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言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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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言細語

大一暑假快結束的時候,陶九刑滿出獄。

王雪平難得請了十天的假,這是來蔣家十多年來第一次請這麽長時間的假,從網上新買了兩件服,全家人在商場吃了頓團圓飯。

王雪平考慮他的飲食,本來說吃頓清淡的家常小菜,但陶九不幹,堅持去吃火鍋。

來之前陶竹和王雪平說好誰都不能哭,但飯吃到一半,還是沒忍住哽咽,父兩人一起安

陶竹差點也哭出來,但備不住陶九一直朝使眼,把給逗笑了。

監獄裏的日子苦不苦,那無疑是苦的。

但是親人之間的是永恒的,沒有因為時間和困境被消磨,已經足夠讓陶九知足。

熱氣騰騰的紅油在鍋裏咕嚕咕嚕沸騰,仿佛在昭示最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他們往後的日子,都會紅紅火火的吧。

陶九上背了刑事案底,不好再在北京找工作,陶竹的爺爺在老家年事已高,早在出獄前他就已經和王雪平商量好,這次出來後不再在北京待了,回到前雇主家跟蔣家人打了聲招呼,全家人一起回了繁春。

老人家許久不見兒子,忙裏忙外,偶爾針對他這幾年問出什麽尖銳的問題,陶九答不上來,全靠王雪平反應快給遮蓋過去。

秋收,田野,果園,青山,小溪,老人,組了這一周全部平凡又熱鬧的生活。

一周之後,陶九留在老家,王雪平和陶竹坐火車趕回北京。

這一周雖說是回家,但陶竹一天都沒閑著,每天剪視頻,拍素材,王雪平不知道在幹嘛,通通歸于玩手機,在老家有爺爺護著不好說,一上火車就開始輸出:“你看看你,這一天天的哦,就曉得抱著個手機玩,上大學了是不像高三那樣需要努力了嘛,但也不能這麽放縱自己啊,多出去走走,和我們家人多講講話,不好嗎?”

雖然都是在說,但陶竹明顯能覺到王雪平的語氣比從前輕松了很多,笑了笑,拿著手機過去,給王雪平看的手機屏幕,講現在在做的事。

王雪平對數據不敏,但看到10w播放的那個數字,也知道做的很厲害的,

只是當陶竹說到變現的時候,王雪平完全沒辦法理解,的腦回路直到完全不拐彎,語出驚人:“你去搞詐騙了?”

陶竹哭笑不得:“這怎麽能詐騙呢?”

王雪平指著手機的評論區:“你也沒有賣給他們東西啊,你怎麽能收錢呢?”

“有人去賣啊。”陶竹解釋,“我收的是賣家的錢,不是買家的錢。”

王雪平更不明白了:“那賣東西的為什麽要給你錢?你也沒買啊?”

“因為我幫他們做了推廣。”陶竹做了自之後很忙,還沒跟王雪平聊過做的事,平時看王雪平刷短視頻也多的,完全沒想過對于這塊的理解竟然這麽淺,嘗試換個思路解釋,“你想想,你在電視上在視頻上看gg,那些gg是不是要給平臺錢?是不是還要給明星代言費?”

王雪平震驚:“明星代言還要錢呢?”

陶竹:“……”

王雪平依舊不理解:“那你也不是明星啊。”

陶竹:“可我有流量啊……”

