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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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

一陣脹痛,第二天陶竹連路都走不好,像是新長出來的,去哪兒都邁著不和諧的小碎步。

飯蔣俞白能給端回到床上吃,但是廁所是真沒轍,抱起的時候作更大會更不舒服,蔣俞白只能扶著,倆人一點點往廁所挪。

上廁所還得讓人陪著這事兒,陶竹自己想起來都覺得臉紅,回到床上,手握拳,重重地捶床,咬牙切齒地說:“到底是什麽尿,還要本總裁夫人親自去尿啊!”

蔣俞白早已是集團董事和實際控人,實則比“總裁”的職位高,但是霸道總裁一聽就冷漠矜貴,霸道董事聽起來就像個不知好歹的老頭兒,所以陶竹還是習慣他總裁。

蔣俞白把酸遞給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著指間的水珠,揚眉問:“那我幫你把尿?”

“害不害臊啊你!”陶竹一懵被子,進了被窩,往裏進的時候不小心扯到下半,從被子裏傳出來了一聲清脆的,“哎喲。”

蔣俞白笑了笑,手裏的紙巾攢一團,隨手丟進垃圾桶。

他從書房取回筆記本,躺在邊,看了些工作彙報。他工作時全神貫注,不太留意周圍環境,到等忙完了,才察覺到旁邊人冒出了一顆小頭,正眼地看著他。

陶竹見他合上了筆記本,出聲問道:“忙完啦?”

蔣俞白:“嗯。”

“俞白哥,我有個事想問你。”陶竹臉埋在被子裏,只出來一雙眼睛在外面滴溜溜地轉,看上去像只靈的小貓,忽地問,“我們結婚了,你會覺得憾嗎?”

蔣俞白垂眸:“怎麽忽然想到問這個了?”

陶竹:“就是……忽然想到了啊。”

他們婚結的很快,蔣俞白一手推進的,陶竹正好那段工作室搬遷,忙的連恐婚的時間都沒有,現在閑下來了,蔣俞白猜,可能是恐婚了。

他的手在的夏涼被下牽起的手,輕輕地握著:“我憾什麽?憾放棄了花花世界?”

“不是啊。”那些花花世界,他從前不認識的時候就在其中了,如果他想的話,不用等到婚後,陶竹當然懷疑的不是這個,只是他從前跟說過,他對的態度是從一而終的,跟結婚之後,他就沒有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機會了,可是……

“萬一你以後發現了,你還有更喜歡的人,比喜歡我還喜歡的人,怎麽辦?”

這個問題蔣俞白之前完全沒想過,聽這麽問了,他也就想了一下,了下的手,低聲問:“小學的時候學過一篇課文嗎?小猴子在玉米地裏找最大的玉米。”

“沒學過。”陶竹也認真想了一下,嚴肅說,“咱們兩個已經不是同一個時期的教材了。”

就拿年齡說事兒,蔣俞白翻的被子拽下來,的臉:“怎麽那麽皮啊你。”

計得逞,陶竹“嘿嘿”笑了一聲,聽蔣俞白把這個故事給講了一遍。

老猴子讓小猴子們去玉米地裏掰下最大的那顆玉米,在玉米地裏只能往前走,不能往後,進去之前每個小猴子都自信滿滿自己一定會摘到最大的那顆,但是真正出來之後,有的下猴子摘得玉米很大,但有的小猴子卻只摘到了小小的玉米。

老猴子讓摘到最大玉米的小猴子分它的經驗,小猴子撓頭笑了笑,說,他也沒有什麽經驗,只是在進玉米地之前,它想好了它要摘的玉米的樣子,到了就摘下來,再也不看其他的。

聽完了這個故事,陶竹點點頭,表示懂了。

垂著眼睛:“也就是說,你選擇了這個人,就會在一起,哪怕未來不喜歡了,也會出于責任和自己最一開始的選擇,和在一起。”

他想表達的不是這個意思,但小姑娘陷思維困境了,蔣俞白清了清嗓子,認真解釋說:“所有的承諾都是基于當下的想法所做的,誰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我能給你的保證是未來我會自我約束,但至于其他的,我不能說死。”

陶竹一臉“我對這個答案非常不滿意”的表:“哦……”

蔣俞白頓了一下:“你是不是想聽我說點好聽的?”

