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鈞言的聲音不冷不熱,總是讓江寧聽不出緒。
“當然不會。”
回答道。
與陸鈞言用不了幾天就要離婚了,沒那麼自作多。
帝王藍的賓利駛服務區,江寧意識到陸鈞言是要帶在這里過夜。
“你其實不用這麼委屈自己的。”
聽到江寧的話,陸鈞言扭頭,注視江寧的冷眸流出一困。
江寧立刻解釋:“我的意思是……這里你應該住不慣……所以你不用勉強自己陪我住這種地方。”
“那我應該住哪?”陸鈞言淡淡地問。
以江寧對陸鈞言的認知,住服務區這種簡陋小旅館實在是太屈尊了。
“五星級大酒店?”
江寧說完,聽到陸鈞言發出一聲輕笑。
天暗,烏雲布,不過雨勢有了減弱的跡象。
在進旅館之前,江寧先撐著傘,把車後備箱里打開。
陸鈞言不知何時出現在後,從手里接過雨傘。
江寧扭頭。
後的陸鈞言一言未發,只是安靜地為撐著傘,不顧自己肩頭被打。
口有種異樣的,江寧深吸一口氣,聞到雨水清涼潤的味道。
“謝謝……”
“別客氣。”
很生疏很客氣的對話,不過陸鈞言的語氣是溫的,就像發現表格之前,他們夫妻二人也是如此相敬如賓。
江寧無聲嘆了口氣,彎下腰仔細檢查後備箱里的翡翠原石。
“我想把它搬到房間里……”
一邊說,一邊看向陸鈞言,下意識詢問陸鈞言的意見。
“為什麼?”陸鈞言問。
“這塊原石很重要,價格也不菲,我怕丟……”
江寧說完,看到陸鈞言垂眸哂笑。
“你認為這種小旅館比我的車更安全?”
江寧張張,意識到自己杞人憂天了。
“而且,文化部門的領導已經決定用雪的設計了。”
陸鈞言話音剛落,只見江寧瞪大雙眼。
“失了?”
“有一點……”
江寧微微低頭,難掩臉上的失落。
在關上後備箱時,陸鈞言發現江寧還一副不放心的樣子。
“還沒放棄麼?”
江寧一愣,出一苦笑。
“放棄了……既然對方都決定用楚雪的設計了……”
“所以你一開始就不該做無用功。”
陸鈞言平靜的聲音也不像是在挖苦,江寧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進旅館辦住,在被問到是不是開一間房時,江寧回答的“不是”,陸鈞言回答的“是”。
陸鈞言看了江寧一眼,對前臺說:“開一間。”
“請問是要大床房還是標間?”
江寧本想說“標間”,結果陸鈞言再次搶先一步:
“大床房。”
江寧看向陸鈞言,陸鈞言沒看。
結果,他們兩個要離婚的人在高速公路服務區的小旅館里睡在了同一張床上。
江寧雖然一直都在警惕,不過不認為陸鈞言會想在這種地方對做什麼。
事實證明是對的,陸鈞言洗過澡後就在床上躺下來,一不。
江寧躺在了另一邊。
面積狹小的大床房里雀無聲。
江寧好像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翻了個,強迫自己睡。
就在以為陸鈞言早就睡著時,後傳來了陸鈞言輕飄飄的一聲“晚安”。
江寧不知不覺睡著了,可能是最近幾天趕路太疲憊,這一覺竟然睡過頭了,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來時,陸鈞言已經穿戴整齊,而且還買來了早餐。
“這邊只有肯德基套餐,湊合吃吧!”
“已經很好了。”
江寧可不會瞧不起肯德基套餐,哪怕是預制菜。
更怕陸鈞言吃不慣。
兩個人在狹窄的客房里面對面吃漢堡,有好幾次江寧都想問陸鈞言,最近胃病有沒有再犯。
可話到邊又覺得自己太賤,陸鈞言有楚雪照顧,本不到來關心。
與陸鈞言……
只能說是一段孽緣。
吃完飯,兩人繼續趕路。
雨已經不下了,陸鈞言開車提速了不,不過江寧心里已經沒了之前的焦躁。
因為項目已經不再需要的原石了。
一來一回,一個多星期過去了,江寧再次在陸氏集團見到楚雪時,楚雪眼里有著旗開得勝的芒。
“領導已經決定用我的設計了,真憾你白跑一趟。”
“沒什麼好憾的。”
江寧說完想走,結果楚雪攔住。
“我知道是鈞言送你回來的。”
“哦……”
江寧反應淡漠,楚雪咬咬牙。
“剛好鈞言去外地談生意,你也算是走了狗屎運了,這都能被你遇到。”
江寧本來懶得搭理楚雪,不過看楚雪這麼在意這件事,計上心頭。
“你還真相信陸鈞言是跟我偶遇?”
“你什麼意思?”
見楚雪上鉤了,江寧粲然一笑,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從容淡定的氣場。
“陸鈞言是刻意去接我的,他怕我有危險。”
“怎麼可能!你倆都要離婚了!”
楚雪果然急了,江寧氣定神閑地反問:
“那萬一我們不離了呢?”
眼看著楚雪的臉像吃到蟲子一般扭曲難看,江寧心好極了。
和陸鈞言不可能不離婚。
但在那之前能讓楚雪吃癟也不錯。
江寧的話確實在楚雪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如果陸鈞言真的開始在意江寧而不跟江寧離婚的話……
咬著大拇指,楚雪心煩意地在會議室里來回踱步。
一晚沒睡,第二天剛過八點,孤一人來到了A市第一高中——
的母校。
也是陸鈞言的母校。
金秋時節,A市第一高中迎來百年校慶,作為他們高中最優秀的畢業生,陸鈞言應邀前來做演講,到老師和學生們的熱烈歡迎。
演講結束後,陸鈞言離開大會堂。
大會堂前兩排茂盛的銀杏樹已經變得黃,葉片簌簌飄落,像在石階上鋪了層薄薄的金絨地毯。
不經意間,陸鈞言注意到了一個人。
是一個人。
人正在這條銀杏樹的林蔭小路上騎自行車。
扎著馬尾辮,穿著一米白運服,笑容明,整個人散發出不符合年齡的青春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