從繁春回北京,兩天一夜的火車,陶竹說的都上火了,才勉強給王雪平講明白變現的邏輯,以及流量為王的互聯網環境。

王雪平簡單暴地把這套邏輯概括為“賣gg的”,陶竹說累了,喝了口水,認了,只囑咐了一點,就是財不外

這一點是曾經問蔣俞白為什麽要把蔣中朝從財富榜上撤下來的時候,蔣俞白教的。

當做的事不需要融資,不需要用有錢來換取更多錢的時候,財切忌外

要低調,要謙卑。

要克服虛榮心,克服炫耀

從繁春回來當晚陶竹就和王雪平分道揚鑣了,上說著回去住宿舍,實際上是直接回了蔣俞白在校外的房子,熬到夜裏三點,把在老家的素材全部整理好,當做備用。

三點多本來都洗漱好躺床上了,結果由于晚飯吃得太早,的都睡不著,在床上翻了幾圈又忍無可忍地睜開眼,點了個夜宵外賣。

這世界上有喝口涼水都能長二兩的人,相對也有陶竹這種,夜宵炸怎麽吃都不胖的人。

的吃不胖的原因,是高三那年拼命複習,廢寢忘食留下來的胃病。

吃完淺睡了一覺後,早上八點開始發作。

一開始還好,像有火苗在胃裏燃燒,雖然不舒服,但躺在床上勉強能忍,陶竹試圖睡一覺把疼痛過去,但沒想到越忍越疼,到了中午的時候,胃裏像有無數尖銳的針在穿刺,刺痛一波波地湧來,酸和痙攣伴隨著每一次的疼痛襲來,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宿舍裏有胃藥,但陶竹現在的狀態連地都下不了,更別說回宿舍,想起程果來過這裏,看了一眼時間是周六,程果沒在實習,哆嗦著給程果發了條消息,讓程果幫忙找室友拿了藥給送過來。

接到陶竹消息的時候,程果正在被蔣禾帶著驗直升機。

程果停。

蔣禾以前談的朋友各個都是以他為中心的,唯獨程果,平時上課不能翹課,假期上班不能請假,見一面費了死勁了,今天這中午剛見面就要走,他難免有些不開心上了臉:“胃疼不能去醫院?你去你也不會治病啊。”

“對不起,真對不起。”程果急的都要給他鞠躬了,“但是小桃兒這是老病,到醫院醫生也只能讓吃藥,中途還得耽誤時間掛號,我真得趕回去。”

蔣禾深吸了一口氣,窩著火問:“那你怎麽回去?”

直升機場地離市區不近,來是蔣禾開車帶來的,回去沒辦法只能打車了。

算了,蔣禾皺眉:“我送你回去。”

程果喜出外,雙手合十:“謝謝!謝謝!”

蔣禾走過來,摟著的肩,語氣裏帶著壞笑逗:“謝謝誰?”

“謝謝……”程果知道蔣禾想聽什麽,紅著臉憋了好久,快速且輕聲蹦出兩個字,“老公。”

霎時間整個停機坪都回著蔣禾意氣風發的笑,他低頭啄了下程果微微發燙的臉:“乖。”

從雪碧那拿了陶竹的藥,程果讓蔣禾在車裏等,獨自拿了藥上樓。

本來以為這次會和之前一樣,陶竹吃了藥就能好,但可能是因為這次拖的時間有點久,等程果到的時候,陶竹已經發了高燒。

小小的了一團,臉蛋是反常的紅,但已經白的看不出,牙關鎖。

程果二話不說先晾了杯水,然後去洗手間洗了巾,給陶竹進行理降溫,細致地每一都盡量到,完又給找了套睡重新換上,把上的那套丟進了洗機,最後去廚房裏,找到這裏的米和電飯煲,淘好米後研究了小半天高科技電飯煲,終于把粥給煮上了。

全部做完花了快一個小時,忙完才想起來剛才上樓的時候跟蔣禾說好了十分鐘下樓,一驚,手都沒來得及沖出廚房想找手機跟蔣禾說一聲,結果一打開廚房的門,就直地撞在了蔣禾邦邦的口。

程果在驚出聲之前及時捂住了,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蔣禾目的達到了,笑的眼睛都彎了,轉找了個沙發坐。

程果跑回房間裏看了眼,確定陶竹睡著了,關好了門,給蔣禾倒了杯多晾出來的熱水,聲音小到像在說悄悄話:“你怎麽知道這裏的碼的?”