陶竹誠實點頭:“嗯。”

蔣俞白低頭,看著的眼睛:“小桃兒。”

陶竹:“嗯。”

“我你。”蔣俞白說,“我從來沒有這樣過一個人,到哪怕想做的事我覺得出格,只要我能護得住的,我都能放縱容忍,想未來的餘生都和一起度過。”

他說的出格的事指的是曾經他們那段不清不楚的關系,蔣俞白邊從來沒跟過人,也不喜歡那樣的事,只是因為這事是陶竹提出來的,他為了滿足才同意的。

窗外竹影搖曳在陶竹的臉上,半明半暗的眼睛亮晶晶的:“你……”

蔣俞白有時候說話是直來直去的,想表達就表達了,不太會考慮到這句話給別人帶來的,無論好與壞。

看見陶竹的反應,他才意識到,好像他說了句讓的話。

蔣俞白追問:“怎麽了?”忽然惡趣味興起,有點想看哭。

陶竹深深地嘆了口氣:“好麻啊……”

蔣俞白:“……”

蔣俞白:“那我換個說法吧。”

陶竹:“好。”

蔣俞白:“其實本來這個世界就不存在什麽是最好的,好與不好都是相對的,你滿足了,你就是‘最’。”

你滿足了,你就是“最”。

這大概是天下最樸實的承諾了。

陶竹一點點把被子往上蓋,抹掉最終還是沒忍住掉出來的眼淚,在被窩裏悶悶的“嗯”了一聲。

蔣俞白看不見,也不知道的想法,想把的被子扯下來,但是怎麽都拽不,心想著不會是不高興了吧,用力往下一扯,忽然小姑娘猛地從被子裏竄出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大鵬展翅一樣抱住他,吻上了他的

陶竹不想讓他看見哭,怕他又瞎貧。

從淺嘗輒止的啄吻改為溫綿長的深吻,忽地,蔣俞白瓣上一片濡,是舌頭了。

蔣俞白攬著的後腰,聲音很低,像是用氣聲在問:“不疼了?”

剛才“飛”出來的那一下作之迅猛,想一想也知道是沒什麽事了,他翻過,把下。

這個姿勢,又是很容易看到哭過的眼睛,陶竹沒猶豫,把脖頸往上擡了一下。

蔣俞白沒看見的眼睛,倒是把頸間清晰的曲線看了一清二楚,他拇指順著的脖頸一路延下輕輕挲,鼻尖蹭著的臉頰,一下一下,吻的勾火。

不起逗,沒幾下,就的像是一灘溫水,迷意間,兩人四目相對。

蔣俞白的眼神裏一直有種睥睨衆生的傲氣在,此時此刻摻雜著掩不去的,聲音啞的不行,沒放在的手,但作停了:“哭了?”

他沒等到的回答,只見上半微微上仰,他以為是要抱,誰知道他是輕輕咬了下他的結。

又疼又

裏原始放肆就這樣被勾起來。

蔣俞白沒換睡上還穿著婚禮上穿過的白襯衫,被他扯得七零八落,丟在一邊。

昏昧的小燈亮在頭頂,房頂上倒映著兩道纏在一起的影,陶竹抱著他的腰,在他的上:“說你我吧。”

不是一個沉溺于甜言語裏的人,但說不清道不明的,很想聽他說。

“我你。”蔣俞白沒猶豫,他的鼻尖蹭在的臉頰上,發出沉重的息聲,咬字卻還是清晰的,“我你。”

昨天陶竹的反應太痛苦了,蔣俞白是真的沒發揮好。

今天的況明顯是不一樣的,跟蔣俞白在一起,一次又一次。

已經不知道折騰到幾點才睡過去,只知道床單上,沙發上,西洋鐘前,遍布了黏膩的白水漬。

第二天蔣俞白是有安排的,昨晚折騰的確實晚,他累的,但他不習慣行程變,還是很早就起床。

他不太會做飯,用面包機烤了幾片吐司,給自己做了一杯拿鐵,剛坐好,看見上還留著痕跡的小姑娘穿著松松垮垮的襯衫外套走出來了。

明顯是沒找到自己的服,扣子匆忙之下都扣錯了,隙間出了幾分晦的曲線,一雙筆直白皙的長完全著,帶著幾分言又止的吸引。

一會兒真有事,司機還在外面等著呢,蔣俞白平了下心,咖啡順著結上下滾腹中,問道:“怎麽起來了?”

的肚子“咕嚕”一聲,然後眼地看著他,用沉默代替回答。

蔣俞白起又烤了兩片吐司放在面前,問道:“等下我去酒莊,你要跟我一起嗎?”

