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很久沒有連名帶姓的喊了。
這聲音仿佛能刺破耳,吼得許梔寧心一。
“不是我……”
“刀在你手里,小溪的傷口擺在眼前。”景斯淮語氣篤定,“我倒希不是你!”
他說完話,陸溪先紅著眼睛去拉他的袖。
“斯淮,別這樣說你妹妹,我相信不是有意的,也怪我自己不小心。”
景斯淮沒有再去看許梔寧,而是檢查了下陸溪的傷口,關切的道,“走,我們去醫院。”
陸溪擺擺手,“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今天是沈姨出院的好日子,家里人都等著慶祝呢,你走了不好。”
“沒什麼不好的,現在理你的傷最重要。”
他一只手幫捂著傷口,能看得出來刀口有些深,從指中往外溢,一滴滴落在廚房的地磚上。
許梔寧覺自己有些恍惚頭暈,向後踉蹌一步,扶住冰箱才勉強站穩。
景斯淮帶陸溪都走到廚房門口了,忽然停住腳步,側過俊臉去看,眸中的神令人看不懂。
“梔梔,小溪知道我喜歡你的事,說過愿意全我們,剛才也是我讓過來幫忙解釋的。”
“所以你不該這麼敵對,你……太讓我失了。”
他們離開廚房後,外面就傳來了沈遇秋的聲音。
顯然也被這麼多嚇到了!
“這,斯淮,這是發生了什麼?”
“沈姨,我先帶小溪去醫院,午飯就不在家吃了。”
隨後,沈遇秋匆忙走進廚房,看著滿地的,再看看兒手里的刀——
“梔梔,你的病是不是又發作了?”
“媽。”
許梔寧啞著嗓音開口,“我沒有。”
可這句話,沈遇秋就好似沒聽見一樣,過去連忙把刀拿開扔到一邊去,然後抱住兒。
“媽也不吃什麼午飯了,媽現在就帶你去醫院!你別急,你的病肯定能治好的!”
拉著許梔寧要走,後者卻不。
“我說了,我沒有。”
沈遇秋點頭,攥著的手繼續安,“好,咱們沒有犯病,咱們就是去醫院檢查檢查!”
“……”
母親的反應,就好像一記重錘,砸在許梔寧心上。
也將徹底釘在了恥辱柱上一般。
剛才被景斯淮冤枉,許梔寧只是干的解釋,但此刻,聽著母親的話,眼眶干到疼痛。
心臟都像被人狠狠著似的,說不出的無力。
“媽,您也不信我,對嗎?”
自己沒有犯病。
更沒有傷人。
可沒人信。
甚至都沒人發現,的手也被劃傷了。
淚珠從眼尾落下來,順著臉頰滴到襟上。
沈遇秋抬頭和許梔寧的目對視,心口一,“梔梔,媽媽是為你好。”
再想手去抱兒,卻被躲開。
“是陸溪攥著我的手,故意劃傷自己的,您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只說這一次。”
話落,許梔寧用手背抹了把眼淚,邁步就走。
包里的手機響起,是微信語音邀請。
李澤培發來的。
“我忙完了,你在家?”
不想被人聽出來自己哭了,于是深呼一口氣後,才出聲,“沒有。”
但僅僅兩個字,那邊就已然察覺。
原本低沉懶散的聲線,瞬間收斂,肅聲,“誰欺負你了?”
“我……”
“給我發定位,我現在去接你。”
……
景斯淮開車載陸溪去醫院的路上,先是一陣沉默,都快到的時候,他才開口。
語氣里滿是疲憊。
“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會這樣。”
陸溪一聽,擺擺手,“斯淮,你別這麼說好不好?今天原本就是我不請自來的,你妹妹會不喜歡我,很正常,我能理解!而且其實這事,說起來也怪我躲的太慢了,這要是我速度再快點,就不會被砍傷了。”
景斯淮抿抿薄,許久後嘆了口氣。
“你有所不知,梔梔患有心理疾病多年,已經嚴重到有傷人傾向了,是在十七歲那年為了救一個被綁架的男孩導致的。”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停頓了頓,垂眸,“那個男孩獲救後,就被家人帶走了,綁匪心有不甘,于是把抓起來打……”
陸溪面訝異,“那梔梔肯定會留下影的!”
“是啊。”景斯淮點頭,“所以,你能不能別追究的責任?我代向你道歉。”
“別!斯淮,你別這樣,我本就沒生氣的。”秀眉蹙起,眼底閃過一異樣後,又語氣遲疑的追問,“那當年的綁匪只是打嗎?有沒有對……”
陸溪講完,立刻故作歉疚的咬住下,“我問這個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心疼。”
“我知道。”景斯淮黑眸微沉,“不瞞你說,因為我母親的阻撓,我與梔梔的關系一直都停留在兄妹的層面上,從沒有過……”
“所以我也不知道。”
尤其這種事,涉及到孩子家的私,自己的份也不方便問。
陸溪挑眉,“假如那些綁匪真的傷害過呢?”
“我不介意這些。”
“……”
“無論梔梔怎樣,我都要。”
……
景家別墅有些偏,附近很有出租車經過。
許梔寧沿街往前走,想要穩定一下緒,別再哭了。
可這眼淚就是不聽話,偏要掉。
了一遍又一遍,得都累了。
裴則禮的車停在許梔寧邊時,正仰頭往回憋眼淚。
眼見都快功了,結果看他擰著濃眉大步走來,一把將自己攬進懷里時,竟前功盡棄沒崩住,像個孩子似的出聲大哭。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李澤培,我真的沒有犯病,我沒有傷人……”
“為什麼都不信我呢?”
景斯淮不信也就算了,但母親的反應,真的傷到了許梔寧。
他們分明就已經蓋棺定論,沒有一丁點要信自己的意思。
“是來搶我手里的刀,是陸溪先——”
“我信。”
裴則禮突然沉聲打斷。
整個人一震,緩緩抬眸,“你說什麼?”
“我說,我信。”裴則禮用指腹去許梔寧眼尾的淚痕,虎口的臉頰,輕挲,“許梔寧,我信你。”
“……可你都沒在當場。”
“那我也信。”
蹙眉,連鼻尖都哭紅了,稚又偏執的去問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果你是親眼見到我傷人呢?”
“那我就信對方該死。”