“你不用這麽小聲兒。”蔣禾用正常音量說話,“這的門隔音效果牛的一批,必要的時候你在裏面嚴刑供,外頭都以為屋裏人過家家呢。”

他沒喝程果遞過來的水,輕車路地打開客廳裏的冰箱,從裏面拿出一瓶他幾個月前冰的電解質水,邊擰瓶蓋邊說:“這兒特麽原來是老子住的,是我哥鳩占鵲巢。”

程果下意識糾正:“鳩占鵲巢是貶義詞。”

蔣禾水喝到一半放下來,遲疑了下,更正道:“哦,那我重說,是我哥請君甕。”

程果:“……”

算了,育生,能說出鳩占鵲巢,應該,已經,很好了……吧?

蔣禾撓了撓腦袋:“請君甕是這麽用的嗎?”

程果憂心忡忡地回答:“你想怎麽用就怎麽用吧。”

蔣禾喝完了一整瓶水,用顛了下瓶蓋,踢進垃圾桶裏,問:“現在走麽?”

程果往房間裏看了一眼,撓著脖子為難說:“小桃兒……發燒了,我有點放心不下。”

蔣禾直接把話挑明了說:“意思就是不走唄?”

程果抿著低下頭,把兩只不安的手在大下面。

“沒事兒。”蔣禾坐在程果邊,練地打開電視,調游戲,“我陪你。”

其實程果也不太希蔣禾陪,因為還沒跟陶竹說過跟蔣禾的事,怕等下陶竹醒了之後看見他倆這樣,不好解釋。

蔣禾找游戲的空隙瞥了一眼:“怎麽著?我陪還不樂意?”

程果搖頭:“沒……沒有。”

蔣禾一手拿著遙控,一手掰過程果的下,讓完全面向他,審視著的表:“最好是沒有。”

程果慢慢擡眼,小鹿到驚嚇似的表,看著蔣禾。

這一眼,把蔣禾拉回到最初對程果心的那一幕,在酒吧裏,被周圍環境嚇到不行,但是朝他投來了求助的目

蔣禾嚨上下滾,放下遙控,把下意識擋在前的手環到自己腰後,雙溫熱的瓣,一下又一下的游離。

方剛的育生,又早經歷過人事,吻幾下就有了生理反應,大手薄薄的短袖,不不慢的,一下下在小腹上畫圈。

程果的因為張持續繃抖,蔣禾從沒有過這種驗,沉溺于中,上卻莫名到了一陣鹹

他擡起眼,看到滿臉淚痕的程果。

“怎麽了?”蔣禾跟拉開些距離,把手松開,聲問,“我弄疼你了?”

程果搖頭,眼淚卻怎麽都忍不住,打著哆嗦:“我怕……阿禾……我怕。”

本來是有覺的,但是程果這樣,蔣禾剛上來的那點覺全散了,他理好服,喝了剛才給他倒的水:“不怕,我不對你做什麽了,好嗎?”

深藏在回憶裏的某個記憶片段像是被打開了鎖一般,唰啦一下湧出來,那個男人的臉,他在上的行為,他的,鋪天蓋地的籠罩著,程果揪著自己的頭發想把那些記憶揪出去:“阿禾,不是……”

如果要用一個字形容程果的話,是乖。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程果的話,是溫和。

在蔣禾面前,程果永遠都是輕言細語的一個小姑娘,好像怎麽樣都說“好”。

蔣禾子有點頑劣,之前為了想看發脾氣,故意欺負過幾次,但他發現只是不表達出來,不是完全沒緒,就像如果你跟說,明天我去把你學校炸了,也只會笑著說好,然後背地裏張地去把你的炸。藥,給扔了的那種人,因此蔣禾就停了那樣惡劣的行為。

他曾經做的最過分的事,是當著程果的面接了前友的電話,然後同意了前友見面的要求,那天程果只是特別平靜地問,那我們還要在一起嗎?蔣禾說了句當然了,便只說了好,竟也沒攔著。

那天蔣禾沒去,也沒見到緒起伏。

可是今天,他卻在吻的時候,看到了緒起伏這麽大,蔣禾甚至有點被嚇到。

抱著程果,聽噎著斷斷續續地說:“阿禾,我小時候,經歷過特別不好的事……”

蔣禾:“什麽事?”