陶竹閉著眼給吐司抹上晃悠,搖了搖頭。

兩人的關系完全確認以後,除了一些無關要的朋友之間的聚會和必要的應酬場合之外,陶竹從來不跟著他去任何重要的地方。

不參與他在生意上的決策,跟著他除了炫耀自己的份之外,沒有任何好

他一個人的時候,本來可以刀槍不,但跟著,就像是多了一個弱點。

畢竟昨天晚上一直都是在出聲,本來就,吃了一大片幹吐司,把陶竹到差點幹嘔,閉著眼到他的咖啡,悶頭喝了一大口。

不喝咖啡的,蔣俞白記得很清楚,高三那會兒把自己上掐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蔣俞白還以為是在學校裏被人欺負了,問了一下才知道是想讓自己醒神。都那樣了,都不肯喝一口咖啡提神,但今天卻面無表地喝了這麽一大口。

他看了下自己空了一半的杯子,和正閉著眼嚼吐司的人,問:“什麽時候會喝咖啡的?”

陶竹嗓子還是啞的:“讀研的時候。”

蔣俞白:“困的?”

陶竹人在吃飯,魂兒還在床上睡覺,一點沒反應過來,口而出:“在裴嘉譯的咖啡廳喝的。”

話一出口,靈魂立刻歸位了,陶竹大腦抖了一瞬,猛地睜開眼。

果不其然,蔣俞白已經把裴嘉譯對上了號。

陶竹:“哎呀裴嘉譯就是我高中同學,我們什麽都沒有的。你知道的,我一個人在外面嘛,獨在異鄉為異客,很孤獨的,到高中同學肯定會想要親近一點啊,然後難免嘛我們就有聯系了,他開了家咖啡廳,我就去嘗嘗,嘗嘗,呵呵……”

說完就意識到自己又話多了。

肯定要被他發現自己在撒謊了,所以陶竹破罐子破摔,臉一耷拉,人家還沒說話,就先倒打一耙:“我總不能沒有異朋友吧!”

“我沒說不能有。”蔣俞白看著,一字一頓,“但不能是他。”

邊的異,公司裏,合作方,包括留在北京的大學同學們,都有男生,蔣俞白知道,但從沒過問過,唯獨這個裴嘉譯,他打心眼兒裏覺得危險,就跟有人要跟他搶孩子似的。

陶竹咧笑:“蔣俞白你怎麽那麽稚。”

沒正面回答,蔣俞白皺了皺眉:“聽到沒有?”

稚鬼!”陶竹站起來,剛說完別人稚鬼,就更稚地沖蔣俞白吐舌頭“略略略”。

還沒來得及跑,就被蔣俞白拽住了手腕,一扯,整個的肩膀都在外面了。

結婚以前,蔣俞白心裏有事,他倆屬于上邋裏邋遢,但頭一直穩穩紮紮,但結了婚,什麽都不一樣了。

蔣俞白也不管別的了,手在上游離了幾下,抱著的腰,按在自己上。

陶竹知道外面有人等他,紅著臉打他的手:“你別……”

“我別?”蔣俞白的手往下,由淺而深地品嘗,溫熱的氣息撲灑在的鎖骨上,明知故問,“別什麽?”

像是有一個開關,掌控在蔣俞白手裏,沒幾下,就已經化在他上了,兩只手像是沒骨頭似的,纏他的脖子。

Emma走了,但是小貓還在,陶竹剛上去,小貓也跟著坐在蔣俞白上了,他手揮了一下,抄起後架子上的貓條,用力往外一扔。

這的餐廳真是個好地方。

有斑駁的竹影做掩蓋,但又著外面的亮,天化日之下,格外讓人容。

如果,沒有這只貓的話,簡直是一次完驗。

把陶竹抱回到房間裏,蔣俞白正換著沾了痕跡的子,進衛生間理好了領,剛出來,看見小貓上了陶竹的床,他彎腰撈起小貓,商量似的問陶竹:“咱們把貓送人吧?”

陶竹這時候都快睡著了,但聽見他的話拼盡全力也睜開了眼,死死地盯著蔣俞白,以示自態度堅決:“不行!”

“哦好好好。”蔣俞白服,哄著說,“不送不送。”

他抱著小貓出去,陶竹看著他抱著貓的溫背影,覺得分明他也喜歡小貓的,就是非要逗,讓生氣,他才高興。

真是個奇怪的人。

這一覺陶竹睡到了中午,吃了Emma回來給做的午飯,下午無所事事地在臺擼貓曬太的時候,忽然想到現在已經十一月了,蔣俞白的生日快到了。

還沒想好送什麽禮,但收拾了一下,打算逛街去看看有沒有什麽靈

往車站走的時候,陶竹聽到了隔壁別墅裏傳出來的音樂聲,那位頂流男明星的世界巡回演唱會已經結束了,現在他已經功名就,但還保持著每天彈兩首曲子的習慣。

陶竹站在路邊,就當聽了一場免費的小型演唱會,聽完轉過邊一輛飛馳而過的車又開回來,停在邊。

車窗搖下來,出蓋爾太太驚訝的表難以置信地把眼睛推到頭頂上,用染著紅指甲油的手捂住,聲音微微抖:“我的上帝,真的是Petrichor回來了。”

“是的蓋爾太太,是我。”陶竹微微笑道,很自然地與聊起了家常,“最近Nathan的數學怎麽樣?”

