兩千七百萬跟一個億的區別倒也真不是太大,反正都是不到的天價,還沒一百塊跟八百塊的差距大呢。

只不過胳膊在他手裏,陶竹不敢瞎說。

問:“兩千七百萬,然後呢?”

跟創業有一錢的關系嗎?

兩條胳膊都塗上藥了,蔣俞白擰好蓋子,淡淡說:“但我不給他零花錢的時候,他連三十塊錢的停車費都不起。”

陶竹愣了下,剛想反駁蔣禾怎麽會這麽窮,但話到邊,忽然停住了。

因為忽然想起來,去年十一他倆在夜店喝醉酒之後,蔣禾剛關完閉出來,找借了六百塊錢。

六百塊錢對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畢竟當時蔣禾一開始借的是兩千,但是陶竹滿打滿算所有卡裏也就只有六百,全借給他了。

那時候納悶,他那樣的人,怎麽會缺區區六百塊錢呢。

這個疑沒好意思問蔣禾,但在今天,卻誤打誤撞被解開了。

蔣禾有錢,開幾百萬的跑車不假,但他花的所有錢都是家裏的,一旦蔣俞白停了他的零花錢,他又沒有攢錢的習慣,就一分錢都沒有。

蔣俞白兩手撐在欄桿上,面向大海,低沉聲音順著寂寥的海風傳進陶竹的耳朵裏:“我也一樣。”

他們居高位多年,高傲的頭顱仰久了,便低不下來,誰也不肯重頭再來。

他被家庭所庇護,便也被家庭所限制。

今天沒更完是因為忽然接到消息,蔣他爸的名字跟某個歷史人()重名了,得全篇改掉,我正在逐章排查。

我說我起名的時候總覺得耳呢……

為什麽會有這種奇怪的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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