那是程果人生中最深的心理影,外婆叮囑過,必須要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裏,哪怕是以後的老公、孩子,也不能說,一旦說出去,誰都會嫌棄,沒人要

之所以拼了命也要考來北京,是因為俞白哥哥曾經告訴,只要考來大城市,就不再用到這件事折磨。

蔣禾眉頭鎖,他本就沒多靈,這會兒更是找不出一句安程果的話,可沒想到程果哭著說完之後,自己居然奇跡般冷靜下來,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從衛生間出來,程果平靜的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把陶竹洗好的服晾在臺上,轉過來看向蔣禾。

蔣禾愣住,擡頭看著落地窗邊逆的程果。

和的暈籠罩著的全上勾勒出金輝。

笨,形容詞也,只覺得這時候的程果,看上去就像聖潔的仙

程果雙手背在後,停在床邊,嗓音是哭過後的沙啞:“阿禾,我想問,你會不會,嫌我髒?”

蔣禾站起來,皺眉問:“你胡說什麽呢?”

向來溫和的姑娘今天卻很倔強,執意要到一個答案:“我只想知道,會嫌棄嗎?”

蔣禾既心疼又氣:“當然不嫌棄了!”

程果的角慢慢舒展,上揚。

原來俞白哥哥真的沒騙,在大城市,真的不會被嫌棄。

可是,嫌棄自己。

嫌棄自己不會反抗,嫌棄自己沒用,嫌棄自己的被其他男人了個遍。

“阿禾,這段時間謝謝你,從來沒人對我這麽好過。”程果吸了吸鼻子,咳了一聲,“因為有你,我有了許多人生中前所未有的驗,我真心覺得開心,也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每天都很幸福……”

蔣禾聽不下去,地把程果抱在懷裏,像是不抱得這麽,下一秒懷裏的人就會飛走了一樣,他慌張地問:“程果你說什麽呢?”

程果掙不開,就在他懷裏,很輕很輕地說:“我們就到這吧。”

知道他有過很多個前任,也知道跟分開以後,他不難找到下一任友。

只從他生命中路過,不奢求年年歲歲長蹉跎。

蔣俞白打開家門,看見客廳有倆不應該出現在這的時候,下意識往後退,看了眼門牌號。

——沒錯。

既然他沒錯,但眼前的景象不對,那就是他們錯了。

“你們……”蔣俞白修長的食指指了下他倆,正要往門口指的時候,認出蔣禾抱著的那個小姑娘是陶竹的朋友,猶豫了一下。

蔣禾紅著眼他:“哥。”

小姑娘掙開了蔣禾的懷抱,跟著打招呼:“俞白哥哥。”

“你們——”蔣俞白繼續,但把手指向了平時空著的一間房,“要不要去那間房裏?”

“不用了,俞白哥哥。”程果像逃似的,從窗臺的臺階上下來差點踩空,“我去照顧小桃兒,你們聊吧。”

蔣俞白不關心為什麽要躲蔣禾,只關心:“小桃兒怎麽了?”

程果在陶竹的房間門口,輕聲說了句“發燒了”,就打開門,把他們兄弟兩人留在門外。

躺在床上的陶竹還沒醒,但這覺睡得看上去不太踏實,細長的柳葉眉地皺著。

客廳裏只剩下他倆,蔣俞白慢條斯理地掀起眼皮,看了眼蔣禾。

蔣禾也走下臺階,了把眼淚:“哥我先走了。”