“還不錯,他覺得你教會了他一些解題的思路方法,對你到由衷的謝。”蓋爾太太的緒似乎很外顯,看到陶竹的幾乎要哭出來,盡管陶竹并不覺得們真的有悉到這個地步,開門下車,牽起陶竹的手問,“你以後會長期住在這裏嗎?我和我的家人們都很想你。”

想來這大概就是西方人表達的方式吧,陶竹聳了聳肩,略憾地表示:“抱歉,并不會,我這次是和我老公一起回來看看的。”

蓋爾太太很驚訝:“老公?!你結婚了?”

陶竹點頭:“是的,剛結。”

亞洲人在歐人眼中一直都很年輕,在陶竹說結婚之前,蓋爾太太還以為陶竹還不到二十歲。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主要是蓋爾太太在表示對陶竹的欣賞與喜,又開車把陶竹送到公車站後,兩人才分開。

悉尼這邊逛街的地方只有一個,集中在市中心,陶竹輕車路地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公卡,坐上了去市中心的公車。

剛上公車,就收到了蔣俞白的消息,他那邊已經忙完了,問晚上想不想出去吃。

陶竹說行,正好要去市中心,不如就一起吃飯。

蔣俞白沒問要去市中心幹嘛,只回了句行。

下了車,陶竹習慣地先進香奈兒,婉拒了導購的跟隨,自己先溜達著看,不料還沒看到什麽東西,就先看到了蘇旖文。

蘇旖文來參加他們的婚禮,結束後沒著急走,在附近玩一玩,今天正好也過來逛街,正好就遇上了。

不過不是跟蔣禾來的,而是跟的閨,之前在蘇旖文的婚禮上們也見過,應該是程玥。

程玥跟萊萊是閨,之前見萊萊在陶竹這吃過虧,正好狹路相逢,有點想給萊萊找場子的意思。

簡單打過招呼之後,程玥主提出要跟陶竹一起逛。

陶竹心裏覺到不妙了,在蔣俞白問在哪的時候,二話沒說回複自己在香奈兒,還加了句速來。

三個人逛了還沒幾步,程玥就已經聊了三四件小時候發生的事了,全都是有錢人家小孩的故事,然後又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似的,問陶竹小時候的事。

蘇旖文扯了扯程玥的袖子,示意別說了,但是程玥不知好歹,偏要問。

陶竹也就說了,自己小時候是在農村果園長大的,什麽好東西都沒見過,關鍵是還說的特別詳細,連穿的服都是別人剩下的都告訴們了,然後話鋒一轉,接著說:“既然你家裏這麽有錢,送我這種家貧的人幾個包沒問題吧?”

家貧?且不說蔣俞白有多有錢,現在自己賺的錢都已經跟“家貧”倆字兒沒什麽關系了,但是不等程玥開口,蔣俞白已經進來了,陶竹開開心心地挽著他的手,指著程玥跟他介紹說:“老公,這是程玥,是文文的好朋友,我也認識說今天要送我幾個包。”

小姑娘們的表都藏不住心事,陶竹興高采烈,程玥一看就是吃了癟,蔣俞白不分青紅皂白的偏,點頭說:“哦,那謝謝了。”

蔣俞白這話一出,程玥就是想拒絕也沒機會了,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陶竹盲挑了幾個包,真讓程玥給結的賬,拎著大包小包往蔣俞白的車上帶,關上後備箱的時候,陶竹還親切地拉著程玥的手:“謝謝啦。”

程玥後槽牙都要咬碎了,但是話題是自己展開了,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裏咽:“不客氣。”

他們走後,程玥也牽著蘇旖文走了。

蘇旖文掃過程玥鐵青的臉,想著陶竹的反應。

的這位小嫂子好像又變了。

以前對于這種事不在意,也不反駁,但是應該是因為蔣俞白在意,所以會為了蔣俞白,很好的保護自己。

好的會讓人變得勇敢和強大,說不羨慕是假的。

陶竹出了氣,心裏舒坦。牽著蔣俞白的手,在橋上一跳一跳的,悉尼街頭的風吹著服,脖子上痕跡都出來了,蔣俞白把服提上去,的頭發:“這下高興了?”

他的手幹燥溫熱,帶著厚實的安全

陶竹小啄米似的,坦點頭。

們之間的事他不問起因,但讓他去店裏,想借著他份狐假虎威的目的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他笑:“聰明死我們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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