蔣俞白往旁邊挪了下腳,給他騰出地方,一個字沒說,蔣禾在心裏自己腦補了一句“好走不送”。

程果從廚房盛了粥回來,在旁邊晾著,出陶竹腋下的溫度計。

燒沒退,但度數沒那麽高了,38度2。

只不過整個人已經被高燒和胃病折騰的沒什麽力氣,綿綿的像個布娃娃,程果吹了吹粥,把扶起來。

盡管陶竹瘦,但比程果高,程果抱著就拿不住碗,拿起碗就抱不起來,正跟陶竹一起努力坐起來想靠到床頭時,程果手裏的粥被一只大手接過去。

“我來吧。”蔣俞白說。

他曲起一條支在床上,另一條長松松地沿著床邊敞著,一只手把陶竹抱在懷裏,枕在他上。

從程果這個角度看,他就是整個人從背後抱住,一口一口的,耐心地給喂紅糖粥。覺得蔣俞白這樣親作好像有點過,但抿了抿,沒敢說。

窗簾只拉開了一道小,日投進房間裏,映著床上兩道昏暗的影子,顯得程果在這裏過分多餘。

跟蔣俞白說了一聲,出去了。

蔣禾紮眼的寶藍跑車停在小區樓下,哪怕程果不是故意想看,但只要稍微瞥一眼,就能注意到。

因此,不能下樓。

就這樣,就算了,已經夠貪心,夠知足了。

別再近一步了,不配。

蔣俞白碗裏不過是白粥裏加了紅糖,在繁春專門哄不吃飯小孩的,蔣俞白覺得這個沒營養,喂吃了一碗墊墊肚子之後,來了九那邊的廚師,給重新做飯。

出來重新去廚房看飯做得怎麽樣的時候,在客廳發呆的程果小心翼翼地住他。

“俞……俞白哥哥,我,今天晚上,能住在這嗎?”

蔣俞白頭也沒回走進廚房,告訴房間隨便挑

陶竹太難了,難中午曾經短暫昏迷,是程果來給喂飯的時候,才被拉拽著清醒過來。

覺得好燙,從額頭帶到全,無出一難以言喻的灼熱,像火焰順著灼燒進骨頭,燒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嚨幹的像被火燒過,每次吞咽都似乎帶來難以承的不適。

頭疼在夜幕降臨時變得更加明顯,腦海裏似乎漂浮著一團霧氣,思維變得遲鈍,在這樣的狀態下看到蔣俞白的時候,有種虛實難分的混沌

陶竹想抓著他的手,但用不上力氣,只能輕握著,嗓音虛弱又啞: “俞白哥……我好難。”

蔣俞白皺了皺眉,給換了頭上的冰敷袋,耐心地問:“是特別難嗎?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陶竹想搖頭,但頭重到搖不起來,只能說話:“不是。”

蔣俞白不準的狀態:“嗯?”

陶竹:“我是心裏難。”

“心裏難?”蔣俞白問,“怎麽了?”

人在生病的時候,意志力薄弱到沖破防線。

用盡全力氣,把眼皮吊起來,含糊不清道:“你……你不喜歡我。”

蔣俞白安作一頓。

這句話裏,他想到了許多這段時間沒思考過的問題。

他喜歡嗎?

他很清楚,對于他來說,是這個世界上的特別存在。

他想照顧,見不得委屈,見不得被別人欺負。

那時候黃雋洲說他多了個親妹妹的時候,他就在想,就算是多了個親媽,他都做不到這份兒上。

想學英語,他把從沒讓人過的錄音給

學喝酒,他讓進了他從不讓外人進的酒窖

說想跟著他,就算他邊沒跟過別人,連他都不知道該做什麽,他也同意了。

想做的事,他都讓做,天大的事兒,有蔣俞白給扛著,不需要考慮任何後果。

這樣算喜歡麽?

他想了很長時間,陶竹像是又睡過去了。

蔣俞白低沉的聲音輕輕地回在房間裏:“我怎麽可能不喜歡你。”

(來晚了!因為忘定時了啊救命好蠢qaq)

胃病不會消失,只會從男主轉移到上。(bushi

古早的霸總吐槽梗……不知道大家能不能get到。

果果上有種“不配得”,多數出現在被家庭打過的上,就是越對我好我越覺得不配,就是所謂的“傾向”,完結文《奇怪的主是這樣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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